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惊心
云城不像宁川，这里气候湿冷，夹杂着冷空气，风一吹，侵入骨髓
午后的阳光，温暖却也刺眼，
“小阮姐姐，婆婆叫你吃饭了”稚嫩的声音传来，阮乐抬头看着远处跑来的敏丫头
担忧道：“跑慢一点，我马上就来”
跟随医疗对来到应县，这里四面环山，就像一所封闭的远古村庄，古老的房屋，木瓦的房顶，粗木支撑的房梁，泥土累成的墙壁，这里的学校是一间窄小破旧的小木屋，没有通讯，更没有交通
一路随行的医疗队，只剩阮乐还留在这个地方，其余的大都去了镇上的的卫生所
已经入冬，午后的应县却燥热无比
敏丫头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宽宽松松的搭在身上
“敏丫头，一会儿姐姐带你去街上玩好不好啊”阮乐收拾好行李箱，跟敏丫头去坡上婆婆家
“好啊”
敏丫头兴高采烈
-
“婆婆”
小小的木屋里，婆婆穿着民族服饰，洗的泛白，佝偻着的身子艰难的出门迎接
“婆婆，你坐着就好，我去端菜”阮乐扶着婆婆坐下，前往木屋端菜
小小的木桩做成一个小小的桌子，不大甚至不精细，却格外的温馨
“小阮姐姐，这是敏丫头去地里摘的，送给你”敏丫头鬼鬼祟祟的来处藏在身后的红的的花朵
看着鲜红色的，略微的渐变的花朵，阮乐眸子一变，这是罂粟
“敏丫头，你这是在哪里摘得啊”
“就后山的顶上”
闻言，阮乐抬头看了看后面的茂密的的山林
她知道这里地处边境，也曾听闻，随即道：“敏丫头，以后不可以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啊，婆婆和姐姐都会担心的”
敏丫头似乎听懂了，点了点头
饭后，阮乐带着敏丫头去往镇上买了些吃食和衣服，顺带给婆婆也挑了几件，这些日子基本都在婆婆家叨扰，于情于理都应该补偿些什么
回村时，天已经暗了下来，将敏丫头送回去之后，就前往住宿的地方收拾东西，交代了敏丫头将衣服拿给婆婆，里面的钱应该不会丢
看了看依旧没有回复的手机，有些烦躁的甩甩头
是夜
宁静的夜晚，掺杂着稀稀疏疏的声音，阮乐翻来覆去，总是不好睡觉
后山时不时传来几声呼呼的声音，夜里的风要比白天冷得多，起身时不禁打了个冷战，依稀看着杂草丛生的密林里有什么攒动的身影，阮乐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此刻内心却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直觉告诉她，夜里肯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刚来的时候，听说境外的枪声或者打斗会殃及临近的山村，穿好衣服，畏畏缩缩的多早角落里，看着密林里的身影似乎有所移动，阮乐悄悄的绕过密林，从荒芜的田地前往婆婆的住址
“砰砰……”
无数的枪击声传来，阮乐拔腿飞快的往婆婆的地址走去，刺耳的声音打破了夜晚的宁静，注定是一番血雨
似乎是感受道远处的声音，阮乐静静的窝在杂草从里，祈祷着不被发现
密林里的人似乎没有了动静，静静的蛰伏
阮乐悄悄的越过杂草，来到婆婆的住宅，轻声唤道，好在婆婆睡眠浅，起身询问道：“怎么了”
“婆婆，外面好像有枪声”
“没事，打不过来的，放心啊”
婆婆格外的风轻云淡，阮乐有些疑惑道：“以前也经常这样吗”
“是的，但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
阮乐静静的坐在婆婆身边，借着灰蒙蒙的光亮，看着婆婆穿在身上的她新买的衣服问道：“合身吗”
“谢谢小阮医生，很合身，让小阮医生破费了”
阮乐摇头
“小阮医生明天就离开了吗，老婆子可以不可以请阮医生帮个忙”婆婆拉着阮乐的手，语气中满是遗憾
“婆婆你说”
“敏丫头这孩子，我放心不下她，能不能恳请阮医生帮我把她带出去，走出大山，这孩子聪明，出去读书将来不会差，我听人说，现在有给贫困儿童的上学资助”
“我不走”敏丫头不知何时醒的，站在身后，拿着新买的针织娃娃
阮乐看着敏丫头，拍了拍婆婆的手道：“好，我带你们一起回去”
婆婆摇了摇头道：“我生在这里，生在大山，老婆子一把年纪了，出不去了，时代不同，敏丫头可以有更好的去处，老婆子恳请阮医生帮我把敏丫头带出去”
外婆似乎哽咽，苍老的语气全是遗憾
“古人常说落叶归根，我的家人在这里，我想陪着他们”
紧握着的双手，滴下滚烫的泪
敏丫头看着婆婆，紧紧的抱着她，抽泣道：“我不走，我要陪着婆婆，我还要照顾婆婆呢”
阮乐拍了拍敏丫头的头，却说不出任何话
三人窝在窄窄的木屋里，各怀心事
“彭……”
一声惊天的爆炸声瞬间惊醒了大地
密密麻麻的枪击声似乎近在咫尺，格外的刺耳
灰暗的灯光下，似乎有另类的声音，婆婆有些着急道：“阮医生，天色还早，带着敏丫头进里屋吧，不要出声”
远处人影攒动，阮乐似乎感知道什么道：“婆婆跟我们一起”
“婆婆累了……”
带着沧桑和解脱的话，一时之间阮乐禁说不出任何话语
人生短短数十载，古稀之年，几番白发送黑发，确实累了吧
阮乐带着敏丫头前往里屋，静静的聆听着门外的动静
透过缝隙，阮乐似乎瞧见好几道身影，“砰”看见了倒地的身影
阮乐紧紧捂住敏丫头的嘴，滚烫的泪水浸湿了双手
搜罗一番，倒地还是被发现，阮乐跟敏丫头被带到出来
抬头，只见杂乱无章的头发，脸上一条延伸道脖子的伤疤，格外的吓人
“刀哥，这怎么解决”一旁瘦小浑身臭气的男子说道
被换为刀哥的男子眼神似乎带着别样的意味，道：“这女的长得不错啊”说着便要往阮乐身上凑去，一股浓浓的汗臭味传来，阮乐不禁泛起恶心
“至于小的这个，随便你们了”
阮乐眼见形式不好，刚要出声，便被一旁急慌慌跑来的男子打断道：“刀哥，追来了”
“妈的，真实阴魂不散”
“现在怎么办”
“把他们俩给我绑起来，有人质我看他们敢不敢硬闯”
阮乐和敏丫头被他们关在木屋里，耳边枪击声不断，敏丫头紧紧靠在阮乐身上，不断的抽泣
从来没有那一刻，觉得死亡离自己这么近过，这一刻，阮乐甚至觉得自己游离在生与死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