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当面对峙
苏远心性素淡，这小屋的客厅里除了靠窗的一座茶台，几乎没有什么别的家具。
既然刚刚苏远让他们自便，秦奇涵看了看茶台上几个茶罐，向另外三人提议道：“喝点茶？”
“也好，难得有机会体验一把这云深观的好茶，更何况还是苏远大师的私藏。”伍贤笑答道，率先向茶台走去。可伍贤并没有坐上主人位，而是坐到了最左边的客位上。
秦奇涵微微一笑，继续招呼着剩下的两位：“夫人也辛苦了一路了，也来一起坐坐吧。还有小伍总，听说都来了局里几回了，每次都这么不凑巧，刚好都是我不在的时候。这回难得碰上了，陪我说会儿话？”
“当然。晚辈就爱听秦叔的教诲。”伍敬恭敬地向秦奇涵说道。
随后，三人一同移步至茶台处。秦奇涵自主人位坐下，袁冰洁坐到了伍贤的左手边，而伍敬则坐到了秦奇涵的正对面。
“听说，你夫人昨天失足从三楼的卧房摔了下去，目前还在医院昏迷不醒中，你都不着急，也不说去看看吗？”秦奇涵将一个个茶罐打开看了看，最终挑选了一款红茶。取了适量的茶叶放进茶盅里，在等水开的时候，看着端坐在对面的伍敬问道。
伍敬叹了口气，答非所问地回了一句：“秦叔，你知道吗，我昨晚被恶灵攻击了，险些丧命。”
这话听得一旁的袁冰洁一哆嗦，刚想开口问伍敬有没有受伤，便感觉一只有力的大手按住了自己的手。转头看了一眼看似在认真研究茶具上花纹的伍贤，袁冰洁硬生生压下了自己的担忧。
“听住你隔壁的下属汇报过了。”秦奇涵淡淡地回答道。
“所以我知道，我现在就算去了医院，也没什么用。我想帮芷若，也得先等钱爷爷安好。”伍敬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哦？此话怎讲？”秦奇涵故意露出好奇的样子，看着伍敬的眼睛问道。
伍敬丝毫没有躲避秦奇涵的眼睛，回答道：“一年前我就有感觉，芷若突然变得像换了个人似的。因为好奇和怀疑，我有暗中调查过，确认了她身体里的魂魄应该是被人给偷偷换走了。”
“然后呢？你就没做点什么？”秦奇涵依旧一副好奇的样子。
“当然有做。”伍敬很快就应了秦奇涵的话，“但既然有人敢对我妻子下手，我总得先搞清楚他们的真实目的。”
突然，蜂鸣声响起，说着话的两个人都将目光转向了欢腾的水壶。秦奇涵一手提着水壶，将热水倒入茶盅里，另一只手拿起茶盅晃悠了几下，又将其中的热水尽数倒出。然后，再注入热水。做完这些，秦奇涵才将水壶放回原处。而这个过程中，在场的所有人都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
“听说，陈家小姐婚前与你一直感情不和，但你却非她不娶。”秦奇涵将面前已倒入红棕色茶汤的茶杯，第一个送到了伍敬的面前，笑着说道，“你可别怪秦叔八卦啊，我只想提醒你，强扭的瓜不甜。”
“实话实说，我当初娶陈芷若，确实有私心。但我们这种家庭的私心是什么，相信秦叔也是懂的。”伍敬露出了些许无奈的表情，“我从小就知道，婚姻这种事，不可能真的由我自己做主，但我也早就下定了决心，不管我未来的妻子是谁，我都会和她相敬如宾过完这一辈子。”
听完伍敬的这番话，秦奇涵也已给伍贤和袁冰洁分完了茶。此刻，秦奇涵将自己的茶杯端于唇边，轻轻吹着气。而他低垂的眸子，被茶汤映衬得泛着微微的红。
“你可知你夫人是代人管理那家宠物医院的？”终于，秦奇涵继续开口问道。
伍敬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正色道：“知道。”
“你可知那其实是钱家的产业？”
“知道。”
“那你可知道陈芷若是在帮谁？”
“当然。”面对秦奇涵一连串的追问，伍敬回答得很坦然。
“好，我喜欢你的态度。”秦奇涵终于笑了起来。可不同于伍敬，一旁的袁冰洁已经觉得手心里都是汗。
“既然如此，我也不绕弯子了，我想再问你最后三个问题。”秦奇涵说完，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伍敬还是如之前一般坦然直视着秦奇涵：“秦叔尽管问。”
“到底为什么执意要娶陈芷若？”秦奇涵将茶杯重重放回到茶台上，脸上的笑意尽数收回。
伍敬深呼吸了一口气，还是目光不躲地答道：“为了自保，求一个安心。”
“好，第二个问题。”秦奇涵对伍敬的回答不置可否，继续问道，“钱戍城的情况可是你授意？”
“不是。”伍敬想都没想地回答道，“不过发现之后，有在尽力找补。”
“最后一个问题。”秦奇涵往自己的茶杯里又倒了一杯茶，手指摩挲着杯沿，目光灼灼地盯着伍敬的眼睛，“钱明翰夫妇的意外，和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伍敬说得很肯定。
可秦奇涵盯着伍敬的目光丝毫没有松懈，冷声反问道：“你分明对他们有怨气。”
“我承认，但不至于让我做傻事。”
“年少难掩意气，你还为此刻意接近了陈芷若。”
“那是因为我心中有疑问。”
“可你之前还调查过他们当时出国去考察的那家生化公司。”
“那是因为他发现了那香氛的问题。”突然从里屋方向传出的苍老且略显虚浮的声音，一下子打破了茶台这边剑拔弩张的氛围。
“钱老爷子！”刚好面向里屋的秦奇涵率先站起了身来，向着由清远推出来的老人身边快步走了过来。
“你没事了？”秦奇涵弓着身子，轻声问道。
还是如来时一般还是坐在轮椅上，钱戍城原本迷离的眼神此刻已变得矍铄。钱戍城伸手轻轻拍了拍秦奇涵的胳膊，微微点了点头。
“诸位还是边喝边聊吧。”苏远看了一眼正立于茶台边的伍家三人，迈步走到了茶台的主人位。看了一眼茶盅里的红棕色的茶汤，苏远笑着将其全部倒在了茶宠的身上。
“天气热了，咱们还是喝点绿茶吧，降降火。”说着，苏远重新打开了一罐茶罐的盖子，取出了新的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