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被毁坏的现场
“别泄气,再找找别的线索。”陶广义一眼就看出了严修的沮丧,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自顾自地在房间里巡视起来。
“这人肉炸弹的威力还真不小,竟然把这整面的玻璃全部都震裂了。”陶广义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若有所思道。要知道,这落地窗可用的不是普通玻璃,想把它给炸裂需要的能量可不小。
严修刚想开口提醒陶广义小心别靠得太近,心里就涌上一种不太对劲的感觉。
到底是哪里让自己感觉到不对劲了呢?严修皱着眉头细细思索着。看着陶广义依次用手敲了敲开裂的落地窗玻璃,严修突然抓到了一点感觉。
“陶队,你说这玻璃真的是刚刚被炸裂的吗?”严修也向着窗户走近了几步,伸出手顺着玻璃的裂缝抚摸起来。
陶广义摸不清严修想表达什么,只得接过他的话说道:“如果不是爆炸这样的冲击力,这面玻璃墙也不会成这样吧。”
看着陶广义不明所以的样子,严修也不卖关子了,伸手指了指落地窗上的一条裂缝说道:“陶队,这大厦的外墙玻璃肯定用的是钢化玻璃,如果是爆炸震裂的,整面玻璃应该是同时受到气波冲击,碎裂也应该是整面呈均匀鱼鳞状。但你看看这一块区域。”
说着,严修蹲了下来,在落地玻璃窗的右下角的某一块区域上,用手指比画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看了一下,其他地方的裂纹都是没有规律的,但这里的纹路却有迹可循。”
严修伸出一根手指,顺着一堆小裂纹走出了一条直线:“这周围的小裂痕都是到这里就断掉了,这就说明,这根裂痕是比这些更早出现的。”
接着,严修又用手指向另一个方向也走出了一条,也同样是淹没在一众的小裂纹之间,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就这么连续比画了四五条,一个太阳放射状的裂痕区域被严修勾勒了出来。
“你是说,这玻璃之前就是裂开的?”陶广义也走近了点,蹲下来观察。
“确实,爆炸的话不会产生这种发散型的裂纹,却能巧妙地把之前的裂纹给隐藏了起来。”陶广义伸手点了玻璃上的某一处,继续说道,“就是这里,在爆炸之前,这块玻璃的这个地方已经因为某种冲撞而裂开了。”
“这个高度,会是什么造成的呢?”经验方面,严修还是更相信陶广义的判断,而自己也甘愿做一个辅助。
陶广义站起身来,比画了一下,说道:“比如,发脾气的时候将烟灰缸之类的砸过来。”
突然,陶广义看了一眼还蹲在地上的严修,命令道:“你坐下去!”
“啊?”严修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陶广义一把摁到了地上,随后脑袋又被猛地往玻璃的方向一推。严修吓得都没来得及惊呼,那股把自己的脑袋砸向玻璃的力道就已经撤走了。看着离自己脑门近在咫尺的玻璃,严修冷汗瞬间就上来了。
刚想发作的严修还没张嘴,就听见陶广义自顾自地喃喃道:“这样的话高度就差不多,而且也能解释为什么撞击会出现在角落里……”
严修无语,敢情陶广义刚刚这是拿自己做实验呐。下次好歹提前给个提示啊,啊呸,绝对不会让他有机会再对自己这么为所欲为,严修在心里默默下定决心。
“来个人!”有了思路的陶广义赶紧招呼了一声,吩咐安排人去找大楼物业调查,1801近期有没有报修落地窗玻璃。
“可以啊你小子,看来老杨看重你还是有道理的。”陶广义对于新找到的线索很是满意的样子,走过来拍了拍严修的肩膀。可严修只是撇撇嘴,对刚刚的事还是颇为介怀的样子。
“看来,这间办公室里应该还发生了什么。而刚刚的爆炸不过是为了破坏这里原本的样子,为的就是让我们没法发现关键证据。”陶广义又走到办公桌旁,蹲下来,仔细查看木头的断裂情况。
“陶队,你现场经验丰富,就你看,凶手为什么会以这么奇怪的方式杀人呢?”想要尽快破案,严修明白,还是得靠陶广义。
陶广义不知道是没听到严修的问题,还是故意不回答,只见他只是认真研究着散落在房间各处的尸体碎片,并不开口。最后,陶广义的目光落在了滚落在办公桌下的那颗头颅上。
显然,陶广义是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把报警的那个前台叫过来,我有话要问她。”陶广义对着房间外喊了一嗓子。
很快就有警员将一个抖得如筛糠一样的年轻女孩带到了房间门口。可女孩说什么也不肯跨进房间一步,双手紧紧捂着眼睛,全靠扶着她的警员才勉强站立住。
“小姑娘,没事,你就这样回答也行。我问你,今天你是看着你老板进了办公室,还是你来的时候,你老板已经在办公室里了?”陶广义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一点。
“我来的时候,老板就坐在他的办公桌前,看到我来了,才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上的。”小姑娘想尽量控制自己声音中的颤抖,但是收效甚微。
“那之后呢?你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而他也没有出办公室吗?”陶广义继续求证。
“是、是的。老板平时工作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有什么事他会自己出来跟我交代。而且,他的办公室平时也是不许我们随便进的,所以,所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女孩说着说着,情绪又开始不受控制了。陶广义连忙对扶着她的警员使了个眼色,让其将女孩带离了现场。
“陶队,你是发现了什么问题吗?”严修看向陶广义,问道。
可没想到,陶广义却对他下了逐客令:“辛苦你了,剩下的交给鉴证科的同事们吧,你也赶紧去医院看看老杨的情况吧。”陶广义依旧没有回答严修的问题,只是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后,就拿出了对讲机,召唤一直在外待命的鉴证科的同事。
这是什么情况?严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刚还死活不准自己走,现在又过河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