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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抉择

书名:雁回本章字数:2044

“主子。”

正当梁楹还在于海毓说话之际,躲在暗处的卜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梁楹身后,他压低了声音,神情有些凝重。

见他如此,梁楹立马会意,他敲了敲窗棂,“雁之,我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

“不用来看我……”海毓嘟嘟嚷嚷,他边说话边推开窗子,院子里头早已空无一人。

海毓怅然地望着头顶的弯月,思绪有些乱。

想着当年在隐山书院他与梁楹同窗读书的日子,再想起如今他与梁楹同在望都,梁楹却在赵筠手底下做事,实在是让人唏嘘。

海毓私心里很想让梁楹从赵筠手底下脱身,可他们两人说到底都是独立的个体,正如梁楹无法劝说海毓放弃现在所做的一切,海毓想,他自己也没有资格对梁楹的选择指手画脚。

而另一边,赵楹带着卜春和卜秋出了院子,三人站在僻静的角落中,赵楹看着小院的方向,吩咐卜春:“这几日你留在此处,保护好雁之。”

卜春嘀嘀咕咕:“我瞧着海公子身手好着呢,倒也不需要我怎么保护……”

赵楹注视着他,卜春的说话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只得老实点头,说是。

“主子,二皇子那边派人来话了。”

“可说了何事?”

卜秋摇了摇头,“没说,只说明日想要见您一面。”

“主子,二皇子心机深沉,也不知道此次见您,要说何事。”

卜秋猜不到,赵楹却是心中有数。

心中所想在第二日去见赵筠之后彻底得到了答案。

从二皇子府出来,卜秋的神情有些凝重。

“主子……”

赵楹看了他一眼,神情倒是淡然。

“您当真决定要跟着二皇子做事么?”

赵楹站在二皇子府前,想起了当日他在山崖下寻到陷入昏迷的雁之,赵筠痛下杀心,若不是雁之身手好,保不齐就在此次暗杀中没了性命,来日海家追究,赵筠也只会把事情全部推到赵桢头上。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海毓如今在明,他是案板上的鱼肉,那么赵楹就要做那个在背地里保驾护航之人。

赵筠手段狠毒,但他却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他极其自负。

他对于自己能够掌控的人和事,狂妄自大,在极度的傲慢面前,戒心就会变得时有时无,赵楹在望都无权无势,他必须蛰伏在暗处,韬光养晦。

赵楹从皇子府离开后,在望都转了一大圈,确保没有任何人跟踪,他才放心去了海毓居住的宅子。

张大夫守着海毓,海毓不敢赖药,早上起来便老老实实将熬好的药喝了,梁楹来到小院的时候海毓正苦的直皱眉,在院子里头上蹿下跳。

整个小院不过三个人,硬是被海毓折腾的鸡飞狗跳,弄出来三十个人的阵仗。

就连趴在屋顶的卜春都嫌吵。

张大夫年纪大了,再加之他一贯伺候的都是赵楹,赵楹这人平日里就是个锯了嘴的葫芦,在鹊苑的时候经常一整日都说不了几句话,他没见识过海毓的闹腾,不过短短一日被他折腾的一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

看到赵楹来了,救命似的走到他身边,摸着自己发白的胡子直摇头叹气,“老头子我照顾海公子,寿命要少十年!”

赵楹打趣他,“张大夫能活一百一十岁,就算少十年,也是长命百岁。”

“殿下,我觉得您还是少与海公子在一块吧,都被带坏了。”张大夫压低了声音,有些不满。

赵楹轻笑,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望着躺在竹床上悠闲晒太阳的海毓,“你没见过他更快活的时候,在湖州,他能把整个书院折腾的不得安宁。”

“云楼兄!”

眯着眼睛的海毓看到了赵楹,他优哉游哉地躺在竹床上,朝赵楹招手。

因为是在院中养伤,再加之又没见来客,海毓早上起来便没有束发,只是用一根绸带将披着的黑发拢在了一块,他躺在竹床上,阳光洒在他铺在竹床的头发上,显得他格外俊美。

梁楹走到他边上,顺手握住了一段他披散着的头发,含笑问道:“今日喝药可老实?”

海毓被问得有些心虚,想起昨日他故意不喝药的事情,海毓眼珠子不断闪烁,“我、我又不是那种爱赖药的人!”

站在边上的张大夫哼哧一笑,揶揄地看着海毓。

海毓被这老头喂了不少苦哈哈的汤药,心里早就怀疑这老头是不是故意给他配的这些苦涩的汤药,不满地看着张大夫,“云楼兄,你请的这大夫医术不精,配的药难喝得很!”

“老头子我医术不精?”张大夫气得吹胡子瞪眼,“放眼望都,能找出比我医术高明之人,我张字反着写!”

“行了,你别逗张大夫了,他年纪大,不禁逗。”

张大夫听了这话,直摇头,他往厨房走去,边走边说道:“恃宠生娇,恃宠生娇啊!”

卜春耳朵尖,听到这话连忙探出脑袋,脆生生说道:“张老这话没说错,没说错。”

这番话自然没有传到海毓耳中,海毓依旧懒洋洋地躺在竹席上,闭着眼睛与赵楹说话。

“云楼兄,你今日来找我,有何事要说?”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么。”

海毓狡黠一笑,“若是无事,我猜你应该要到晚上才会来寻我。”

两个人相视一笑,海毓坐直了身子,盘腿坐在竹床上,与赵楹面对面,他歪着脑袋笑眯眯看着赵楹,“云楼兄,既然都过来了,就别藏着掖着了,说吧。”

赵楹:“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你我同窗数载,谁还能有我更了解你。”海毓得意的很,以至于他下意识就忽视掉了他说完这话后,赵楹眼底几乎要按捺不住的灼热。

赵楹深吸一口气,将视线偏向了别处,偏生海毓不怕死似的撩拨他,伸手勾了勾赵楹的下巴,像挠小猫儿似的挠了挠,“说啊。”

赵楹反手攥住了海毓的手腕,目光深沉地看着他。

海毓被他的目光吓到了,一言不发,不明白事情为何就到了这一步。

“雁之,”赵楹的语气有些无奈,又有些纵容,“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