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细节上的改变
不同于林杨的疑惑，林蕙兰则像是终于找到了知音一般，眼睛都亮了几分。她看着苏宇珩，像看着可以倾诉心声的老友一般，说道：“我跟你说，真的不是我想背着说她的坏话，其实我知道，舒黎和我儿子是大学同学，要说感情，那肯定是有的。两人从恋爱到结婚，我也是看着他们一步步走过来的。”
说到这，林蕙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结婚后，两人感情也一直挺好的，孩子也是两人商量好了才要的，又没人逼他们，怎么就突然变这样了。”
林杨刚想开口提醒林蕙兰说重点，但被苏宇珩拉住了。苏宇珩对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要打断。于是，两人继续耐着性子，听林蕙兰絮叨着。
“那个什么产后抑郁症，其实我也听说过，说是因为产妇生产后，身体里的激素水平突然骤降，才导致新产妇会有一些情绪上的波动。我儿子陪她去医院后，咱们不是也商量着重新分了工，想着尽量让舒黎多休息，早日恢复健康。可……可我真的没想到她居然会对她孩子下手。”
“具体是发生什么事了？”苏宇珩见缝插针地赶紧问道。
林蕙兰像是回忆起什么可怕的场面，哆嗦了一下后，将身体往沙发里埋得深了点，说道：“那天孩子中午躺在客厅沙发上刚睡着，舒黎就说趁着这时间自己吃点东西休息一下。然后，她就坐在孩子旁边开始削苹果。我见这会儿也没什么事，就想着去把孩子的脏衣服给洗了。可衣服才洗了一半，我就突然听到孩子的哭声。等我丢下没洗完的衣服跑出来看，就见舒黎一手还拿着水果刀，她的左手和孩子的右胳膊上都是血。”
说到后面，林蕙兰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像是不想回忆起那一幕一般，林蕙兰用手盖住了眼睛。
“你还记得，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吗？”苏宇珩追问了一句。
林蕙兰将盖住眼睛的手缓缓放下，回答道：“我只记得那是孩子四五个月大的时候吧，具体哪一天……我就记不清了。”
“那之后，舒黎就开始跟你儿子闹离婚了吗？”苏宇珩又问道。
一旁的林杨现在是满肚子的问号，他搞不明白为什么苏宇珩会一直揪着这些家长里短的事问个不停。他们今天来不是想确认舒黎跟周仁的死有没有关的嘛，问人家两口子感情的事干什么。不过，林杨的这些疑惑都被他藏在肚子里，继续听林蕙兰说道。
“不是。那天之后，我反正是不敢再让孩子和舒黎单独待在一起。舒黎呢变得更奇怪了，有时跟孩子黏得不得了，有时又把孩子丢我这一天都不带过问的。”现在的林蕙兰已不再像刚刚那样愤慨，略显虚弱地陈述着，“我儿子说，估计是舒黎的产后抑郁症加重了，于是建议还是再带她去看看医生。”
听到这，苏宇珩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继续追问道：“还是去之前那家医院看的同一个医生吗？”
“不是。”林蕙兰摇了摇头，说道，“第一次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就随便就近去的附近的医院。我的想法是，要是还去那儿的话，保不准会遇到什么熟人。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到时候人家问起来也不好说不是，万一被街坊邻居的知道了，在小区里传开了，也不好听。然后我儿子说，刚好之前听他们同事提过一个很不错的心理医生，虽然价格贵了点，但咱们家也能接受，这人能治好才是关键不是。再说了，人家医生可是京都医科大学毕业的，再加上他那里私密性又好。所以我们商量了之后，我儿子就带着舒黎去找的那位心理医生给看的。”
一听到京都医科大学，林杨瞬间就和脑中周仁的资料给对上了。他和苏宇珩交流了一下眼神，很快就明白，对方和自己的想法是一样的。
“阿姨，那你知道后来给舒黎看病的医生叫什么吗？”林杨满怀希望地问道，似乎感觉下一秒，那个名字就要从林蕙兰的口中蹦出来。
可惜，林杨想象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只见林蕙兰稍稍想了想后，就摇了摇头：“我儿子好像没跟我提过那医生的名字，我不知道。”
林杨有点沮丧地轻叹了一口气，转头看了一眼苏宇珩。反观苏宇珩倒还是一副淡定的样子，似乎对结果无所谓。
“换了个医生后，情况好些了吗？”苏宇珩还真就像是个旧友关心故人一般，继续问道。
“是的。”林蕙兰点点头，说道，“之前虽听说那医生很厉害，但我们还是半信半疑的。但没想到我儿子带舒黎去见了他两次后，真的明显变得不一样了。”
“怎么个不一样法儿？”林杨也好奇地问道。
“我不是说过嘛，之前舒黎要么总哭哭啼啼的，像是跟孩子有仇似的，恨不得躲得八丈远，要么忽冷忽热的，搞不明白到底是要怎样。可去看了两次医生后，她变得对待孩子又温柔又细心的，总算像个当妈的了。”林蕙兰说到这，语调突然又拔高了起来，“我当时还想，总算是雨过天晴了，之前的事吧，也都不计较了。可没想到，舒黎又开始整些幺蛾子，倒是不跟孩子闹了，开始跟我儿子闹了。”
看到林蕙兰又要爆发的样子，苏宇珩赶紧出声打断道：“阿姨，你好好想想，舒黎在第二次寻求医生帮助后，除了对孩子和你儿子的态度有变化之外，还有什么细节上的改变吗？”
“细节上的改变？”林蕙兰有些不明就里地问道。
苏宇珩举例说明道：“就像是口味、说话风格等等之类的，你觉得有没有跟之前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苏宇珩的问题就像是戳到了林蕙兰记忆的开关一般，林蕙兰稍稍思索了一下，就答道：“还真有。她原来不怎么能吃辣的，自从怀孕后口味就更清淡了。可最近她口味变重了不少，说话的语气也不一样了，有时她的眼神什么的，都会让我觉得对这个人很陌生。”
“再就是……”林蕙兰思索着继续说道，“她的穿衣风格也变了。从怀孕后，她就辞职在家了，平时都是以舒适为主。最近感觉她爱打扮了，还翻出了她好久不穿的高跟鞋。”
突然，林蕙兰像是想到了什么，忙问道：“我看网上说，一个平时不讲究的人突然爱打扮起来，多半是因为有情况了。所以说，舒黎真的是在外面有人了，然后就想把我儿子一脚踢开？天啊，怎么会有这么没良心的女人啊！我可怜的儿子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