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与其内耗自己，不如消耗别人！
“娘，这不是迷信，老李头的事情摆在那儿啊。儿子可不能看着娘活活被不干净的东西折磨死。大哥，你还愣着做什么。娘现在说什么你也不能依着，没准，都是被不干净的东西控制了。”
肖大龙说罢，拽着肖大虎就要一起去找老赵婆子。
耿如芸紧紧的拉着天青的手，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要是婆婆真的是被附体了，那往后是不是还得变回去……
惨了惨了。
自己和女儿才过了几日像人样儿的日子，就又要大难临头了。
“娘，那儿子去找老赵婆子？”
肖大虎没个主意了，全家只有大龙最有出息，他这样振振有词，自己也没个法子了。
“你也觉得娘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
韩红豆斜睨了一眼肖大虎，冷淡的问道。
肖大虎咽了一口唾液，下意识的晃了晃头：“我只是觉得，娘和从前不同了。”
“呵呵……”
韩红豆站起身，走到肖大龙的面前，肖大龙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步，犹如见鬼一般的瞪着眼珠子瞅着他。
真是个怂货！
念了这么多书，居然迷信鬼怪之说到如此地步。
心神不宁没有定力，怪不得后来会让一个女人蛊惑，直接上了贼船，不入风尘无法自拔。
“怎么？连自己的娘都害怕？”
“你……你别过来，你不是我娘。”
“呵呵，那你觉得，你娘我原先是个什么样子？嗯……你倒是说说看！”
韩红豆微微勾起嘴角，也不生气，抱着胳膊瞧着肖大龙。
肖大龙当即道：“娘最疼我，什么活都不让我干。娘……娘最厌恶大哥大嫂，大哥没出息，只会干粗活，大嫂……大嫂也是娘的眼中钉！还有……还有天青，娘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如何会让她一桌吃饭，还给她梳头发。”
“那是奶奶变好了。”
小天青歪着头，有些着急的看着肖大龙，奶声奶气道：“二叔，这样的奶奶才是天青的好奶奶，不要再让奶奶变回去了。”
“你看，连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你却不知道。”
韩红豆嗤之以鼻，淡定的笑着，转身坐回门口的板凳儿上：“大龙，咱们是一家人，你和大虎都是娘的孩子，按照你之前所说，娘如果一直偏心下去，这个家什么时候才能其乐融融的过日子呢？娘从前有很多偏见，如今只是想通了而已。”
“倒是你，都考取秀才了，这点道理都不懂？你设想一下，若咱们家从前的家风被县衙老爷知道，那会如何看待你这个念书人？嗯？”
的确，肖家人原先的命运之所以会那么悲惨，就是因为肖大龙在县衙老爷的面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为了娶人家闺女，把自己家说的家风清亮，光鲜亮丽，其乐融融的。
后来出了事，那县衙老爷来村里一调查，这才知道肖家原来是这等货色，也就对肖大龙这个女婿彻底的死了心，厌弃至极，这才有了他后来被驱赶出县衙府的下场……
“娘，你这么说是没错，儿子是念书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娘和从前却是大有不同了……儿子之所以怀疑，也是担心娘的身体。”
肖大龙终于平静下来，走到韩红豆跟前，用商量的语气道：“就让大哥去找老赵婆子给您瞧瞧吧，这样我们才能放心啊！”
韩红豆真的差点给肖大龙来两个响亮的大耳刮子。
说来说去，还不是希望自己和原主一样，宠他，疼他，要求全家捧着他。
“大龙，你孝顺，娘知道的。可咱们家如今和别人家不同，你是秀才，你弟弟是童生，如果动不动就找神婆子来家里……让人笑话。”
她站起身，回到屋子里，肖大龙和肖大虎紧随其后，耿如芸牵着小天青的手六神无主的站在里屋门口。
“娘……”
肖大龙还是不死心。
“这件事，往后就不要再提了。你若是觉得娘做的不对，大可去县衙告我！就说你娘让你干农活，干粗活。你便觉得你娘被鬼附体，不是你亲娘了。”
这话一出，肖大龙只能闭嘴。
韩红豆懒得搭理他，全家人沉默的吃了晚饭，接着便上炕铺被，肖大龙往常回来都是和她一屋，睡在炕稍。
她娴熟的把他那床蓝花厚褥子铺好，扔过去一个枕头，又扯过一床被子……
肖大虎和耿如芸见状，赶紧让娘和大龙早点休息，俩人扯着小天青赶紧溜出娘的房间。
插上门，耿如芸这才怯生生的说：“大虎，我也觉得娘和从前不一样了。”
“嗯，可能娘突然想通了。你一个妇道人家，可不要跟着乱说。娘说的对，咱们家动不动就赵神婆子，平白让人笑话。”
肖大虎闷着头上了炕，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想起今晚吃饭，娘默默地给他和大龙都夹了一块肉放在碗里，想起娘这两日三番五次的说自己干农活辛苦，让大龙别瞧不起他这个当哥哥的，想起娘告诉他，自己的老婆孩子要自己护着，不能打老婆训孩子，只为了讨她这个当娘的开心……
想着想着，肖大虎的眼眶就湿润了。
“找什么老赵婆子！坚决不找！”
娘就算是真的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东西也是他肖大虎的福星！
他活了二十几年，这几日过的最特么舒心了！
次日，清晨鸡一叫唤，韩红豆又早早的起来帮耿如芸烧火。
如芸只管锅台上面的事儿，简直轻松许多了。
“大嫂，我明儿就要回镇上了，昨儿给家里干活，这衣裳都脏了，你帮我洗干净，我下次回来穿。”
肖大龙起床气儿还没撒出去，灰着一张脸把脏衣裳扔进厨房旁边的木盆里。
“好好。你放那儿啊，我上午就给你洗。”
“自己洗。”
韩红豆耷拉着眼皮，并未因为昨日肖大龙对自己的怀疑又丝毫的改变。
昨儿一个晚上，她已经想好了：如果自己害怕被怀疑，拖拖拉拉一味的纵容这个儿子，那结局只有一个，就是肖大龙按照原先的路子，慢慢的自我毁灭。
肖家也按照原先的结局，悲催的破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