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小说

第1439章 内心的煎熬

书名:躺蛇棺本章字数:2062

“这会儿提醒还有啥用?”王源叼着湿漉漉的烟,一脸的绝望,“你们怎么不早点说?”

“忘啦。”杨俊和叶韵也被淋了个透心凉,异口同声。

我双手一摊,好像真赖我头上似的。

跑去护士站讨了几条毛巾,分给大家抹去身上的水,继续苦等,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三个多钟头,终于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大叔缓缓走出,护士小姐立刻迎了上去。

“林医生,外面有人找您。”

一听这话,我扭头一看,立马起身迎上前,王源抢在我前头开口:“您是林进医生吧?”

“对,你们是……”林进满脸疑惑地打量着我们。

王源亮出了警官证,“警局的,有点事儿想向您打听打听。”

“哦。”林进愣了愣,点了点头,显然不明白为啥警察会找上门来,“请跟我来。”

我们跟着林进进了他的办公室,他给我们各倒了杯水,“警察同志,有什么事情吗?”

王源望向我,点了点头,“你来说吧。”

我抿了口水,“你问你的,我听着就成。”

“你到底问不问啊。”王源脸一垮,显得有点不高兴。

我吐吐舌头,赔笑道:“好好好,我来问就是了。”说着,我上前一步,“林医生,你别担心,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关于您父亲林威的一些情况。”

“我父亲?”林进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这个我知道。”我点点头,“正因为如此,我才来找你询问详情。”不然我直接找本人去了,不是吗?

“哦,你想问什么就尽管问,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林进倒是挺合作的。

我稍微停顿了一下,将手中的纸杯轻轻放在桌面上,“我想请教一下,关于五年前那个爵士酒吧舞女的案件。”

没想到,我话音刚落,林进的脸色就变了,显然他心里有数,“你能透露一些你父亲与那位舞女之间的事情吗?”

“一个舞女,我父亲怎么可能跟她有什么瓜葛。”林进眼神闪烁不定,“况且五年前,我爸是有家庭的人,你别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有数。”我笑容收敛,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希望你能坦诚相告,不然……”

“不然怎样?你想威胁我?”林进一下就火了。

“不,不是威胁。”我低下头,目光落在桌上的水杯上,“如果你不肯说明白,是不是他导致那位舞女死亡的真相,恐怕那位舞女的冤魂会找你父亲的魂魄一起去‘受罚’了。”

旁边的丁琴听得一愣一愣的,“我?”

“真是莫名其妙。”林进一脸怒气,眼神里还藏着一丝躲闪,“都是一群疯子,快走,走走走。”

我没接话,手轻轻一挥,“砰。”一声,桌上的玻璃杯突然爆裂,吓得林进一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碎片自己飞回原位,杯子完好如初。

林进目瞪口呆,急忙上前检查,甚至不敢相信地摸了摸杯子,“西区古玩街,你应该有所耳闻吧。”我缓缓开口,“再不说实话,下一个炸裂的可能就是你的内脏了。”

“哎呀,小瞳,你……”叶韵满头大汗,这行事风格,跟王源简直如出一辙。

林进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仿佛力气被抽空一般,跌坐在椅子上,无力地摇着头,“终究,这一天还是来了。”

他领着我们回到了家中,说是要交给我们一样东西,一进门,显眼的位置上供着林威的遗照,林进进门后第一件事就是为父亲上香。

而我进门第一眼,竟看到窗边坐着一位翻阅报纸的林威,确切说,是林威的灵魂。

林威见到林进归来,先是一笑,随后注意到我们这些跟在后面的访客,逐一报以微笑,以为是林进的朋友,直到丁琴踏入门槛,他的表情骤然凝固。

“你……”林威猛然坐直,连声叹息,“别再纠缠我儿子了,一切都是我的错,全是我造的孽。”

丁琴一个箭步冲到林威面前,质问道:“是你杀了我?是你干的吗?”

“对不起。”林威低下了头,摇摇头。

林进看不见这一幕,他走进里屋,搬出一个锁着的盒子,用钥匙开启,“这是我爸生前的日记,看了你们就明白了。”

一页页日记和照片,缓缓揭开了尘封的秘密。

林威与丁琴的相识,其实比我们想象的更早。

那时作为南区副区长的林威,在一次应酬中于爵士酒吧邂逅了丁琴,丁琴的舞蹈,没有刻意雕琢的妩媚,却有一种自然的灵动,宛如九色鹿般轻盈。

又似小燕子般机敏,那份由内而外散发的感染力,深深吸引了林威,一次偶然的机会,林威出手帮助了被小混混骚扰的丁琴。

这份情谊在他们之间悄然生长,丁琴感激之余,对这位不图回报的君子颇有好感,两人因此结缘。

之后,林威常去酒吧默默观看丁琴跳舞,偶尔伸出援手解围,随着接触加深,林威了解到丁琴的不易,慷慨资助她学习舞蹈,丁琴虽感激。

但仍坚持自食其力,这份独立和坚韧,让林威对她的情感从欣赏升华到了爱慕,而这份感情,恰似一把双刃剑,横亘在二人之间。

五年前端,林威被诊断出肺癌,生命之光即将熄灭,他最大的愿望,是让丁琴知道自己的心意,然而,当他鼓起勇气表白时,却得知丁琴已有恋人。

并欲偿还债务后离开,林威在极度失望与误解中,误以为丁琴欺骗了他,冲动之下,悲剧发生。

事后,林威通过不正当手段掩盖了真相,虽然逃脱了法律的制裁,却无法逃脱内心的煎熬,余下的两年,他饱受病痛和心灵的双重折磨,直至生命的尽头。

我把日记轻轻合上,心里暗叹,果然是林威所为,我望向泪流满面的林威,又瞥了一眼呆立在那里的丁琴。

我轻轻拍了拍丁琴的肩膀,“有想起些什么吗?”

丁琴望向我,摇了摇头,“模模糊糊的,记得他帮过我。”说着,又看向林威。

我点点头,转向林威,“你为什么还不肯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