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认错
肖大龙一听这话，眉毛气的一抖一抖的。
“娘……我哥冤枉我！我不过是……一是把持不住，都说了是她勾引儿子的，儿子再也不会了。”
肖大龙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往地下一坐，使劲的整了整衣襟。
往昔，他只要生气，韩红豆早已经心疼到不行，这会子一定把他扶起来，劝他地上太凉，坐久了生了病可怎么好！
可今日，韩红豆却站在那里，纹丝未动。
“看来，你是一点真正的悔意都没有了。在你看来，这不过是一场平常的风花雪月，说什么人家勾引你……你自己呢！你就没有动心么？一个巴掌拍不响！”
“……”
肖大龙错愕的盯着他娘，眨巴眨巴眼睛愣是没想出合适的说辞来。
韩红豆迎着呼呼的北风道：“我当你是个有出息的，没想到这样不禁诱惑。你说你年轻气盛，大可寻一户体面的姑娘，成家立业也就罢了。在这荒山野岭，你就……肖大龙，你若不知悔改，这样贪图刺激，对美色毫无抵抗力……将来就算是成了家，也是宠妾灭妻的主！”
这一番话，说的肖大龙心头直啾啾。
其实，对于自己好色这件事，他早就已经了然本性了。
还是在镇上念书的时候，他就对那些学堂里男子私下研究女人的话题非常感兴趣，起初只是偷听，后来也加入到他们的行列，那些学堂里的男子大都比他大几岁，一说起女人的身体之类，脸上都露出那种难以琢磨的表情来。
念书人自然知道什么是羞耻，什么是尺度，可这些人有时候趁着先生瞌睡，也会说上几句，肖大龙年纪小，那时候才十五岁，一想到还要几年才能成亲，心中便直痒痒。
那些人有的很快就有了妻房，还纳了妾，这让肖大龙十分羡慕，书也读不进去了。
好在肖家舅舅帮忙，这才借着从前专心读书的那点子功底儿，考取了秀才，在县衙有了营生。
刚去县衙，要学的事情很多，舅舅看管的也严格一些，他才算是暂时消停下来。
再说，他虽然在县衙做事，家境却十分一般，那些镇上有头有脸人家的小姐只怕还看不上他，舅舅说这事儿不急，只要他好好表现，日后没准娶到县衙老爷的千金也说不定。
肖大龙对此也是一笑而已，一来是他不敢白日做梦，二来，他有幸见过那个县衙老爷的千金一面，虽觉得人家家教甚好，知书达理，却总少了那些学堂里男子说过的——味道！
具体是什么味道，肖大龙自己也说不明白。
总而言之，就是不能让他心尖儿痒痒……
可他在舅舅面前都装作正人君子一般，心底这些想法，他娘一个整日在家和大哥过日子的村妇，如何得知？
“娘，儿子没有。”
肖大龙迫不及待的争辩道。
韩红豆看着见了棺材都不落泪的肖大龙，差一点狠狠的甩他两个大耳刮子。
当她乐意管他这些破事儿，自己上辈子连个恋爱都没谈明白，现在还得在这里苦口婆心的教育他这个眼瞅着走上邪路，害死全家的逆子！
“大虎，告诉他，咱们在这等多久了？”
“一个时辰了。”
肖大虎赶紧开口，又看着韩红豆冷然的脸色，晓得娘是要二弟心服口服的，便提高一些声音，继续说：“大龙，从那个秀艳儿拦你马车……我和娘就看的清楚，你分明是自己把车赶进这树林小路的，你还不承认，还敢和娘顶嘴！”
“我……娘，我错了！”
被肖大虎这样一说，肖大龙一下子慌了。
可他依然不相信韩红豆会真的对他这个最有出息的儿子失望，“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十分委屈道：“娘，既然你和大哥都看见了，那——那儿子也无话可说，可是，儿子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大哥成亲了……儿子如今也十七了，就算儿子对秀艳儿一见钟情，又犯了什么错！这也是人之常情，为何娘要弄的如此这般，好像儿子多么的罪不可赦啊！”
果然是读书人，现在居然把临时的见色起意说的如此好听！
还一见钟情！
呵呵，这么说，她和肖大虎反倒是不明所以，乱拆鸳鸯，破坏姻缘的糊涂人了！
换作是原主，肖大龙这番话当然奏效！
当初他就是这样一番恳切之情，直接把原主说的心软，想方设法的帮他把那秀艳纳了妾。自觉不过是个小妾，关系不大，没想道肖大龙却在这女人的勾引之下，日渐放肆，沉迷女色，最后害死自己，害惨全家。
看着跪在面前的肖大龙，韩红豆闭上眼睛，一遍一遍和自己说：“教育！教育！现在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能一生气就对‘放弃治疗’。”
“好，就像你说的，你对秀艳儿一见钟情，娘也可以理解，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如今在镇上县衙做事，在村里所有人看来，都是年轻有为，一表人才，仕途之路长远着呢！你当真打算现在就草率成亲？”
韩红豆来了个以退为进，果不其然，肖大龙当了真，也活了心。
“娘，不如就纳秀艳做妾吧，日后儿子遇见更好的官家女子，再明媒正娶。”
“纳妾……呵呵，你说的轻巧！”
韩红豆心想，古代三妻四妾很正常，你小子不怕肾衰，娶几个老婆是你自己的事情
只是！！！！
“纳妾可以，但秀艳不行！”
“啊？为什么啊，娘！”肖大龙眼巴巴的看着她，自小自己喜欢什么，娘都会尽力满足，为什么这一次，娘就这么推三阻四。
秀艳方才那柔美娇俏的小模样都快印进肖大龙眼睛里去了，他甩了两下脑袋，还是忘不掉。
“为什么？就算是纳妾。至少也要是一个清清白白，心中纯良的姑娘！她是吗？半路拦住马车，主动投怀送抱……这样的女子你却喜欢！”
这一番话，直接把肖大龙的脸皮当着肖大虎的面撕了下来。
他也受不住了，心中懊恼悔恨，耷拉着脑袋哽咽道：“娘，儿子知道错了。你就看在儿子年幼，原谅儿子一次吧！儿子……断然不会再犯了！”
担心树林中进来干活的村民，韩红豆也不敢让肖大龙跪太久。
毕竟自己希望这个家过的更好，最好的一条路子，还是得让这个逆子悬崖勒马，改邪归正。
“那日后，娘看你的表现。起来吧！今日的事情，就全当没有发生过，日后脑子给我清醒一点。”
肖大龙这才从地上起身，撅着嘴，回去赶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