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案件研讨会（中）
“以上，就是和本案相关的几个重要人物之间的联系。”严修走到了一块干净的讲板前，继续说道，“接下来，我给大家梳理几个时间线。”
严修执笔，在干净的黑板上写下一个日期，正是案发当天，杨磊被炸伤的那天。
“首先是现场唯一的目击证人——那个前台女孩的证词，她是8:26到达工作室并打了上班卡，而此时，她远远看到周仁正坐在他的办公桌前。之后，她听到周仁办公室的关门声。9:15，女孩接到外卖员的电话。之后，女孩离开工作室，下楼去取外卖。”严修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刚刚陈述的几个时间点和事件一一写在了讲板上，“9:20，女孩返回工作室，回到自己的工位上。9:30，女孩听到周仁办公室里传来的惨叫声。确认办公室门为上锁的状态后，女孩随即打电话报警。9:40，我们警方达到现场。经过十几分钟的了解情况和布控，还没等我们警方破门而入，10:00，发生爆炸。”
随后，严修用笔在8:26、9:15和9:30这三个时间点上画了圈：“这里面有疑点的是这三个时间点。首先是8:26，前台女孩表示看到周仁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但我们已经确认，周仁真正的死亡时间是头一天晚上的十点到十二点之间。所以，女孩当时看到的，只是坐在那里的尸体而已。此外，周仁尸体被找到时，除了被割下的头颅，身体部分都是在密室内的。可无论是周仁的办公室门被关上，还是后续周仁尸体的移动，都证明当时在周仁的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在。”
此时的会议室中，只有严修一个人的声音在回荡，其他人都在安静地听着。严修知道，在案件陈述的过程中，是不允许随便发问的，一切问题都会留在后面的讨论环节进行，所以，他接着往下讲。
“然后就是9:15的外卖电话和9:30的那声惨叫声。考虑到现场还有一具尸体，但显然，无论是缺少的头骨，还是炸碎的肉泥中缺少的布料纤维，都指向这名死者，也就是钱立恒，应该是以尸体状态被运送进这间办公室的。也就是说，当时在周仁办公室里活动的并不是他。”严修重新拿起笔，在讲板的最上面写下了“第三人”三个字，并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那么，这两个时间点，很有可能就是这第三人故意制造出来，帮自己脱身和转移注意力的。”严修在那两个时间点上，又重重画了两个圈。
随后，严修又走到讲板的另一边，继续说道：“而我也根据目前掌握的各种线索，梳理了一下几位关键人物在案发前后的时间动向。”
“首先，最早的周五下午，两位死者钱立恒和周仁共同在钱家出现过，管家提供的说法是在临近晚饭的时间，我们就先认定在16:00至18:00。这个，之后我们可以再去钱家确认一遍。”说着，严修转身将日期和时间写在了讲板上。
“周仁的死亡时间是周日的22:00至24:00，钱立恒的死亡时间目前只能判定是早于周一的8:26分。但到目前为止，从周五下午到周一上午，从钱家到周仁的工作室，这中间两位死者到底经历了什么，都暂时没有找到任何人证或物证。”严修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环视了一下在场的每一个人。
会议室里瞬间气氛凝重了起来。
“最后，我梳理了一下几位重要涉案人员在案发前后的时间动线。”严修又转过身，在讲板上写了起来，“首先是伍敬和陈芷若夫妻。根据陈芷若提供的车票，伍敬和陈芷若于周五的17:56乘火车去往了外地，周一的10:27才回到本市。如果他们所言非虚，则刚好完美地错开了案发时间。”
说到这，严修下意识地看了秦奇涵一眼。只见秦奇涵一脸思索的表情，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见秦奇涵没有指示，严修继续往下说：“再就是白子刚夫妇。白子刚于周五的18:51分，被监控拍到出现在周仁的工作室附近。舒黎则是于周日的22:37分被拍到从周仁工作室里出来。”同样的，严修将这两个日期和时间也写到了讲板上。
“据舒黎本人交代，她是因为在20:03分接到了一通年轻男子打来的电话，说她一直在找的姐姐就在周仁的办公室，她才会过去查看。但根据舒黎的描述，她到达周仁工作室时，工作室的大门是开着的，但周仁办公室的门是锁的。她找寻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就离开了。”说着，严修在舒黎的时间点后面打了个括号，将可疑电话的呼入时间，也写了进去。
写完后，严修放好了笔，拍了拍手，转身对大家说道：“以上就是我梳理的一些信息，看领导和大家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秦奇涵对着严修笑着点了点头，也转身环视了一圈，等待大家补充新的线索。
“我先来吧。”陶广义率先站了起来。他径直走到了严修身边，像是赞许般地拍了拍严修的肩膀，然后走到了左边那个记录着人物关系图的讲板前。
严修赶紧快步走回到一个空位上坐好，就听见陶广义说道：“关于这家宠物医院，我还有几点要补充的。在钱立恒父母健在时，这家宠物医院一直是由其母亲张倩在打理。根据那里的老员工回忆，张倩经常会约着各家的太太小姐们来这里的VIP室喝茶聊天打麻将，算是一个阔太名媛们交际的根据地。”
说着，陶广义画了一条连接宠物医院的照片和陈芷若的线，说道：“据说，当年陈芷若也是这里的常客，并且与张倩举止亲密，五年前张倩出事后，也是陈芷若继续组织安排着这里的交际活动。并且从那时开始，陈芷若就一直是这家宠物医院的幕后运营者。”
“从五年前就开了么？”严修诧异地脱口而出。那时候，陈芷若还不是伍敬的妻子，不仅不是，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是一个趋之若鹜，一个唯恐避之不及的状态。
原先严修本还在想，伍敬自己名下的不动产明明有很多，特意选在钱立恒的这家宠物医院，恐怕是想栽赃给钱立恒，以求哪天东窗事发后，自己可以撇的干净。但如果陈芷若是这家宠物医院的幕后运营者，而且还是从五年前开始就是了，那这背后恐怕还有别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