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等一个机会
“我就是这辈子嫁不出去,也绝对不会和萧融结婚,这辈子都不会!”
时倾停了笑,脸上满是冰霜,话语声带了锐利:“我看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说的‘好’,意思是,我听你的话,离开这个家,你们一家人好好过。”
从初中开始,时倾就一直都是寄宿生,和时源广的父女之情,淡薄得可以。
再组家庭,只要之前的孩子在,总会受伤。
那所谓的父爱,几乎都给了时梦雅和时正豪姐弟俩,剩下给时倾的,少得可怜。
近乎施舍。
时至今日,她受够了,真的够够了!
“好!好得很!”
时源广气得面目狰狞,手指着大门,怒吼着:“今天我就和你断绝父女关系!你给我滚!马上给我滚出这个家!”
“嗯,我滚。”
哀莫大于心死,对于今天这个场景,时倾设想过很多次。
可无数次的设想里,等到这一幕变成现实发生在眼前,时倾只觉得内心很静。
近乎一种解脱。
就像这个家,她的存在,多余又碍眼,她早该滚了。
时倾神情平静,上楼回屋收拾东西。
姚彩玲心里欣喜若狂,脸上伪装着一副又焦急又无奈的神态,嘴上念叨着:“你也别气了,跟个二十岁的小姑娘怄什么。我上去看看。”
听到时倾说滚的时候,时梦雅也觉得脸上被打的痛都变轻了,一脸都是幸灾乐祸,嘴上甜甜地说:“爸,你还有我这个女儿呢,我以后好好孝顺您。”
时源广原本对时梦雅也有气,可看着一向最喜爱的二女儿脸上那巴掌印,再加上现在这可怜兮兮的样子,气都没了。
他缓了脸色看时梦雅,和对待时倾的狰狞怒骂判若两人,温和如同别家的慈祥父亲那样,语气都带着宠溺:“是,爸有你这一个女儿就够了。”
时正豪目光盯着时倾往楼上走的身影,满脸鄙夷和厌恶。
这拖油瓶,早就该滚了。
楼上,时倾回了屋,把身上的婚纱换下来,拿出行李箱就开始收拾。
有脚步声在门口停下,时倾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姚彩玲倚在门外,带着一脸笑。
似乎是最终的目的已经达成,时倾看得出来,姚彩玲的笑容里,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不用你在这边盯着,放心,任何贵重的东西我都不会带走。”
姚彩玲轻笑出声:“你这屋子里,怎么能跟梦雅屋里比,哪有什么贵重的东西。想带走什么随便装。都算时家最后施舍给你的。”
时倾看着姚彩玲一会儿,一言不发地走过去,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姚彩玲挑了挑眉,现在她心情好,不跟这臭丫头计较,扭头就换了一张担忧的脸,往楼下走。
屋内,时倾靠着门滑坐在地,闭上眼,满脸悲哀。
从今以后,她就是一个人了。
她才二十岁,可为什么,她感觉过完了自己的一生。
她不要再待在s市这个城市了,她要走得远远的。
可现在,她没有钱,能去哪儿?
去求时源广给她钱?
那她宁愿去死。
可她不能死,她要努力活着,让那些嘲笑她的人,有朝一日狠狠地打脸!
可除了死,她还有什么办法从这个地方、这个城市解脱?
时倾闭着眼,满脑子搜刮着未来的希望。
猛地,一个念头闪过,时倾睁开双眼,眸光微颤。
或许,她还有一个机会。
她站起来,找到手机翻出导师的联系电话打了过去。
几声嘟声后,电话被接通,听筒里传来导师带着微笑的声音:“时倾么?”
“是我,老师。”
时倾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恭喜你今天结婚,要不是我正好这周出国学术交流,一定会去参加你的婚礼。”
时倾心头一哽,鼻头酸涩,声音带着涩然:“老师,我想问您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
时倾深吸了一口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话说出口:“我,还能要回出国留学的名额么?”
听筒里传来导师讶异的声音:“你不是说结婚后要留在s市,怎么又改变主意了?你老公同意了?”
婚礼取消了,她哪里来的老公。
时倾牵了牵唇,无声笑了笑,开口的声音尽量平静:“没,就觉得全额奖学金出国留学,这个机会太难得了。”
“是呀,全校只有三个名额,你是第一名。要知道,你们学金融的,国外名牌金融大学抛出来的橄榄枝,极为珍贵,这意味着毕业就能留在国外金融街。”
时倾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要说什么?
她为了一个男人,以为是这辈子的良人,放弃自己大好的前途,只想为了他洗手作羹汤。
结果到头来,她只是彻头彻尾地被当成了猴耍,镜花水月一场空。
“时倾?”
没听见时倾的声音,导师询问了一句。
“老师,我,还有机会么?”
“这个不好说,你让出去的那个名额,有了新的人选。”
时倾咬着唇,在听到这句话时,用力得咬破了下唇,满嘴铁腥,她攥紧手里的手机,语气带了恳求:“真的,没有机会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