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无耻的最高境界2
蘩逸嘴角抽搐，伸手便丢了一个包裹给那人。那老者颤巍巍地捡起地上的包裹打开来一看，双眼顿时瞪大，这……这不是银子嘛？蘩逸看着老者的表情，想象着自己刚才看见十几箱银子的呆傻样子，嘴角略显尴尬地微笑了一下。突然，那老者双膝一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蘩逸仿佛听见了老人家骨头碎裂的声音，心里有那么一丝慌乱，忙说：“快起来快起来，我就是劫富济贫来着！不用下跪！”那老者一听，顿时感激涕零，“多些大侠，多些大侠，我老小儿本以为这辈子就在这茅草屋里死去了，没成想也能见到这么多银子，这下子可以给老伴修个房子啦！”蘩逸听到老人家这话里的辛酸，想了想又把身后的鱼递了过去，然后转头便要离去。
老人儿感激地问：“敢问少侠如何称呼啊！”蘩逸回首朝着那人笑了笑，“起风了，我走啦！要好好生活呀！”清脆的声音响起，风载起了一树落梅在风中翱翔，“就……就叫我……一枝梅吧！”
次日，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这一枝梅的故事，有人说这一枝梅头叉一朵梅花，衣服上秀的也是梅花图案，昨晚起风，一枝梅飞起来时天上下起了梅花雨；又有人说一枝梅是个男的，飞檐走壁轻功了得，回眸一笑间折煞了多少男儿，这相貌也是了得。
李良回府的时候发现自己家里被洗劫一空，除了基本摆设还在，其他的东西——吃的、穿的包括地下藏的钱通通都不在了。李良大怒，在府里开门大骂。那些平日里奉承李良却没有得到一枝梅“抚恤金”的土财主被李良拉到了家里骂。他们心里委屈得很，既没分到李良的财还要承着李良的狗屎脾气，只叫人恨得牙痒痒。
“去！去给我通缉这……这他妈叫什么来着！”李良气的脑袋直发蒙。
“老……老爷，一枝梅！”一旁的仆人小声地提醒道。
“给老子抓这个一枝梅！去问，挨家挨户地问，给我画出来他长什么样，满城张贴，不抓到这狗娘养的什么梅，都他妈的别给我睡觉！”众人低头，斜眼望着这李良，仿佛看见了李良鼻子里都在冒着气。
李良见没有人动弹，一手抓起桌上的杯子朝着前方就丢去，“都他妈的聋啦！滚！给我滚出去！”
“是……是……是，”众人纷纷答“是”，脚下抹了油，一溜烟地消失在了主厅里。
几日后
“老……老爷，一枝梅画像画好了。”
李良伸手取过来人递过来的卷轴，一打开，一口茶水喷了出去，紧接着一脚便踹在了那人身上。那人向后一跌，忍着痛连忙爬起跪倒在地，双手颤抖着伏地，头抬也不敢抬起。
“你……你告诉我，这他妈的是个人？”李良的牙齿像是打不开了一样，恶狠狠地抓着那卷轴。他一把将卷轴砸像那跪着的人，跪着的人声音里带着些哭意，“回……回老爷，这……这便是这几日问……问百姓得到的信息。”
“你自己看看！这比他妈我墙上挂着的观音像还他妈像观音！”
李良嘴角讽刺地笑了，“还他妈像哪吒转世，就差长出翅膀飞了，是不是！”说罢，又扔飞了一个杯子。李良气的用手捂住了心口的位置。一旁端着点心近来的李氏，站在本口，她本来是要来示好认错的。刚走到门口便听见了自家老爷发脾气，吓得连忙后退，她想了想还是不要去触霉头，转身就朝着自己的小院走去。
回到山寨的众人真是乐得不行，昨日老七秦放下山探听情况，据说老百姓神化了他们，还起了名字一枝梅。秦放从告示处特意带回了画像，蘩逸一看顿时笑喷了水，对面的木磊也是一脸绷不住的样子，看来这百姓之间对他们的描述也是不一样的呀，不然怎么会画出这样一个怪物来。
李良在清知县挖地三尺也没挖出半个一枝梅的身影，气急败坏的他开始找起了老百姓的麻烦。
一日，李良在堂室内召来了文书耿忠。
“老耿，你可知道，那丢的银子里也有你的，你就甘心都被这群贱民分了？”
“我咋会甘心呢，当初此时我也出了不少力的，哪能就这么被这个一枝梅给毁掉了！”耿忠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掸着衣摆上的灰。
“你有什么好法子？”李良将耳朵凑到耿忠面前。
耿忠笑而不语，“抢！”
李良一听“抢”字满脸不解，“何解？”
耿忠笑起来，两撇胡子像是长了翅膀扑扇扑扇的上下抖动。
“想那一枝梅身怀绝技，咱们抓不到他，可你想，就算是抓到了又如何？前都被分了出去，你抓了这钱也是收不回来的，俗话说覆水难收啊！”
“那你的意思是抢回来？”李良靠了回去，随后又凑上前来，“如何抢？”李良想了一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想来上次若没有老耿的主意，洗去那官印，他们也不能活得那么逍遥快活。他靠在椅背上，双手搓着扶手，看上去有些兴奋，耿忠笑得坏，“看来老爷是明白了，如此下官就告退了。”
李良也不抬眼，一副沉思的样子，只挥了挥手，耿忠便退下了。
没几日，李良的县衙门口陆续有人击鼓鸣冤。
“青天大老爷呀，可得为小老儿做主呀！”
“老爷呀，民妇也有冤情啊，求大老爷救救我吧！”
县衙门口一个上午便跪了十几个老百姓，门口的衙卫见了只是拦下，说是老爷此时在休息，晌午过后才能见。
而此时的县衙后堂，李良和耿忠正数着到手的银两。
“怎他妈才这点？”
“不少了，老爷！”耿忠安慰道。“咱们是在道上劫的，也不能将原来的银子原数收回啊！”李良分了一半给老耿，然后默默把自己的那份包了起来。
“我觉得咱们这样不成，到时候他们有的了银子又都没了，时间一久这群贱民容易闹事。”
李良说得认真，耿忠眼睛也四处转着，半晌开口道：“要不？”李良见耿忠开口，眉毛一挑，瞳孔放大看着耿忠，“老法子？”李良对于老耿的意思心知肚明。
想当初老耿初识李良时，李良还是个毛头小子，自己长他十余岁，他说什么李良都听着，这些年过去，李良也娶妻生子，脾气也见长，脑子里也开始有了主意。
“治理青汁河如何？”李良端起茶来喝了一口，“你觉得要多少合适？”耿忠招来了仆人去拿了算盘过来，耿忠噼里啪啦地一通上下弄着，李良在一旁看得开心。“这么长的河，三百劳力，每人每日五钱，干上个十日八日的，再修个桥，总也得一万五千钱，合成银子差不多一千五百两吧。”耿忠又算了算，“再算上修桥物料，一千两，估计两三千应该不是问题。有时朝廷里体恤我们，还能多拨点。”
李良了然，对着远处说道：“哼，一枝梅，你敢掳我的钱，我收拾不了你，我还不能再要吗！看我们谁能走到最后！”
半月后，由一群官兵押运的官银经由牛康山转至清知县。耿忠命人在衙门口张贴告示：
告示：鉴于青汁河近年来污染严重，现将进行河道治理，征集50余名劳工，每日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