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6章 坦白从宽
这三天，我一直试图理清这些关系，从头到尾，从我踏入古玩街那一刻起，甚至是从离开茔琉那一刻开始。
我一根根梳理，结果却越来越乱，就像一个死结，越想解开，越缠得紧。
黑色的夜空没有一丝光芒，稀疏的晨星泛着幽蓝，这里的一切都是灰白，让人感到绝望。这是什么地方？
长发在风中飘逸，一袭素白长袍，没有任何装饰，我站在灰白的世界中，双眼注视着对面的世界。
我凝视着对面的爱人，眼神温柔而深情，但触及他眼底的冰冷，如同烈火遇寒冰，瞬间退缩。
我望着面前的爱人，嘴角勾勒出温柔的弧度，“殇，我是星，我在这里。”说着，一滴晶莹的泪珠从脸颊滑落。也许，连我自己都不愿相信，这一切都只是一场骗局。
那些过往的记忆，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嘿，美女，敢不敢陪哥去人间遛遛？”
“去人间干啥？”
“那你想去哪儿？”
“小家伙，想不想跟我去看忘川河畔的彼岸花？”
“行啊，我陪你赏千年彼岸花，你陪哥人间走一遭。”
这就是最初的约定，我陪你赏花，你陪我人间游荡。
“小家伙，你有啥名号？总不能老是小家伙小家伙的喊你。”
“我没名字，从我有记忆起，我就孤零零一个人，所以，没名字。”
“那，我叫你星咋样？”
“星？”
“星，是天界万花树开花的样子。”
那年，我们来到了人间，见到了漫天飞舞的大雪，你告诉我，雪是天空撒下的花瓣，我有了名字，我叫雪，诞生于幽冥之地的雪。
“星，你知道啥是爱吗？”
“爱？爱是啥玩意儿？”
“爱就是……”
突如其来的一吻，让我失魂落魄，你让我明白了啥是爱，爱能摧毁一切，可你却从未真正爱过我。
黑漆漆的天幕，血红的圆月，尖锐的刀锋狠狠扎进身躯，鲜血喷涌而出，与那红月融为一体。
利剑穿透了那绝美的身影，鲜血随之飞溅，冰冷的泪水滴落在寒光闪烁的剑锋上。
或许她早已预料，又或许……算了，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自己真是太天真了，天真地以为可以对一切都无所谓。唉，爱情这玩意儿，真能让人迷失方向，能让理智的人瞬间崩溃。
“对不起。”杀死她之后，那人竟然还道了歉。“我不想这样的，只是……因为你。”
对啊，因为是你，因为你是姬如雪，所以大家都怕你，敬畏你，提防你，甚至……伤害你。
“殇。”血流得越来越多，但还是想说，“你知道我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有点犹豫，才问：“啥心愿？”
果然，你从来都不了解我，是不敢了解？还是根本不在乎？我对你的那份深情，已被你踩在脚下，燃烧成灰。
“真正的重生和自由。”已经没力气站着了，看来是真的要完蛋了。“像我们这样的人，追求的其实都一样，对吧？”身体无力地倒下，再没了气息。
他悲痛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佳人，迅速转身离去，没有片刻停留。
果然，你也怕啊。
是梦吗？为啥这么真实？连疼痛都那么真切。
眼角不知何时溢出了泪水，为啥？明明不是我啊。
有人将我抱起，轻轻吻去我眼角的泪珠。“你懂了，她那时的感受了。”
我慢慢抬头，看着一的脸庞，那双满是哀伤的眼眸刺痛我的心。这是你承载的记忆吗？你一直带着这段记忆，过了这么久？
“一……”我轻轻呼唤。“对不起。”
他将我抱起，四周景象变幻，脚下是一片浩瀚的海洋，我知道，这里是幽冥海，我从未到过这儿，不知道这里的风景如何，我只看到，满眼都是绝望和孤独。
在这儿，除了那片海和海中一棵巨大的树，再无他物。
“你没必要说抱歉。”一轻轻地放下我。
我摇摇头，“我的意思是，我就是恨不起来他。”
“我懂。”一点头如捣蒜。
“我自己也糊涂，可能我还不能把自己和幽冥星画等号。对我来说，她是她，我是我。”我接着说。
“嗯，明白。”一再次点头，没反驳我。
我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吐露心声。“其实，幽冥星的结局，或许注定如此。”
“嗯，我懂。”一还是点头，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中了点头虫的招。
“一，你……”我伸手在他眼前晃晃。一猛地抓住我的手，把我拉进他怀里。
“姐，我心里有数，你现在的思绪，过去的那些事儿，我全清楚。”一答道。
那你还让我看这些干嘛？“那你，人呢？”我最后问。
我感到他身体一僵，像是被什么触动了，随后松开我。我抬头看他，那眼底的幽光深邃得像黑洞，仿佛要把人吞噬。
我张了张嘴，正想说话，他突然俯身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好了，你累了，睡觉吧。”
还没出口的话被硬生生堵在喉咙，我内心已经想开骂，但困意来袭，不由自主地沉沉睡去。
再睁眼时，我正躺在佘九婴怀里，他一双大眼直勾勾地盯着我。我吓一大跳，梦里的事瞬间抛到九霄云外。
“你们俩小家伙在这儿干啥。”我一手一个，拎起俩小东西。
“主人。”煤球又爬过来，在我怀里蹭蹭，“主人睡了好长时间，是不是生病了？”
睡了好长时间？我摸摸脑袋，侧头看向佘九婴，“我睡了多久？”
“没多会儿。”佘九婴挪了个窝，又想把我搂回去。
“……”这招又来了，“没多会儿到底多会儿啊？”
“就是没多会儿嘛。”佘九婴一副死磕到底的架势。
“那你说，是几天？”我黑着脸，瞪着他问。
佘九婴装模作样想了想，“也就那么几天。”
这家伙，是上瘾了吧。我手一伸，揪住他那张帅气脸庞左右拉扯，“坦白从宽。”
“我真的不知道。”佘九婴瞄了眼窗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