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7章 坐以待毙
乔霖连忙抓紧我的手，而那修罗殿并未因此罢休。
血，从我的手背缓缓滑落，我惊讶地转向乔霖。他面色苍白，虚弱道：“修罗殿得见血才会收手。”言毕，他便无力地倒下。
“乔霖！”我连忙接住他。
这是我头一回见乔霖受伤，他是鬼王，是强者，是古老的神明，可如今，却因我受了伤。
乔霖虽然失血，受到修罗殿的反噬，所幸伤势不算太重，但也得躺上一两天。杨俊重伤未愈，仍在卧床。
这样的突袭，我恐怕撑不过第三次了。
若是再来一次，我该如何应对？或许，只能坐以待毙吧。
苍青，你真的骗了我，一如既往地，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账。
眼泪不争气地涌出，明明曾经那么坚信你们，为何要欺骗我？难道从前的种种，也是谎言吗？你们的忠诚和温柔，真的是假的吧，或许从来就不属于我。
雨开始倾盆而下，冷冽的雨滴冲刷着街道上的血迹和尘埃，行人们加快了脚步。我蜷缩在吊篮里，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和雨滴一起不停地滑落。
风中夹杂着他的气息，湿润中带着几分寒意，一点点靠近二楼。
“大人……”他缓缓抬起手，想要拭去我脸颊上的泪水，却在半空中停住，锋利的刃尖划破空气，留下一道血痕。
他的表情依旧温柔，凝视着我，而我却对这份温柔感到了厌倦。他不是乔霖，这份温柔，太过伤人。
“对不起。”他不顾伤口，冰冷湿润的手轻轻触碰我的脸庞，抹去炙热的泪水，却留下一丝凉意。短剑掉落，血迹斑斑，宛如雨中绽放的红玫瑰。
你明明可以避开的，是故意的吗？还是出于内疚？
“为什么？”我哑声问道，这样的问题，我不想再重复。无论是否有答案。
“因为，希望您能回到我们身边。”他轻声说，“因为，太孤独了。”
我愣住了，眼神迷离，满是不解和困惑。为什么会孤独？是因为我吗？还是说，你们和我一样？
我将头埋进双腿间，毛毯滑落，将我整个包裹。“回不去了。”
是的，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他离开，气息消散，只留下空气中似乎绽放的血色玫瑰，雨水将短剑上的血迹冲刷开来。
我蜷曲在吊篮中，失声痛哭。为什么是我？为何我会如此幸运又如此不幸？
灵馆暂时关门整修，店里的两个得力助手都受了伤。我再也不愿承受第三次的冲击，无论是明微、瑞吉，还是佘九婴，我都不愿再看到他们受到伤害。
那晚的冲突中，隔壁的清水先生、对门的小勇，以及另一侧的莫非，或多或少都受了伤。我采集草药，制成膏药，一家家送去。他们都知道，这是因我而起，默契地没有追问细节。
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洗刷着伤痛，也洗涤着灵魂。
唯独副领导，每次约我品茗时，总是边笑边数落我。
“你这丫头，真是个麻烦精。上次配个阴婚，招惹来叠园和花渐离也就罢了，这次更是请来了些稀奇古怪的怪物。你说说，你在外头究竟欠了多少风流债啊？”
“大概挺多的。”我歪头想了想，嘴角挂着浅笑，“我欠下的债，怕是这辈子，下辈子都偿不清了。”
“你呀，先把这辈子过完吧，下辈子还轮不到你操心。说不定你下辈子变成小猪，可别来找我哦。”副领导逗趣地说。
我朝副领导翻了个白眼，随即灿烂一笑，“那副领导您可得记得，下辈子要把我这头小猪领回家哦。”
“哎呀，这辈子已经被你这鬼灵精缠得够呛，下辈子就饶了我吧。”副领导连忙摆手。
我笑而不语，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多么希望这样的时光能够无限延长。
我轻轻啜了口茶，“您不想问问，那些家伙是什么来头吗？”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副领导叹了口气，“其实，不用你说我们也明白，那些事情和你的过去脱不了干系。
你来自哪里，我们无从知晓，这世上还有太多未知的角落等待我们去探索。”
“是啊。”我轻轻点头，没再深入这个话题。“我想去柳村看看。”
“咳咳。”副领导被我话题的跳跃性逗乐了，“你说啥？”
“柳村，我想去一趟。”我再次强调。
副领导擦了擦嘴角，放下茶杯，“又想找刺激？”
“不是。”我握着茶杯，呼了口气，“老头子之前隐约提过，孙伯想要安宁度日，得回到起点。
再加上最近给孙伯配婚失败，姻缘石还碎了，我猜，孙伯的姻缘石可能还在柳村。我想，至少得帮他找到那块姻缘石。”
“别胡闹。”副领导揉了揉我的头发，“那地儿危险，听话。”
我轻轻躲开副领导的手，“真没闹，我是认真的。”
副领导的手在空中停了停，“你不是说那柳村有厉害的邪物要出世吗？这事儿你不管了？”
“对啊，所以我这心里头正犯嘀咕呢。”我把茶杯搁下，又给自己续了一杯，顺手也给副领导满上，“去吧，可能得跟那邪乎的玩意儿正面杠上，能不能活着回来两说；
不去吧，孙伯的姻缘石还在那儿躺着呢，拖着也不是个法子。”
“那你这是想……”副领导端起茶杯，轻轻抿了口，“让我给你出出点子？”
“非也非也。”我摆摆手，“你出的点子，肯定是让我别去。”
“嘿，你倒是很懂我。”副领导笑着点点头。
我翻了个白眼，“我是想请你帮个小忙。”
“啥忙？”副领导好奇地问。
“帮我把这个消息放出去。”
“噗。”副领导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啥？你再说一遍，认真点。”
“要回柳村，就得先把那邪物解决了，论这事儿，道门的人比咱们在行。你帮我把消息透给道盟，让他们早点动手清理门户，我也能早点去找孙伯的姻缘石。”我细细道来。
副领导听了脸色微变，“你这可是让道盟给你当先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