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6章 人人可及
“是疼爱我的丈夫，还是高高在上的王者？”我绽放出一个无比温柔的笑容。
丈夫和王者，这差别，你懂吗？
“这有啥区别？”佘九婴停顿了一下，疑惑地问。
我温柔的笑容依旧，藏在背后的双手突然伸出，朝他挥了挥。
你这傻瓜，我要走，谁也拦不住。
几乎是毫无征兆，我的身体突然失去平衡，直直地往下坠。
抬头望见湛蓝的天空，美得让人心痛，窗帘随风飘扬，瞬间遮住了眼前的蓝天。
这里，只是二楼，从这里摔下去，到地面连一秒钟都用不了，我清楚地听到风刮过皮肤的声音，记得杨俊曾说过：
“星星，要说古玩街的疯子，你排第一，没人敢争第二。只要是你想做的事，哪怕是豁出性命也要干。”
杨俊啊，你太懂我了。
伸手想要触摸那片蔚蓝。还没等我的手指触及那片虚空的蓝，手腕就被紧紧抓住，我看到一个身影毫不犹豫地从窗户一跃而出，几乎在我坠落的同时。
佘九婴的脸色难看极了，显然没料到我真敢从楼上跳下来，哼，以为我在开玩笑吗？
二楼，其实真不高。
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趴在怀里笑得前仰后合，这个傻子啊。
“佘九婴，你这是非要拖我下水一起死吗？”二楼跳下死不了人的，你看，转眼间就平安着陆了。
佘九婴稳稳落地，横抱着我，望着他阴沉的脸，我还是忍俊不禁，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你这傻子，非得这样才肯乖乖听我说话？真想把我逼上绝路吗？”
“区区二楼，摔不死的。”嗯，你也心里有数吧，那还急匆匆跑下来干嘛？“星星，你就这么不愿意留在我身边？我能保护你的。”他紧紧抱住我，怎么都不肯松手，我也懒得从他身上挣脱了。
“假如我刚才真的挂了，你会怎样？”我没直接回应他，而是轻声反问道。
“你不会死。”回答得真够笃定的。
“我是说万一，如果呢？”拜托，我只是打个比方，根本不存在的好不好。
“没有如果。”依然是斩钉截铁的回答。
我竟然还对他抱有幻想，我真是脑袋进水了，忍不住扶额。看来我确实不适合做思想工作。“这么说，比起我死掉，你更宁愿我消失是吧？”
我从他那平静无波的眼中捕捉到一丝慌乱，“不会让你消失，我绝不允许。”
我扳过他的脸，“佘九婴，看着我的眼睛。”
他眼中映出了我的倒影，专注地看着我，眼神中多了一抹柔情。
“佘九婴，你看见了吧，我身上的这些圣痕，连我自己都无法掌控，就像瓷器上的裂纹，一旦蔓延全身，这副肉体，这具人类的躯体，就会像破碎的瓷器一样，四分五裂。
那时存在的，只有茔琉的神明，茔琉的主宰，那是一种不被这个世界法则接纳的存在，会被同化，会被抹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时候我还能在何处。”我认真地诉说着。
他的眼神变得严肃，细细打量我脸上的每一寸，猛地，他双臂一紧，把我拉进了他的怀抱。
“别再消失，绝对不行，你不能再这样无影无踪。”说着，他轻吻了我的额头。
我笑了，脑袋靠在他胸口。“笨蛋，不论我身在何方，我都会回到这里，回到灵馆，因为这儿是我的家。”
我柔声细语，“我这辈子都不想离开这个地方，明白吗？灵馆就是祝星宜的归属。”
“所以，我不会离开，无论我走到哪里，只要你守在灵馆，我就会回来，我一定会回到这里。”
这片天空下，承载着我所有珍视的东西，我哪儿都不想去，就算我短暂离开，也终将回到这里。
短暂的分别，只是为了避免永远的消失。
“无论你去哪，我都陪在你身边。”他沉默良久，突然蹦出这句话。
我把头深深埋入他的胸膛，这家伙，我说了这么多难道都是耳旁风？
如果那种地方你能去，我何必跟你分道扬镳。
当这片大陆上仅剩一片阴影，人们都会挤在一起，等待明日朝阳的升起，渴望光明的再次降临。
然而，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落空，人们开始习惯黑暗，甚至在黑暗中，蜕变成野兽。
“茔琉，不是谁都有资格踏足的。”我叹了口气。
“可是星星你并未返回茔琉啊。”他低头亲了亲我，然后带着我一跃而起，回到了二楼，窗户自动关闭，那一声响动让我怀疑玻璃是否能承受。
这家伙，观察力真是敏锐，“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因为你带回的那个家伙，是个血尸。”他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我笑了，“没错，但他去的地方，并非人人可及。”
“我想去的地方，没人能阻止。”佘九婴将我安置在吊篮里，想了想，似乎觉得不太妥当，又重新抱起我。
步入客厅，轻轻地将我放在沙发上。
我轻笑一声，“那你得问过幻才行。”
“那小子。”佘九婴眉头微蹙。“若不同意，就让他吃点苦头。”
“嘿，用拳头说话可不行哦。”
楼下，幻正跟沫拉扯着家常，倾诉着他的烦恼，突然间连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
大白天的，他却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心里直犯嘀咕：这是咋了，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啥啥？师父您回来啦？真的假的？”楼下的喧闹声突然响起，我揉了揉眉头，心里暗叫一声：这下热闹了。
没想到，最先冲过来的不是云青娅，而是两个小团子。
我张开双臂，把俩小家伙一把搂住，“宝贝们，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乖不乖呀？”
“乖！”小姑娘大声回答，“小右超级听话，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小左也在一旁使劲点头。
“真乖。”在血界那段时间，我最挂念的就是这两个小家伙。
虽然每天都能通过镜子看看他们，但我知道他们对妈咪的想念。
“师父师父，呜呜呜，师父您终于回来了，这几天我简直是焦头烂额，当个灵馆星星真心不容易，师父您终于回来了，我终于解脱了。”云青娅跑过来，立刻向我倒起了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