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气氛大变
“亲家公，亲家母，今儿的事儿你们回去好好的想一想吧。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让如芸去给你家二儿媳下跪，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再说，你那儿媳妇一看就是个不讲理的东西，只怕就算是如芸去了，她也不会顺顺当当的回来。”
韩红豆见耿家二老杵在原地下不来台，语气稍微温和几分。
人性这个东西，一旦看明白了，就仿佛掌握了某种通关秘籍，一眼看透。
“要我来看，只怕她这次回娘家是为了旁的条件……”
原主的记忆中，这个蔡素琴可绝对不是个东西！
上辈子她也是借个由头大闹一场，后来耿家人拽着如芸去下跪道歉，跪了足足六个时辰！
如芸的膝盖都跪的肿的和馒头一样，她那个二嫂也没说半句好话！
最后勉为其难，趁机提出要她回家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必须分家！
耿家已经是一穷二白，两间小草房四处透风儿，院墙也是东倒西歪。家里除了一个快散架的米柜之外，也就剩下两个小马扎儿！
至于牲口，除了几只鸡鸭之外，再无其他。
蔡素琴的意思是，这些东西全都给她和老二，勉为其难还能过下去。
至于耿老太太和耿老头，干脆就去后山先弄个窝棚住着！
她的意思是，人老了不中用，可后山有一片果树，若是住在那里知道还能看护一下果园子！将来死了，直接埋在后山也就清静了！
这样的话得多么丧尽天良的人才能说的出来啊……
只可惜当时的耿家人真的是一脚踢翻全家的料儿，秀才娘又不允许大虎淌这滩浑水，那蔡苏琴大闹一场这事儿就算是成了。
耿家老两口搬去了后山的窝棚里，熬过了一个春夏，到了秋天帮着老二家秋收累的大病一场，而后寒冬腊月窝棚里冷的和冰窖子似的，老头年前就一病不起，大年三十儿就一命呜呼。
老太太走投无路要来找如芸，可肖家大门紧闭．
她大正月的蹲在肖家的大门口守了一整夜，等第二天肖大虎出去扫雪，才发现耿老太太已经没了气儿，也不晓得是病死的还是冻死的。
为此，原主还大呼晦气，放了好几挂草鞭蹦了一地，又把如芸痛打了好几次，这才罢休！
“是啊！爹，娘！二嫂早就说要分家……咱们家有什么可分的？我婆婆说的一点都没错，要我看，这次你们要是去接她，她肯定会趁机让你们二老搬去后山的窝棚里……哎，爹，娘，这次你们可不能只为二哥着想了。”
如芸长这么大，头回鼓起勇气和爹娘这样说话，虽然耿老头和耿老太太略有不适应，还白了她两眼，却觉得并非没有道理。
那窝棚夏天秋天将就住着也就罢了，若是春天，返潮的厉害，冬日更不必说！
“老头子，这可咋整啊？呜呜呜呜……这日子没法过了。”
耿老太太蹲在肖家的厨房中央放声大哭起来。
如芸看着也心疼，过去抱着她娘，大虎扶着老丈人，一番安慰之后，总算是都消停了下来。
后来韩红豆提议让他们两个先回去，至于接回蔡素琴的事情不急于一时，再慢慢的想个法子。
二人此时也是没了主意，竟把秀才娘看成了救命稻草。
要说从前，秀才娘瞧都不瞧他们一眼的，如今还把他们家的事儿当成自己家事儿一般分析，这已经很难得了。
“秀才娘，今儿实在是……哎，对不住了！”
耿老头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俺要是个心头有点缝儿的人，也不会来找自己闺女的麻烦……哎，都是俺无能啊！”
临走的时候，耿老头儿一番肺腑之言后，就要给韩红豆下跪道谢。
好歹韩红豆手疾眼快，好歹扶住了他，又让大虎亲自送他们二老回去……
＂如芸，你家人怎么动不动就下跪？遗传？”
“呃……不知道。”
如芸眼泪吧啦的看着婆婆：“反正从小到大，俺爹一生气就让俺跪，俺都习惯了。”
“往后不许了。”
“嗯。”
“当初地主家的儿子当真要给你五两银子……你嫁给了大虎？”
红豆想起这事儿，不由八卦起来。
如芸被婆婆这样一问，原本苍白的脸色竟浮现出一抹红晕来。
“娘，是有这么回事。”
看着她那娇羞的小模样，韩红豆一时没忍住笑。
“呵呵。给娘讲一讲，你是啥时候认识大虎的？我记得是肖家……不，是我家先去提亲的。”
如芸不好意思的抿着小嘴儿，眼中尽是温柔：“那次大虎在我家后山放牛，我正好在后山捡山梨。他一边放牛一边唱上歌儿，甩着鞭子……我就是那时候看好他的。正好媒婆去提，就愿意了。”
如芸越说越害羞，竟把脸埋在了婆婆的肩膀上。
“哈哈啊哈哈……我一直以为你和大虎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没想到是情有独钟啊！哈哈啊哈哈，没想到大虎那小子还挺有魅力的！嗯，这份情他得珍惜，等他回来，娘好好的给他讲一讲……”
“娘，你别讲，怪臊人的。”
“哈哈哈……”
婆媳二人正说笑着，外面，肖大龙赶着马车回来了。
刚进院子就听见娘和大嫂聊的正欢，这可吓坏了肖大龙，他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确定家里不是来人旁人，这才走了进去。
“娘……”
“大龙，你回来了。”
韩红豆看着一脸蒙逼的肖大龙，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去：“你大哥最近要用马车，你暂且把车送回来，等家里条件好一些，娘再买一匹马，坐一架车给你。”
肖大龙闷着头没吭声。
娘当他是傻子呢！
那一挂马车要五两银子，家里怎么可能存的下这么多闲钱。
见肖大龙一百个不情愿写在脸上，耿如芸下意识的看向婆婆，本以为婆婆会改了心意，不想韩红豆却继续道：“娘知道你舍不得，可你在镇上又用不上马车，那马儿白白吃着草料，倒是每次回来……你大可雇车。”
“娘，大哥用着马车不浪费么？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
肖大龙终于忍不住了。
“大字不识一个，赶个马车平白无故让人笑话。”
此时，肖大虎正巧也回来了，刚一进门就听见二弟说出这话，顿时心中不是滋味，低着头不敢看娘的眼睛。
他怕娘改了心意，又觉得大龙说的很对。
自己哪配赶车去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