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难测的人心
虽然心里冷笑了一声，严修表面上确实故作诧异地问道：“这个钱戍城真有意思啊，不指望自己的亲孙子给自己养老送终，反倒指望一个外姓人。”
“你们今天去钱家问询，应该也打听过钱立恒是个什么样的人吧。钱戍城要是真把家产都给了钱立恒，应该很快就会被他给败光吧。”余文杰斜睨了严修一眼。
不可否认，从目前看来，钱立恒这小子是挺不靠谱的，所以严修没有反驳余文杰的话。
见严修没有再开口，余文杰又重新转回了身，向秦奇涵继续汇报道：“因为和伍家有姻亲关系的家族众多，我们也顺便都排查了一下。”
“那调查结果呢？”秦奇涵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一边头也不抬地问道。
“都没有发现异常，而且他们对伍家的评价都很高。就连伍敬陈芷若这一对之前闹得满城风雨的，陈家那边也都是责怪自家女儿不懂事，特别是陈芷若的母亲，对伍敬这个女婿可谓是赞不绝口，埋怨自己的女儿有时太不识好歹。我觉得这从侧面也证明了伍家在为人处世方面，确实是有口皆碑的。”余文杰答复道。
只见秦奇涵的笔顿在了半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一时间，余文杰不确定自己还要不要继续说下去，就这么静静地等着秦奇涵的进一步指示。等了好一会儿，秦奇涵才像是回过神来，抬起头问余文杰道：“还有别的发现吗？”
“暂时就这些。”余文杰赶紧答复道。
秦奇涵听言，将笔放到了桌上，站起了身，走到余文杰和他的小组成员身边，笑着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说道：“辛苦你们了，最近还是继续盯着点他们的动向，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是！”余文杰等人整齐划一地应答了一声，就转身先出了办公室。见状，严修赶紧走到秦奇涵的身边。
“秦队，需不需要我也去余文杰他们小组帮忙？听说伍家直系旁系的人丁兴旺，他们组那三人怕是忙不过来吧。”严修挂着一脸看上去很真诚的笑意，说道。
要是能名正言顺地跟着余文杰他们一起调查伍家，严修相信，自己很快就可以搞清楚香薰的事。虽然苏宇珩说还不能断定伍家就一定和钱老爷子的病有关，但严修的直觉却让他没法将怀疑从伍敬身上撤离。
显然，秦奇涵也是阅人无数的，严修主动提出要帮忙的这点小把戏，他一眼就看穿了。只见秦奇涵笑了一下，转身以舒服的姿势在沙发上坐好，仰头看着严修问道：“说吧，你从钱家那边找到什么让你怀疑伍家的线索了？”
“额……所以说嘛，姜还是老的辣，足不出户就洞知天下事，厉害，厉害！”被揭穿的严修也不急着辩解什么，先给秦奇涵轰上了一通彩虹屁。
“哈哈哈，你小子就别跟我装了，牟着劲儿想查出点什么，好让我们刮目相看，为你们特别调查组正名吧。”秦奇涵依旧笑眯眯地说道，“我知道，这回以借调的名义来刑侦帮忙，你觉得憋屈了。不过，我相信你是公私分明且有责任心的人，咱们内部的事都好说，现在关键是先把案子查清楚，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不得不说，秦奇涵这话把严修说的是只能连连称是。那些严修本来准备打埋伏的还没说出口话，也只得重新再斟酌一下了。
之后，秦奇涵也不开口催促严修，只是笑眯眯地注视着他，似乎在等他想清楚。严修纠结了一会儿后，终于在秦奇涵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认真地看着秦奇涵说道：“秦队，我怀疑那具被炸毁的尸体，就是钱家的小少爷——钱立恒的。”
让严修没想到的是，秦奇涵居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只是收起的笑意，一脸严肃地向他求证道：“理由，以及有多大把握？”
“我们现场和钱家管家求证过，钱立恒和周仁关系密切，且多次共同出入钱家，最近一次就是案发前三天的下午。而我们也找到了证据，可以证明本案另一名死者周仁，和钱老爷子的病有关。”严修说着，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
听到这，秦奇涵的眼睛明显的亮了起来。他不自觉地挺起了腰板，身体还微微向着严修的方向倾斜着。只听他追问道：“钱老爷子的病？怎么说？”
“钱老爷子不是普通的疾病，他是被其他生魂给强占了身体，而现在占据他身体的生魂，貌似也不是自愿。所以，现在钱老爷子的本魂下落不明，占据他身体的魂魄又总想着逃离，才……”严修说着，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钱老爷子的状态，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经钱家管家证实，目前占据钱老爷子身体的生魂，就是在钱立恒和周仁以帮钱老爷子安神为由，瞒天过海地送入钱老爷子体中的。”
秦奇涵的手指有规律地轻点着沙发的扶手，略微思索了一下后，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又要去调查伍家呢？”
“我们小组问询完毕正准备从钱家离开时，刚巧碰到伍敬派人送一种宁神香氛来钱家。据管家交代，伍敬时长会送这种香氛过来，因为确实能让老爷子的状态好一些，所以他们也一直在给钱老爷子使用。但我已通过鉴证科的同事确认，那香氛里含有幽灵兰的成分，而这幽灵兰一般是术者用来麻醉和控制魂魄的。”严修干脆一股脑地将事情的缘由都说了出来，“至于伍敬这么做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是否有什么阴谋，我想，查查就清楚了。”
等了一会儿，严修看看还在沉思中的秦奇涵，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秦队，我知道，我的调查结果和余文杰他们组刚好相悖，不过，您应该一开始也觉得伍家不会这么简单的吧？”
“哦？这你又知道了？”秦奇涵听了严修的话，表情终于放松了下来，又恢复成之前笑眯眯的模样，反问道。
“您不是还叮嘱余文杰他们继续盯着伍家嘛，您要是不是对伍家还有怀疑，怎么会特意吩咐一句。”严修也跟着笑了起来。
秦奇涵直视着严修的眼睛，脸上虽挂着笑意，语气却是耐人寻味的：“我只是觉得，如果世事如此善变，那只能说明人心难测。”
虽一时没领会秦奇涵的意思，但严修还是赶紧再次请求道：“所以，秦队您就答应我的请求呗，让我跟余文杰他们一起去盯着伍家。我保证，肯定在一个星期内，把关于伍家的内幕情报给它挖掘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