第15章 选心腹
以至于被关在孤馆，好几个日夜，染了风寒，险些病死在那里。
前世的时候，庄幼清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是有人给她下了药，却苦于没有证据，始终没有破案。
…
思及孤馆内，腐烂阴冷的环境，庄幼清的眼眸，像结了一层冰霜。
她紧紧地，盯着钱嬷嬷，那双浑浊的双目，一字一顿冷声问道。
“我问你。”
“那日在我的饮食里，下毒的人，是不是你？”
庄幼清的话音一落，钱嬷嬷的表情一滞，把头甩得，跟发了癫痫似的。
庄幼清挑眉轻哂。
“不是你？你觉得本小姐，会相信你这个贱奴吗？”
说着，庄幼清从发髻上，拔下一根银簪。
她单手反握银簪，用簪尖挑起，钱嬷嬷的下巴。
庄幼清故意手抖，锐利的簪尖，刺破了，老妇人枯槁的皮肤。
汩汩鲜血，顺延而下。
钱嬷嬷一垂眼，就看到了，被鲜血染红的前襟。
老婆子险些又昏过去。
庄幼清在手上，施了一点力，簪尖刺得更深了一些。
“最后一遍，是谁指使你，给我下毒的？”
老女人面如死灰，她“呜呜呜”地叫唤着。
庄幼清手一抬，用簪尖挑出了，钱嬷嬷口中的脏布。
脏布落地，钱嬷嬷虚弱开口。
“是，是瑛儿小姐。是瑛儿小姐，叫，叫我这么做的。”
庄瑛儿？
听到答案，庄幼清眸色微寒，握着簪子的手，微微一紧。
略略思忖后，她问钱嬷嬷，“你刚才说，老夫人叫你来做什么？”
此时，钱嬷嬷已被庄幼清，唬得没了三魂七魄。
庄幼清问什么，她不敢不答。
恐惧缠身，钱嬷嬷的牙齿打战。
她结巴着回道：“老，老夫人，是，是让我，是让老奴，请，请小姐过去坐坐。”
庄幼清似笑非笑，“坐坐？”
钱嬷嬷头皮发麻，两股战战。
庄幼清握着银簪，靠近钱嬷嬷的眼睛，笑道：“就只是坐坐？”
钱嬷嬷怕得要死，口齿不清一般，回答道：“大，大夫人，和，和表小姐也在。”
“没了？”
庄幼清眼神森森，钱嬷嬷害怕得，闭上了眼，嘴皮都打颤。
“瑛儿小姐，她，她回来后，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又，又哭又闹，还要上吊自缢。大夫人好不容易救下，瑛儿小姐便哭着说，她没有脸活下去了，说，说是小姐，小姐您故意羞辱她，叫她在外人面前，颜面尽失。”
听着钱嬷嬷的话，庄幼清眉头微拧。
果然，她这个“好”表妹，轻易是忍不下，自己让她受的这份气的。
“然后？”
钱嬷嬷哆哆嗦嗦地，继续道：“老夫人，老夫人也知道了，这件事。老夫人，她气，气得不行。”
银簪在庄幼清的指间，转了个圈。
然后，庄幼清手指一弹，那银簪便如飞刀一般，划过了绑着钱嬷嬷，手臂的那根麻绳。
没了麻绳的束缚，老婆子腿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庄幼清转过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老奴。
“回去告诉祖母，就说我乏了，有什么事，就请明日再议。”
钱嬷嬷呆愣愣地，盯着地上，好像丢了魂一般。
庄幼清没管她。
她抬头扫过，像木头似的，站在苑内的那些个家仆。
“今日发生在静苑里的事，若是传出去一点，仔细你们的舌头。”
家仆哪敢不应。
几个婆子低眉，走过来，七手八脚地，抬着已经昏死过去的钱嬷嬷，一溜烟似的，离开了静苑。
…
等那帮狗仗人势的下人，尽数离开之后，庄幼清扫了一眼，在她面前排排站开的丫鬟。
和胖丫鬟一起说话的，那几个，感觉头顶上，悬着一把砍头刀似的。
庄幼清迟迟不语，她们便好像在受凌迟之刑一般，痛苦难耐。
终于，庄幼清拿正眼，瞧了她们。
“背主的下场，你们今天也都看到了。”
少女声音懒散，像根本不在乎这件事。
可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那胖丫鬟，在挨到第二十八板的时候，就已经断了气。
动手的家丁，原以为人断气了，就可停手了。
但是，当他们向庄幼清通报时，后者却板起脸，命他们打足五十板。
家丁们不敢违抗，硬着头皮，打完了那五十板子。
当时所有在苑里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那胖丫鬟，早被打得血肉模糊。
在被架着拖出去时，她肚子里的肠子，还流了一地。
那场面，要多瘆人，就有多瘆人。
回想起被鲜血，染红的石板地，那几个丫鬟绷紧了脸，跟有鬼在后面，盯着她们一样。
就她们这种心思，都写在脸上的蠢货，庄幼清想不发现，她们的异样都难。
可庄幼清没有道破。
这些个墙头草，她留着还有用。
只是，当务之急，庄幼清需得选一个，靠得住，留在身边用着。
上一世，哪怕她位置中宫嫡后，身边却仍旧没有，一个称心得力的心腹。
闲暇时，连个可说话的人，都没有。
到危急时刻，更是不知道该信赖谁，该把重担交给谁。
那种孤立无援的挫败感，无论回忆多少遍，都让庄幼清觉得，无比的窒息。
…
思来想去，庄幼清随口唤了一个，记忆里还有点印象的名字。
“你们之中，可有人唤‘杏雨’？”
十几个丫鬟，互相看了看，却没有一个人应声
庄幼清眉头一蹙，心内腹诽，难道是她记错人名了？
不是杏雨，难道是杏子？
又或是叫杏花？
就在庄幼清，自我怀疑的时候，一个怯怯的声音，在人群最末尾响起。
“回，回小姐的话，奴婢，奴婢就是杏雨。”
众丫鬟纷纷让开，一个梳着簪花双髻，衣着朴素的小女孩，小心翼翼地，穿过人群，来到了庄幼清面前。
女孩约莫十二三岁的年纪，身量小小，还未长开，五官小巧，却不失秀气。
杏雨按着学过的礼数，跪在地上，向庄幼清行了个大礼。
“奴婢杏雨，请，请大小姐安。”
庄幼清淡淡道：“嗯，起来吧。”
杏雨连忙起身。
她双手交握，很是局促地，站在庄幼清面前，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狂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