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被开除了
审讯室内，依乔坐在椅子上久久没缓过神来，直到沉重而缓的脚步声将她唤醒。
“怎么样了？”依乔收起默然神色。
“送去抢救了，她妈陪着她呢。”龙飞阴沉着脸：“你这边怎么样？”
依乔摇摇头：“没有太多收获，他表现得很正常，正常得显得又特别不正常。”
“你就别跟我打哑谜了，到底啥情况，是不是他杀的人？”
“我只说过能帮你看看他有没有存在犯罪可能的心理，至于是不是他杀的人，要讲证据的。”
“好好，你快说，有没有？”龙飞显得有些不耐烦。
“没有。”依乔果断否定。
听完这话，龙飞沉默下去。
就连依乔这种精通犯罪心理的高手都看不穿那少年的话，只能说明两个原因。
第一，那少年确实没问题。
第二，那少年的心理已经是极致病态，病态到常人所认为疯狂的事情在他眼中都视为正常。
相较起来，龙飞更希望林峰是第一种情况，否者要是出现第二种情况，那整个北海市就危险了。
有多危险？参考哥谭市的小丑。
一个病态到极致的高智商罪犯在城市中游走，下一秒不知道谁的脑袋就得搬家，光是想想龙飞就觉得可怕。
“北海要不太平了，半个月前首富的孩子失踪，现在又死了个大网红，唉……”龙飞一脸颓废。
“好了，我该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交给你。”打了个哈欠，依乔起身伸着懒腰往外走去。
审讯室内，龙飞横肉纵横的老脸沉下去，看上去像是苍老了十几岁。
……
五公里的路，林峰狂奔半个小时赶回公司，终于踩着点打卡成功。
“林峰迟到，扣半天工资！”
那如同黄世仁的秃顶男子早就在公司门口准备好了，掐着表喊道。
“老板，我……”
“你什么你？说你迟到就迟到，赶紧滚回去做方案，不然扣你三天工资！”
还欲解释的林峰被中年男子一口气怼了回去。
没办法，林峰只得咽下哑巴亏，拖着一夜未睡的身体回到了自己工位。
打开电脑，点开文档，手指在键盘上开始敲击，少年开启了他社畜的一天。
好在，林峰手头上这一个项目他已经跟了大半年了，今天就能签合同。
谈成这一单，他就能提成六万。
稍稍寻回点安慰，少年手上动作加快。
一个小时，林峰将做好的方案发给老板，得闲的他去了趟卫生间洗脸。
想想马上要到手的六万块钱，下半年的生活又有着落了，林峰脸上浮现笑容。
临近中午，那个大腹便便的谢顶中年人踱步走出房间。
“我们跟廖老板那个合同已经签下来了！”中年人宣布。
“好！”
不大的办公室内，几个戴着严重黑眼圈的社畜们机械化的拍手，样子像极了那些短视频中听大师演讲的信徒。
“当然了，作为这一单谈成的最大功臣，我们公司向来讲究赏罚分明！”中年人继续说道。
“嘿，老林，这下你可爽了，六万啊，一年的工资！”
“是啊老林，晚上得请吃饭啊。”
“楼下烧烤就行，我们不挑！”
一旁的同事们纷纷发来祝贺。
林峰自然是满脸笑意的回应。
“小苏！上来领取你的奖励。”
下一秒，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中年人的手指落在那个新来的实习生身上。
少女满脸高兴站起身，小跑着来到中年人身旁。
整个办公室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这个姓苏的少女不过是一个刚来不到一个月的实习生，连最简单的办公软件都用得一塌糊涂。
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个项目从头到尾都是林峰一个人在做的。
这个少女不过是跟在林峰身旁学习的，就连晚上加班都只能看到少年一个。
“老板，这项目好像从头到尾都是林峰在跟的吧？”
此时角落里不知道从哪悠悠冒出来一句话。
闻言，中年人将贪婪的目光从少女身上收回：“当然了，林峰的努力我也是看得见的，奖励自然也有他的一份。”
“那个林峰啊，今天早上迟到的事情就不跟你计较了。”
说罢，中年人拉着少女朝他办公室内走去，玻璃幕墙上的纱窗也同时放下。
没了？就没了？
“我靠！什么狗屁东西啊！”
“老林，这你都忍得了吗？要是老子早就上去操他娘狗日的了。”
“跟了半年的项目啊，你这半年加班时间加起来比我们几个都多，两百块钱就给你打发了？”
众人纷纷起身为林峰打抱不平。
座位上的林峰呆滞了片刻，随后释然一笑，拉近椅子继续埋头工作。
见状，群情激奋的众人也默默坐下继续工作。
在这个时代下，有一份工作不容易。
午休过后，林峰在卫生间洗脸，旁边那个姓苏的实习生缓缓走进，用另一个洗手台漱口。
“又腥又臭的，老家伙就是这样，不过好在有六万块。”少女悠悠说道。
林峰不想理会她，甩干手上的水准备离开。
“哎！师父，别走啊。”少女一把拉住林峰的手臂。
“干嘛？”林峰没好气道。
“我知道师父你心中有火气，我帮你去去火呗，就当是报答你为我拿下这个项目。”少女妩媚的看向林峰，一副要吃了少年的样子。
“我觉得恶心！”林峰愤然甩开少女的手。
“这个时代啊，努力没有用的，像我这样动动手动动嘴，钱自然就来了。”少女双手环胸，一脸不屑的看着林峰。
少年不做言语。
“你别给脸不要，信不信我动动嘴，你今天就得滚蛋。”少女继续说道。
不理会她，林峰低头离开。
少女的话很快就应验了，下午下班之时，那秃顶的中年男子就宣布林峰被开除了。
理由很简单，他学历太低，连初中都没有，不适合在他们这种‘大’公司上班。
所有人都是一脸不可置信，唯独那个少女还在对林峰做着调谑动作。
知道前因后果的林峰并没有过多纠结，起身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至于林峰空出来的组长位置，就由新来的小苏接替。”中年人继续说道。
少女立刻站起身子，一副天真可爱的朝着众人鞠躬：“以后请多多指教。”
林峰看向中年人，眼眸中闪过一丝凶光。
“看什么看？不服气来杀我啊，赶紧滚！”中年人呵斥道，一脚踹在林峰后背上。
没做言语，林峰抱着东西缓缓离开。
入夜，风微凉。
老板办公室中，少女衣衫不整走出，脸上满是潮红。
远远地，少女看见黑暗中有一道黑影站在那。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