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小说

第四章:全民调查

书名:杀人游戏1:现场直播本章字数:19174

  苏镜无可奈何地听着两个女人的插科打诨。查案是多么严肃的事,这两个女人竟然如此儿戏,也许干记者的见多识广,对什么都不在乎了。不过,苏镜心里倒蛮喜欢这种氛围的,毕竟陈燕舞、何旋长得都很俊,听她们说话自然不会觉得累。何况,这种随意的调侃也许能牵引出什么重大线索呢?

  1.谎言制造者

  简易被问得有点心慌,脸色微微发红,嗫嚅着说道:“是,是啊。”

  “简导播似乎很紧张啊。”

  简易很快恢复了正常,哈哈一笑说道:“我紧张啥?同事都说我没心没肺,不管什么事情,都不会放在心上。”

  “哦?真的吗?哪怕是负债累累债台高筑?”

  简易愣了一下,继而又笑了:“佩服佩服,这么短的时间,两位警官就把我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了。”

  “那是应该的,这是我们的职责,我们的工资都是你发的呢,能不好好干活吗?”

  “啊?”

  “你也是纳税人啊。”

  “哦,哈哈,苏警官真会开玩笑。”

  “跟我们讲讲你炒股的事吧。”

  “败军之将,有什么好说的?”

  “前车之覆辙,后车之明鉴嘛。听说你经常跟宁子晨一起讨论股票的事?”

  “是,受益匪浅啊。”

  “嗯,宁子晨是短线高手,她怎么就没教你几招?”

  “切,”简易不屑地说道,“高手个屁,要是没有内幕消息,她能在三十个涨停板之前买一只垃圾股?”

  “可她的确赚到钱了啊。”

  “那还不是有内幕消息。这年头,没有内幕消息,休想赚到钱。”

  “你跟宁子晨交流,其实就是想套点内幕消息出来?”

  “妈的,这娘们儿真是欠操。哦,不好意思,说粗口了。我问她点消息,她死活不肯说,你说一起赚点钱不行吗?又没赚她的钱!这人人品绝对有问题。”

  “人家不说,你也不能这么评价她吧?”

  “靠,她真不说就好了。后来还是说了,结果我就买了,然后就被套到现在。”

  “听说你是贷款炒股的?”

  “人嘛,总得有点儿冒险精神,老想着四平八稳,发不了财的。只是这次信错了人。”

  “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你买错了股票,也不能怪宁子晨啊。”

  “是,她也跟我重复这句话,先说这支股票两个月内可以翻十倍,然后又千叮咛万嘱咐,说什么入市要谨慎啊之类的屁话。”

  “你用房子做抵押,现在贷款还不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赔了三十多万,也只能割肉了,我下午就卖掉。”

  “你的投资失利,她应该负主要责任吧?”

  “那当然了。”

  “所以你就杀了宁子晨以泄心头之恨。”苏镜突然冷冷地说道。

  “什么?”简易大惊失色,惊恐地看着苏镜。

  “简先生,我觉得你很蠢,你撒谎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会被人拆穿吗?”

  “我……我……我撒什么谎了?”

  “你昨天说你没上过直播台,你现在还坚持吗?”

  简易无奈地叹口气,继而抬起头看着苏镜说道:“我没有杀人。”

  “没有杀人?那你为什么撒谎?”

  “因为大家都知道我因为宁子晨的推荐……所以,所以……我怕你们以为我是凶手。”

  “恐怕不是‘以为’的事吧?”

  “我真的没有杀人。”

  “你就没想过报复她?”

  “想过,但我只是想,如果有机会一定好好羞辱她一番,最好让她当众出丑,闹闹洋相。”

  “你上直播台干什么?”

  “我……我……你……你们……”简易打量一眼会议室的门,说道,“你们能不能替我保密。”

  “这要看你准备说什么了。”

  “我只求你们别告诉我们制片人,要不我肯定会被开除,”一向爽朗活泼的简易压低了声音,怯生生地说道,“我当时上直播台,就是想看看怎么能让宁子晨当众闹洋相,结果……结果……她就死在直播台上了,所以我很害怕,怕你们怀疑我。”

  “你准备让她闹什么洋相?”

  “比如把耳机线弄断,让她变成聋子。”

  “什么耳机?”

  “就是戴在主持人耳朵上的,可以听到导播间的指令。如果弄断了的话,她就变成聋子了,她的应变能力又没有欧阳冰蓝好,肯定会慌里慌张的。”

  “你得手了吗?”

  “没有,我很紧张。那天我一靠近直播台,就觉得所有的人都在盯着我看。”

  苏镜沉思了一会儿又问道:“其他人跟宁子晨有什么过节吗?”

  简易如释重负地出了口气,终于不问他的事了,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说道:“宁子晨这人素质不怎么样,嘴巴倒很大,她那张嘴经常得罪人。”

  “她得罪过谁?”

  “昨天还把严昭奇给得罪了,但是她还不知道。”

  想起严昭奇昨天那副暴躁的样子,苏镜马上问道:“怎么回事?”

  “昨天我上厕所,听到宁子晨在女厕所嘲笑严昭奇,而严昭奇当时就在男厕所,宁子晨的话他全都听到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七点三十六分,别问我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因为我当时正在办大事,又怕耽误直播,所以一直拿着手机看时间。”

  “宁子晨在跟谁说话?”

  “应该是在打手机。”

  “她怎么嘲笑严昭奇的?”

  “她一边笑一边说:‘天啊,他身上那味儿,简直能熏死好几头猪……狐臭呗,大概就因为这个吧,所以三十多岁了,还没结婚……不知道,也许真的是老处男,哈哈哈。’”简易学得惟妙惟肖,苏镜夸赞道:“简先生不去演戏,真是太可惜了。”

  “呵呵,苏警官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严昭奇听了之后有什么反应?”

  “他骂了一句‘操,臭婊子,骚货’就走了。”

  “他没跟你说话吗?”

  “我在单间办大事,他在外面办小事,他根本不知道我在。”

  “你关着门?”

  “是。”

  “那你怎么知道那是严昭奇?”

  “他说话了呀,而且关键是他身上那股味,别人想装是装不来的。”

  又得到一条新线索,但是苏镜并不满意。简易又说道:“对了,肯定还有另外一个人听到了这事。”

  “谁?”

  “不知道,那人也在上厕所,”简易说道,“他就在我隔壁,因为我每次上厕所一般都用最靠窗的那个蹲位,但是昨天我拉门没拉开,里面有人,于是就到隔壁了。”

  苏镜沉思一会儿,让简易离开了。

  邱兴华问道:“我们是不是把严昭奇叫来再详加盘问?”

  苏镜沉思着摇摇头说道:“先不用,这个厕所里的人不知道会是谁。”

  这时候王天琦打来了电话,他对粉盒上的指纹进行了比对,结果显示,有四个人动过粉盒,分别是:米瑶雨、宁子晨、严昭奇和夏秋雨。

  邱兴华说道:“这下好了,十二个嫌疑人一下子变成了三个。”

  苏镜立即沉下脸来喝斥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因为……因为……”

  “因为个屁!”苏镜骂道,他这人跟下属关系一向很好,下属开小差、犯点小错误什么的,他从来不放在心上,但是如果有人不动脑子就张口胡说,他绝对要发飙的。此时邱兴华已经如坐针毡了,只听苏镜数落道:“粉盒上有这四个人的指纹只能证明这三个人动过粉盒,却不能说明其他人没动过。如果有心不留下指纹,不是很容易吗?”

  邱兴华马上说道:“我……我刚才一时糊涂,我……”

  “你这个‘一时糊涂’,会把破案方向整个搞乱的,你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邱兴华连声应道。

  “现在,你仔细想想,我们该找谁谈?”

  “这个……这个……”邱兴华抓耳挠腮,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苏镜说道:“看看你的记录,我给你五分钟时间,证明你只是‘一时糊涂’而不是‘一直糊涂’。”

  邱兴华立即翻出记录本,一目十行地看下去,没用五分钟时间就发现了端倪:“我们是不是该先找夏秋雨谈?”

  “我需要一个确定的回答。”

  “我们应该先找夏秋雨。”

  “为什么?”

  “米瑶雨和严昭奇都交代过自己曾经动过粉盒,但是夏秋雨却没有说,她为什么要动粉盒呢?她是在八点十分送观众短信给宁子晨的,过了五分钟,宁子晨就中毒身亡了。这也许不仅仅是巧合呢?”

  苏镜如释重负,叹道:“孺子可教。记住,以后遇事要先动脑再说话。”

  2.粉盒上的指纹

  夏秋雨泰然地坐在椅子里,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苏镜和邱兴华。那眼神里有淡定又有紧张,有急于脱口而出的表达愿望,又有欲语还休的小心谨慎。她的眼神是慌乱的,但她又尽量在掩饰这种慌乱,当然,眼神中还少不了一丝淡淡的哀伤。

  还没等苏镜开口,夏秋雨微微叹口气,说道:“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我想,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

  苏镜马上来了精神,很多案子都是从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上找到突破口的,只听夏秋雨继续说道:“我都跟他们说了很多次了,我们这电视台的大楼不吉利,犯煞,早晚要出事的,可他们就是不听。”

  苏镜以为夏秋雨准备说什么呢,谁知道讲的竟是风水,只听她继续神乎其神地说:“我们这楼犯了三种煞,一种是枪煞,这是一种无形的气。所谓一条直路一条枪,你看我们电视台大门正对着马路,每天那些车好像都是冲着我们撞过来的;一种是镰刀煞,你看我们这楼后面就有一座立交桥,其中一座桥就像一把镰刀把我们拦腰斩断;第三种是穿心煞,地铁就从我们楼下穿过,没了根基。三煞犯身,想不出事都难。”

  苏镜不耐烦地说道:“照你这么说,我们可以不用追查凶手了?凶手就是这栋楼了。”

  夏秋雨有些恼怒:“我就知道,说了你们也不信。”

  苏镜无可奈何地看看她,也懒得跟她争论,毕竟他是来办案的,不是来争论世界观的,于是问道:“宁子晨也相信这些吗?”

  说到宁子晨,夏秋雨的表情顿时凝重起来,眼神里的悲伤越来越多,渐渐的,眼眶湿润起来,她微微叹口气道:“子晨真可怜,年纪轻轻的。”说着,一粒泪珠夺眶而出。

  夏秋雨的悲伤似乎发自肺腑,但是苏镜总觉得她是虚情假意。

  “你知道宁子晨是怎么死的吗?”

  “我不知道,昨天你们说她是中毒死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有人会那么恨她。我宁愿相信她是心脏病发作,不,这都是这幢楼的风水不好。”

  “也许是风水吧,坏风水带来了死亡,而不幸的是,死亡落在了你的干女儿身上。”苏镜说道,“宁子晨是死于氰化钾中毒,而她的粉盒里混合着大量的氰化钾。”

  “啊?她……她真的是被人杀的?”夏秋雨错愕道,“这怎么可能呢?不会啊,不会的……”

  “你动过她的粉盒吗?”苏镜问道。

  “什么?她的粉盒?没有,没有,我没有动过她的粉盒。”

  “你八点十分上直播台给宁子晨送观众短信,那时候你没动过粉盒?”

  “没……没有,我动那个干吗?”夏秋雨慌乱地说道。

  苏镜略一沉吟,问道:“你觉得你的干女儿怎么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觉得她有什么缺点?”

  “天啊,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子晨那么优秀,那么活泼,那么体贴,你……她尸骨未寒,你竟然问出这种话来。”

  “世界上并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即便是你的亲女儿,你可能也会发现她有很多缺点的,宁子晨为什么就不能有呢?”

  “对不起,我现在心烦意乱,我不想谈什么子晨的缺点。”

  “据我所知,宁子晨当上主持人之后不久,你们的关系好像就渐渐冷淡了……”

  “谁说的?我们关系一直很好。”夏秋雨像一只刺猬一样跳了起来。

  “之前,宁子晨经常去你家吃饭,可是她当上主持人之后就很少去了,不是吗?”

  “那是因为她忙了。”

  “未必吧?再怎么忙,也不该忘记她的夏妈妈啊。”

  夏秋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苏镜继续问道:“你们是不是闹过什么矛盾?也许只是母女间的争吵?”

  夏秋雨的眼眶微微湿润了,说道:“没有,从来没有,我爱她还来不及呢。”

  苏镜总觉得夏秋雨这话说得咬牙切齿的,似乎表达的是截然相反的意思。“你一直坚持说,你没有动过宁子晨的粉盒,可是,我们从粉盒上找到了你的指纹,不知道这该做何解释呢?”

  “什么?”夏秋雨的脸色马上涨红了。

  “指纹,你的指纹。”苏镜强调了一遍。

  “这个……这个……我……”

  “你动过她的粉盒吧?”

  “这个……是。”

  “为什么不承认呢?”

  “我……我……反正,我不会杀人的,我怎么会杀人呢?”

  “那你为什么撒谎?”

  “我……我怕啊……我怕你们怀疑我。”

  又是一个因担心被怀疑而说谎的人!但是这种谎言却多么低级啊!

  苏镜追问道:“你为什么怕我们怀疑你呢?”

  “这个……这个……我动过粉盒,她又死于粉盒里的氰化钾,你们难道不会怀疑我?”

  苏镜微微笑了笑,怕人怀疑总是做贼心虚的表现。像简易,由于跟宁子晨在炒股时产生矛盾,所以才怕被人怀疑。这位夏秋雨跟宁子晨又会有什么矛盾呢?他翻了翻手中的串联单,问道:“你是八点十分进直播间送观众短信,那时候《顺宁新闻眼》应该开始播广告了吧?”

  “是,一组时政新闻刚刚播完,杨宇风让我送观众短信进去。”

  “当时宁子晨的粉盒放在直播台上?”

  “对对对,她的粉盒是打开的,我帮她盖上了,我还跟她说呢,怎么这么邋遢?她向我吐了吐舌头,说再也不敢了。唉,那时候她还跟我说俏皮话,几分钟后,她就没了。”

  “除此之外,你没发现其他什么情况?”

  “没有。”夏秋雨肯定地说道,不过很快又犹豫了,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苏镜以为她也许想起什么了,可是很快,夏秋雨又微微地摇摇头。

  “你想起什么了?”苏镜问道。

  “隐隐约约有点印象,但是那种感觉很快又过去了。”

  苏镜无奈地说道:“好吧,等你想起什么了再给我电话吧。”

  “好,好,我也希望你们能尽快抓到凶手。”

  3.记者的玩笑

  下午五点多钟,《顺宁新闻眼》的编辑房里忙碌一片,外采的记者大多回来了,他们坐在电脑前,有的写稿子,有的编片子,而杨宇风、夏秋雨、秦小荷等几个编辑正在改记者的稿子。《顺宁新闻眼》有六个编辑,但是每天进直播间的只有两个编辑。

  杨宇风见苏镜二人走出了会议室,忙站起来招呼道:“苏警官,不好意思,这是最忙的时候,招呼不周啊。”

  “没什么没什么,你们忙,看看自己最喜欢的新闻节目是怎么做出来,也是一种享受啊。”

  “苏警官真是过奖了。”

  这时候,一个记者冲过来说道:“风哥,快给我看看稿子,我等着配音呢。”

  “什么稿子?有没有市领导?”

  “没有。”

  “不看了不看了,赶快配音去吧。”

  记者说声“好”,兴冲冲地找欧阳冰蓝配音去了。

  苏镜笑道:“我虽然没学过新闻,也听说过一个什么把门人的理论。杨制片这个把门人当得很不称职啊。”

  “嗨,用人不疑嘛,一条新闻能出多大的错?又没有市领导。”

  “做大事者不拘小节。”

  “你这是抬举我,哈哈哈。”

  “如果不打扰你们工作的话,我想到处转转,找人聊聊。”

  “要不我帮你们找几个人?”

  “不不不,这又不是政治任务,还是我们自己来吧。”

  “也好,要不就显得我干涉你们办案了,哈哈哈。”

  苏镜笑了笑,便和邱兴华在编辑房里转悠开了,而杨宇风则又坐回座位开始看稿子,制作串联单。

  在一台电脑前,两个女孩子正在窃窃私语。

  一个声音非常嗲的女孩子,惊讶地说道:“不会是原东怀吧?看上去傻乎乎一人,怎么会杀人呢?”

  苏镜听着她说话,觉得浑身骨头都快酥了。苏镜知道,这个女记者叫何旋,她经常做现场报道,所以苏镜认得。而另外一个女孩子叫陈燕舞,也是《顺宁新闻眼》的一名骨干,经常做一些深度报道。这时,陈燕舞压低声音说道:“为情所困嘛,金庸不是说了吗,情之为物,本是如此,入口甘甜,回味苦涩,而且遍身是刺,你就算小心万分,也不免为其所伤。”

  “切,那也不至于杀人啊。”

  “爱之愈深,恨之愈切。”

  “我觉得我们的夏编辑也有问题,跟宁子晨关系那么好,现在出了这种事情,还有心思来上班。”

  “不来上班她能在家干吗呢?独守空房啊?”

  “也许就是因为宁子晨跟她疏远了,她便看不惯了,于是就杀人了呢。”

  “这个你可没我清楚,据我所知,不是宁子晨疏远夏编辑,而是夏编辑疏远宁子晨。”

  “你怎么知道的?”

  “那还是两个月前吧,有一次宁子晨和原东怀聊天被我听到了,宁子晨说夏秋雨不怎么答理她了,她有几次想去夏秋雨家吃饭,夏秋雨都说家里有事。”

  “切,非亲非故的,还真把自己当人家女儿了?”

  “就是,她这人就是不知轻重,整天花里胡哨上蹿下跳的,其实什么人情世故都不懂。”

  “我怀疑她跟夏秋雨关系那么好,没准儿是图人家家产。你想啊,夏秋雨没有家人,她的财产将来给谁啊?”

  “唉,可怜的夏编辑啊。哎,最近她有没有给你看手相?”

  “看了,说我要交桃花运了。唉,我的白马王子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

  就在这时候,苏楚宜走了过来,嘻嘻笑着看了看苏镜二人,然后弯下腰,对着那女孩子的耳朵突然说道:“你的白马王子来了。”

  那女孩子瞪了他一眼:“去你的,就你?也不照照镜子。”

  另外一个女孩说道:“你的梦中情人被人杀了,有什么感想啊?”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尤其是不能当着警察的面乱说。”

  “放心吧,我们不会跟警察说你是凶手的。”

  苏楚宜尴尬地看看苏镜,问道:“苏警官,你不会当真吧?”

  苏镜呵呵一笑:“有时候无心之言也能一语成谶啊。”

  “你看,你们两个死丫头,”苏楚宜指着两个女孩子说道,“让警察叔叔开始怀疑我了。”

  两个女孩子站了起来,讶异地看了看苏镜和邱兴华。

  苏镜笑道:“陈记者,何记者,你们好,我是市局刑警大队的苏镜,认识你们很高兴。你们的新闻我经常看的。”

  陈燕舞笑道:“哎呀,我还以为我们的收视率直线下降之后,再也不会有人关心我们了。”

  “我可是《顺宁新闻眼》的铁杆观众。”

  何旋说道:“那你一定目睹了我们的主持人被杀的全过程?”

  苏镜脸色红了红,说了声“是”,他感觉有股电流似乎突然从心脏涌出,充溢到四肢百骸。

  “可惜,我们都没看到。”

  “你们不看新闻?”

  “我们只做不看,哈哈哈。”

  陈燕舞问道:“苏警官,你们的调查有什么发现没有?”

  “就是因为没有,所以来找你们聊聊啊。”

  何旋继续嗲声嗲气地说道:“你得好好查查我们风哥,这人有问题,竟然把主持人暴毙的画面播出去了。”

  陈燕舞也笑了:“哈哈哈,对对对,好好查查他,最好抓起来关几天,这样才能查得彻底,老虎凳、辣椒水,什么都用上。”

  苏镜问道:“你们这么恨他啊?”

  两个女记者哈哈大笑起来,何旋说道:“我们不恨他,但是我们喜欢看他被灌辣椒水,哈哈哈。”

  远处的杨宇风听到了,远远地吆喝着:“陈燕舞何旋,你俩等着,小心我派你俩连值一年夜班。”

  陈燕舞嚷道:“好啊,你给我们当摄像,我们就值一年夜班,哈哈哈。”

  苏楚宜一旁打趣道:“我愿意跟你们一起值夜班。”

  何旋道:“你目标转移得挺快啊。”

  苏楚宜叹口气说道:“你们这两个女人,真没劲。”说罢,离开众人,找到一台电脑坐下开始编片子了。

  苏镜问道:“你们现在不写稿子?”

  “写完了,等着审呢。”

  “刚才一个记者的稿子,你们的风哥连看都没看就让他配音去了。”

  陈燕舞说道:“我们的流程是这样,记者的稿子写完提交之后,先是编辑一审,再是制片人终审。一般来说,编辑审过的稿子,我们风哥很少再改动了,最多改改标题和导语。”

  “如果两位现在没事的话,可不可以好好谈谈?”

  陈燕舞看看苏镜,点点头说道:“很帅,很帅,看来我们何记者的白马王子真的来了啊。”

  何旋嗔道:“你这疯丫头乱说什么呀!”

  陈燕舞却继续说道:“苏警官,我们何记者人很不错的,贤良淑德,而且很饥渴。”

  苏镜忍不住笑了:“两位真会开玩笑。”

  三人说笑着走进会议室,关好门,陈燕舞马上问道:“苏警官想问我们什么啊?”

  “我想知道夏秋雨为什么和宁子晨关系那么好。”

  陈燕舞说道:“夏大姐女儿如果活着的话,应该跟宁子晨差不多大,所以夏编辑特别喜欢宁子晨。”

  “听说她女儿死了?”

  “是。”

  “是生病还是怎么样?”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这都是阵年旧事了。”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敲了敲,苏楚宜笑嘻嘻地探头进来:“不知道我有没有打扰你们啊。”

  陈燕舞说道:“没见我们正聊得热火朝天吗?”

  何旋呵呵笑道:“我们正在检举你呢。”

  “检举我?”苏楚宜说着话走了进来。

  “是啊,检举你暗恋宁子晨,但是得不到人家,于是动了杀机。”

  “哈哈哈,我可不是暗恋,我昨天都跟苏警官说了,我爱宁子晨爱得发疯,那身材,简直——”

  “变态!”何旋骂道。

  陈燕舞说道:“但是你却得不到,所以就动了杀机。”

  苏楚宜大呼一声“交友不慎”,接着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陈燕舞却继续调笑道:“屎盆子是从哪里来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不是。是人的头顶上固有的吗?也不是。屎盆子,只能从社会实践中来。”

  苏镜无可奈何地听着两个女人的插科打诨。查案是多么严肃的事,这两个女人竟然如此儿戏,也许干记者的见多识广,对什么都不在乎了。不过,苏镜心里倒蛮喜欢这种氛围的,毕竟陈燕舞、何旋长得都很俊,听她们说话自然不会觉得累。何况,这种随意的调侃也许能牵引出什么重大线索呢??只听苏楚宜又说道:“苏警官,我是来征求你意见的。”

  “征求我什么意见?”

  “我们杨制片想让我采访你,不知道行不行?”

  “哈哈哈,你们杨制片太幽默了,你跟他说,我们有宣传纪律的。”

  “就是嘛,我早跟他讲了,这事肯定不行,他非要让我来试试。”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了,夏秋雨面色铁青地走了进来,说着:“疯了疯了,都疯了。”

  苏镜一怔问道:“怎么回事啊?”

  夏秋雨环顾室内,没有理会苏镜,而是对三个同事说道:“你们说,他是不是疯了?简直是胡闹,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

  苏镜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谁疯了?”

  “杨宇风!我们的制片人疯了。”

  苏镜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夏秋雨,只见她一脸的烦躁与厌恶,两只手一会儿放开一会儿捏紧,恨恨地说道:“李国强也疯了,都疯了,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

  “到底出什么事了?”

  夏秋雨说道:“刚才杨宇风找人来采访我。哎,苏楚宜,采访你了没有?”

  “没有啊?采访我什么?”

  “采访你对谋杀案的看法啊,”夏秋雨继续说道,“苏警官,我不知道你们是否同意《顺宁新闻眼》报道宁子晨被杀的新闻。杨宇风竟然找人采访我们,要求我们每个人都要讲一遍昨天宁子晨被杀时,我们都在干什么。”

  “这事好像是市里哪位领导要求报道的。”

  “可是市里没要求采访我们啊。”

  苏镜笑道:“市里也没说不准采访你们啊。”

  夏秋雨叹气道:“李国强竟然也同意了,真是脑子进水了,傻瓜当政!”

  苏楚宜说道:“夏大姐,他还让我来采访苏警官呢。”

  “啊?竟有这事?”夏秋雨说道,“疯了,都疯了。”

  正在这时,杨宇风走了进来了,一进门便嚷道:“苏楚宜,原来你在这里啊。苏警官,苏楚宜还有事么?”

  “没事了,不耽误你们工作。”

  “快点苏楚宜,该你了。”

  “干吗?”

  “采访你啊。”

  苏楚宜连忙退了出去,夏秋雨看着杨宇风说道:“你知不知道这样会给办案添乱的?子晨她尸骨未寒,你就开始借机炒作了,你还是人吗?”

  杨宇风起初还和颜悦色地听着,到最后也忍不住了:“夏大姐,我敬你比我们岁数大,不跟你一般见识,你别蹬鼻子上脸了。”

  夏秋雨恼怒地看了一眼杨宇风,一摔门离开了会议室。

  苏镜笑呵呵地问道:“杨制片,怎么回事啊?”

  “糨糊脑袋,”杨宇风骂了一句,“刚才采访她时,特别配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装屄装完了,开始告刁状了。”

  “根据昨天的收视率统计,有一百五十多万观众在收看《顺宁新闻眼》,也就意味着有一百五十万人看着宁子晨被杀。今天的短信平台都爆棚了,上万条短信咨询凶杀案的事,不少人都心怀恐惧,以为顺宁出了个杀人恶魔。”杨宇风说道,“所以,我们今天要推出一组报道,也算是稳定群众情绪嘛。”

  4.直播现场

  6月29日19:40。

  苏镜和邱兴华走进《顺宁新闻眼》的直播室,导播间里两个导播、两个美编已经各就各位,只有杨宇风、秦小荷和夏秋雨还在外面编辑房里忙活着没进来。

  直播间里,摄像叶守蓝坐在椅子里,无所事事地看着摄像机的寻像器,直播台上空空如也,欧阳冰蓝还没坐上去。

  原东怀面无表情地坐在电脑前,眼神空洞迷茫,整个世界仿佛已经不存在了。他正机械地处理着每条新闻的标题,直播时,他点击“播放”,制作精美的新闻标题就会滚到屏幕上。

  苏景淮嚼着口香糖,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麻利地把每条新闻的导语制作成特定的格式,发送到提示器上。导播间里的几十个电视屏幕中,有一个屏幕显示着导语,导语的每个字都特别大特别醒目。这个屏幕上显示的导语,跟直播间里摄像机前的提示器是同步的,只要苏景淮一刷新或者稍有改动,两个地方的导语都会眼花缭乱地滚动。

  严昭奇正襟危坐在电脑前,脸拉得老长老长,仿佛谁欠了他三百大洋似的。

  简易紧挨着严昭奇坐着,面前放着三台放像机,还有十几盒磁带,那都是记者做好的成片。他正把磁带挨个放进放像机,检查画面、声音质量,等全部检查完毕,便冲苏镜一笑,说道:“苏警官,你不会以为今天还会出事吧?”

  苏景淮嘟囔道:“乌鸦嘴。”

  苏镜说道:“我们是来学习的,隔行如隔山啊。不知道你们怎么直播的,怎么办案啊?”

  “你是说看着我们直播就能破案?”

  苏镜呵呵一笑没有回答,他知道新闻直播是一件高度紧张的工作,只要一个环节稍有疏忽,就会造成播出事故。而人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下,往往会流露出真本性。

  “哦,我知道警察总是要保密的是不是?”简易还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

  严昭奇在一旁厌烦地说道:“多嘴多舌。”

  简易听了也不着恼,冲苏镜皱皱鼻子,用手掌在面前扇扇风,然后挤挤眼睛。

  这时候,秦小荷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撂串联单,在导播间的每个座位上放了一份,又拿着一份走进直播间放到直播台上,之后便回到导播间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过了几分钟,欧阳冰蓝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走了进来,一看到苏镜便惊奇地问道:“哎,你怎么在这里?”

  “哈哈哈,我是追星族啊,以权谋私来啦。”

  “哎呀,苏警官这么说,我压力很大的。”欧阳冰蓝匆匆说完,便赶紧走进了直播间,坐到直播台上。

  叶守蓝开始调整摄像机的机位,指挥着欧阳冰蓝的站姿和坐姿,两个人配合非常默契,一会儿叶守蓝就向欧阳冰蓝伸了伸大拇指,欧阳冰蓝点点头,低头开始看串联单。

  19点50分,杨宇风匆匆忙忙走进来,语速很快地说:“苏警官、邱警官,不好意思,只能让你们站着啦。”

  “没事没事,你忙你的。”

  杨宇风一坐到导播台上,就大声说道:“全体注意了,把第七条、第十条拿掉,今天不播了,时间超了。”

  杨宇风话音一落,苏景淮马上删除两条新闻的导语,电视屏幕上的导语顿时眼花缭乱地滚动起来,要看清写的是什么根本不可能。

  “简易,头条来了没有?”杨宇风问道。

  “没有。”简易回答得非常干脆。

  “靠!都几点了。”杨宇风抬起头看看墙壁上的时钟,已经19点52分了,“秦小荷,你去催一下。”

  秦小荷还没答话,夏秋雨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盒磁带,喊道:“来了来了。”

  “多长?”

  “2分32秒。”

  “带号?”

  “12号。”

  夏秋雨将12号磁带交给简易,然后又走了出去,边走边说:“还有几条片子没做出来,我去盯着。”

  之后,夏秋雨又进出几次,拿进来几盒磁带,杨宇风得空向苏镜解释道:“有时候记者成片比较晚,我们就特别紧张。到现在,还有两条片子没做出来呢。”

  苏镜也不答话,只是默默地看着。

  19点59分,直播室里安静下来,严昭奇喊道:“还有一分钟准备。”

  每个人都高度紧张起来,杨宇风说道:“秦小荷,你去看看,第二条怎么还没到?”

  秦小荷连忙跑了出去。

  19:59:55。

  严昭奇开始倒数计时,他大声叫着:“五秒倒数,4,3,2,1,走——”

  《顺宁新闻眼》开始播放了。

  当画面切换到主持人欧阳冰蓝时,只见欧阳冰蓝站在直播台上,表情肃穆地说道:“昨天晚上,我们的主持人宁子晨倒毙在《顺宁新闻眼》的直播台上,就是我面前的这张桌子。宁子晨主持《顺宁新闻眼》半年多来,深受观众喜爱。她本来怀着满腔的理想,准备做一名最优秀的主持人,可是人生才刚刚开始,事业才刚刚起步,她却倒在了她最爱的直播台上。我们《顺宁新闻眼》的同事都深切哀悼,所以节目开始,我们要为宁子晨默哀一分钟,祝愿她的在天之灵能够安息。”

  欧阳冰蓝说罢低下了头。

  杨宇风叫道:“声音都关掉了吧?”

  严昭奇答道:“关掉了。”

  “要保证一点声音不能有啊。”

  苏镜微微笑了笑,心想人一死就成完人了,欧阳冰蓝的心里是在默哀还是窃喜?

  秦小荷冲了进来,说道:“第二条到了。”

  杨宇风照例问了时间和带号之后,又问道:“第五条呢?”

  “快了,正在做,待会儿夏大姐拿进来。”秦小荷说着偷偷看了看苏镜,苏镜觉得她的眼神里藏了很多东西。

  默哀完毕,欧阳冰蓝开始播第一条新闻的导语,简单介绍了宁子晨死亡的过程。之后播的新闻画面是宁子晨昨天倒毙的真实记录,配音是谋杀案事件的详细始末。

  欧阳冰蓝播的第二条导语是:警方第一时间赶到了《顺宁新闻眼》的直播室,对每一位当事者展开调查。欧阳冰蓝还别出心裁地说道:“就是现在,顺宁市公安局的两位警察同志还站在我们的直播室里,观察着我们的整个直播。对他们的辛苦工作,我们《顺宁新闻眼》每一位善良的同事都深表感谢,希望他们能早日抓到凶手,让我们的子晨死而瞑目。”

  第二条新闻的正文是:警方判断宁子晨死于氰化物中毒,粉盒里装着氰化钾。凡是接触过粉盒的人,都有嫌疑。

  苏镜无奈地看看杨宇风,后者正通过话筒对直播间里的欧阳冰蓝说道:“欧阳,不错,神来之笔,很好!”

  苏镜知道,所谓的“神来之笔”肯定是欧阳冰蓝临时说出警察也站在直播室里的消息。

  第三条新闻,最是让苏镜吃惊,欧阳冰蓝竟直言不讳地说,警方已经判定,杀人凶手就是我们的同事。接着新闻的正文详细交代了昨天上班的每个同事,并指出动过粉盒的人都有哪些人。

  在来电视台之前,苏镜和邱兴华去了那家送水公司,了解到一个工人昨天在给电视台送水的路上被人打晕了。打人者肤色比较黑,中等身材,短发,大概四十多岁。

  苏镜没有告诉杨宇风等人陈雪护士和这个中年男子的事,于是他们就觉得既然苏镜整天都在盘问他们,所以凶手肯定是他们中的一个了。

  第四条新闻非常长,但绝不沉闷,是采访每个当事人,每个人都对着镜头谈对死者的看法。既然是上电视,所以每个人都戴起了面具,即便是不悲伤的也要表现出悲伤,幸灾乐祸的也要表现出沉痛万分。而采访的内容,竟然跟苏镜问话的内容大体相当,那简直不像采访,就像在录口供。

  苏镜看完,觉得这段采访对破案没有多大用处,对那些无知的观众来说,倒是绝佳的调味剂。在这些采访当中,夏秋雨的采访最是惊天动地,她号啕大哭,说她跟宁子晨关系特别好,没想到这么优秀的一个女孩子竟然会被人谋杀,她说她感到悲哀,因为杀她的人竟是自己的同事,而她还要跟杀人犯一起工作下去。

  第四条播完之后,又是一条采访心理专家的片子,分析杀人凶手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位本市最著名的心理学专家说,杀人凶手可能是一个平时不够引人注目的人,想以此吸引大家的眼球,满足自己内心的渴望。

  片子播放过程中,简易笑呵呵地说道:“我觉得这位专家说的是我们风哥啊,一点都不引人注目,特低调。”

  秦小荷却笑道:“拉倒吧,他还低调,他放个屁都想着全天下人都知道呢。”

  杨宇风说道:“秦小荷,我没那么高调吧?”

  秦小荷却冲苏景淮说道:“咱们老苏算是一个低调的人,整天闷声不响地发大财。”

  苏景淮笑道:“我也不低调,我比杨制片还高调,我放个屁巴望全宇宙的人都能闻到。”

  严昭奇突然开始计时:“5,4,3……”

  众人立即不说话了,原来片子快播完了,接下来该切主持人画面了。

  第六条新闻只是一个导语,欧阳冰蓝说,在宁子晨的包里发现了一张纸牌,这张纸牌代表着杀人游戏中的平民。警方怀疑宁子晨的死可能与杀人游戏有关。而据收视率统计,昨天有150万人看到了宁子晨遇害的全过程,意味着有150万个目击者,希望热心观众能提出自己的看法,揪出杀人凶手,协助警方破案。

  导语播完之后,就开始播广告了。

  苏镜想,让观众协助破案简直就是鬼扯,自己也是亲眼看到宁子晨被杀的,但是至今还一头雾水呢。

  杨宇风似乎明白苏镜的心思,说道:“苏警官,我们这只是满足一下观众的虚荣心,哈哈哈,让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很重要。”

  苏镜谦虚地说道:“也许观众真能提供什么线索呢,比如氰化钾是从哪里来的,也许热心观众会给我们答案。”

  “哇,这倒是啊!”杨宇风说道,“马上插播。”

  说罢,杨宇风连忙打印了几句话,说道:“苏景淮,你把导语改一下。”

  导语屏幕上又是一阵眼花缭乱的滚动,之后杨宇风对着话筒问道:“欧阳,导语改了,看到没有?”

  “看到了。”扩音器里传来欧阳冰蓝的声音。

  当广告播完,画面切到主持人时,欧阳冰蓝说道:“在我们播出刚才一组新闻后,正在直播间的警官要求我们《顺宁新闻眼》的观众们,帮忙寻找氰化钾的线索,因为我们的子晨正是死于氰化钾中毒。我们都知道,氰化钾是剧毒物质,管理非常严格,如果有哪家企业、公司最近氰化钾少了,请及时联系我们栏目组,我们全体善良的同事将不胜感激。”欧阳冰蓝顿了顿,开始播其他新闻的导语。

  接下来的新闻又是一组时政消息,之后是社会新闻。二十点二十三分,杨宇风要求夏秋雨整理几条观众短信送给欧阳冰蓝。

  所有的程序跟昨天都是一模一样,此时,苏镜虽然略有疑惑,但是也没放在心上。

  所有的细节,现在还没有真正显示出它们背后的意义。

  5.面杀

  杀人游戏有多种形式,最初只是朋友同事面对面地厮杀,讲究的是察言观色。后来,人们开始以QQ、聊天室为载体进行线杀,讲究的是直觉。虽然没有面杀那种身临其境的刺激感,不过由于时间短信息量大,也同样震撼人心。还有一种形式是版杀,以BBS为载体。如果说面杀是高手过招,线杀是沙盘推演,那么版杀就是一场世界战争。由于时间宽裕,在版杀中,各种策略都可以成功细腻地运用,也给游戏参与者提供了更广泛的表演空间和平台。而现在杨宇风在电视上播出的几条新闻,等于是在全市范围内展开了一场杀人游戏,这简直就是把杀人游戏发扬光大了!但是杨宇风却不这么看,他说:“宁子晨被杀,本身就是一件重大新闻,我们只是把这个当做新闻事件来报道而已。”

  叶守蓝不耐烦地问道:“苏警官又把我们都留下了,不会就为了讨论杀人游戏吧?”

  苏镜嘿嘿一笑,说道:“讨论多没意思啊,咱们来玩一局如何?”说着,就从包里拿出一副牌来,不是扑克牌,却是健智俱乐部的专用牌。米瑶雨说道:“苏警官准备真是充分啊,连俱乐部的牌都拿来了。”

  杨宇风说道:“苏警官,你去俱乐部查案了?看来我们今天的新闻指出一张纸牌的细节没有错啊。”

  “只是一个方向吧,”苏镜说道,“干我们这行的,必须面面俱到,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叶守蓝继续说道:“苏警官,对不起,我家里还有事,我也不喜欢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严昭奇跟叶守蓝一个意思,瞪着一双眼睛,恼怒地说道:“你凭什么让我们玩这种鬼游戏?”

  苏镜笑道:“别紧张嘛!玩一局游戏又何妨呢?”

  叶守蓝问道:“苏警官如果是为了消遣,我就恕不奉陪了。”说罢站起来就要走,杨宇风尴尬得要命,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镜忙说道:“我当然不是为了消遣,你知道杀人游戏是一种什么游戏吗?这是一场心理游戏。通过一场游戏,可以看出每个人的性格。刚才你们在新闻里也已经说了,凶手就在你们十二个人当中,”苏镜扫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冷峻的目光仿佛要穿透每个人的心。

  严昭奇嘟哝道:“既然如此,那就赶紧玩吧。”

  夏秋雨突然谨慎小心地问道:“我没玩过这个游戏,我可以退出吗?”

  杨宇风怕拂了苏镜的面子,赶紧笑道:“夏大姐,很简单的。苏楚宜,你不是经常玩吗?给夏大姐讲讲规则。”

  于是苏楚宜便兴致勃勃地给夏秋雨讲解了一番,说杀人游戏现在已经发展成多个版本了,最初一个杀手,后来增加到两个杀手,角色也增加了警察,警察还分为明警和暗警,甚至还有医生,有起死回生的本领。“苏警官,”苏楚宜问道,“咱们玩哪种?”

  “就玩最原始的吧!”苏镜说道,“杀害宁子晨的杀手应该也只有一个。”

  简易问道:“苏警官,你不会把这场游戏中的杀手带回警局吧?”

  苏镜说道:“那你可得小心了,不要摸到杀手牌。”

  严昭奇、叶守蓝两人本来也不是很明白,听了苏楚宜讲解规则之后,越发不屑,严昭奇似乎是从鼻孔里冒出了一句话:“切!还心理游戏,无聊死了。”

  苏楚宜反驳道:“这可是MBA的训练课程,是课堂上训练团队精神的一种心理游戏。杀人游戏最初就是起源于MBA的。”

  简易插嘴说道:“我怎么听说是起源于美国佛蒙特呢。好像说是,上世纪70年代,一个美国人麦克和他的同伴在美国佛蒙特发明的;1998年9月15日,杀人游戏被带到了普林斯顿大学,并从9月24日开始成为一项经常的活动;随后在1999年由硅谷归国的留学生第一次传到上海,年底在一次IT界的媒体见面会上传到了北京,从此开始了它在全国中大型城市年轻人中的传播之旅。”

  米瑶雨不服气地说道:“我记得是一群登山爱好者发明的吧。”

  秦小荷说:“我记得还有一个说法是,1986年春天由莫斯科大学心理系的一个教授发明的。开始玩家在莫斯科大学的教室、寝室等处玩游戏。20世纪90年代,开始在苏联其他学校流行起来,并跨过国界,传播到了匈牙利、波兰、英国、挪威等地,随后传到了美国,再之后传到了中国。”

  苏镜连忙打断了几人无谓的争论,说道:“这个游戏到底是怎么起源的、谁发明的,现在已经不可考证了。现在争论到底是谁发明的也没多大意思了,关键是好玩有趣又刺激,来来来,开始摸牌了!”

  苏镜拿着13张牌逐次伸到每个人面前,他观察着每个人拿到牌时的反应,米瑶雨、简易和苏楚宜属于兴奋型的;夏秋雨还有点困惑,估计现在还在琢磨规则呢;严昭奇有点厌恶;叶守蓝比较冷漠;秦小荷稍显慌乱;原东怀还是那么落寞提不起精神,但是眼神似乎有点躲躲闪闪;苏景淮拿牌的时候好像有点无奈;欧阳冰蓝和展明秋比较淡定;杨宇风非常坦然。剩下一张牌就是苏镜的,一看牌,他便叫道:“哎哟,我拿了法官牌,想玩都玩不成了。”

  苏楚宜说道:“苏警官,当法官才便于观察我们每个人的反应啊。”

  “说得也是啊,”苏镜说道,“那我们就开始啦!”

  米瑶雨嘿嘿一笑:“有趣,这次的杀人游戏是最刺激的。”

  “天黑了,请闭上眼睛。”苏镜漠然说道。

  众人纷纷闭上了眼睛,只听苏镜继续说道:“杀手睁开眼睛……杀手开始杀人……这个……这个……杀手不能杀法官的……不能杀法官……”

  “我就是要杀你。”这是严昭奇的声音。

  众人睁开了眼睛,已经有人憋不住了,苏楚宜、简易、米瑶雨三人哈哈大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杨宇风和欧阳冰蓝则是面带苦笑摇了摇头。只听严昭奇继续说道:“我为什么不能杀你?”

  苏楚宜笑着说道:“老严啊,这是游戏规则。”

  “什么规则不规则的?”严昭奇说道,“早点把他杀了,我早点回家。”

  苏镜看着愤怒的严昭奇,说道:“既然你这么归心似箭,那就回去吧!”

  严昭奇嘟哝着离开了会议室。

  苏楚宜说道:“咱们重新发牌吧。”

  苏镜说道:“苏记者刚才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就自告奋勇地当法官了!”见众人没有异议,苏镜便抽出了一张平民牌,一张法官牌,重新开始发牌。

  “天黑了,请闭上眼睛……杀手睁开眼睛……杀手开始杀人……杀手闭上眼睛……天亮了,大家睁开眼睛。”

  众人睁开眼睛之后,目光一齐盯着苏镜,只听苏镜说道:“秦小荷,你死了。”

  “啊?”夏秋雨惊问道,“她怎么就死了?”

  米瑶雨说道:“夏大姐,她被人杀了啊!”

  苏楚宜又哧哧地笑了,杨宇风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严肃点,谁没有个第一次啊?”

  苏镜说道:“秦小荷,你有遗言吗?”

  秦小荷说话略显局促:“我现在也不知道谁会杀我。”

  “如果一定要你指一个人出来呢?”

  秦小荷环视一圈,最后目光在苏景淮身上做了短暂停留,然后说道:“苏景淮。”

  “我?我可没杀人。”苏景淮嚷嚷道。

  “那你觉得是谁?”苏镜问道。

  苏景淮说道:“杨制片。”

  “为什么?”

  “因为他太正经了。”苏景淮呵呵笑道。

  “这年头,正经也是错啊?”杨宇风说道,“我怀疑是米瑶雨,我觉得她太兴奋了。”

  苏楚宜说道:“一个因为太正经了被人怀疑,一个因为太兴奋了被人怀疑,哈哈。我怀疑是叶守蓝,因为他坐在秦小荷对面,太容易杀了。”

  叶守蓝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无冤无仇的,杀什么人啊?”

  “这是游戏啊,你不会也当真了吧?”苏楚宜说道。

  苏镜问道:“那你怀疑谁?”

  “我没谁怀疑的,不知道。”

  米瑶雨说道:“我现在不知道该怀疑谁,但是我会把票投给杨制片,谁让他冤枉我了?”

  欧阳冰蓝说道:“简易好像一直没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呢?是紧张吗?”

  “切,我是在观察你们。”简易说道,“现在苏楚宜、米瑶雨都很兴奋,所以我觉得可以把他们俩排除在外,杨制片有点深藏不露,欧阳主持似乎太淡定了。我怀疑是你们两个中的一个。”

  苏镜问道:“夏大姐,你怀疑是谁?”

  “我?”夏秋雨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说道,“这个游戏太残酷了,太变态了,为什么要玩这种游戏?谁会跟秦小荷有仇呢?谁会杀她呢?”

  苏镜忙说道:“夏大姐,你有所不知,在游戏中,杀手往往会杀跟自己最亲近的人,这样可以掩人耳目。”

  夏秋雨说道:“那……那……我也不知道谁跟秦小荷很亲近啊……是不是原东怀杀的?”

  “你为什么怀疑原东怀?”

  “因为他……没什么,只是随便乱说。”

  原东怀说道:“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秦小荷,更没有杀子晨,我不知道谁会是凶手。”

  展明秋呵呵笑道:“你当然不会杀人啦,余情未了嘛!我怀疑是欧阳冰蓝。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宁子晨死后,她又重新当上了主持人,只有她从宁子晨的死亡中获益了。”

  米瑶雨笑道:“展记者,我们是在玩游戏啊!被杀的不是宁子晨,而是秦小荷。”

  “那不是一个意思吗?”展明秋说道,“苏警官就是为了查案子才来玩这盘游戏的,不是吗?”

  苏镜微笑不语。

  欧阳冰蓝说道:“展记者,难道真的只有我一个人从中获益吗?你老公难道没有获益?”

  展明秋本来还是非常坦然的,此刻却不禁怒道:“你不要东拉西扯!”

  “就许你东拉西扯?”

  杨宇风立即说道:“法官大人,你失职了啊,都吵起来了,你也不管管。”

  苏镜环视一圈问道:“谁还有补充发言?”

  苏楚宜说道:“苏警官,杀人游戏不是只有一次发言机会吗?”

  苏镜呵呵笑道:“咱改良一下嘛!”

  “没人补充发言了,咱们就开始投票了。同意杨宇风是杀手的请举手……”

  杨宇风一票:叶守蓝投的;

  米瑶雨一票:杨宇风投的;

  展明秋两票:欧阳冰蓝和米瑶雨投的;

  欧阳冰蓝两票:展明秋和夏秋雨投的;

  叶守蓝四票:苏景淮、简易、苏楚宜、原东怀。

  叶守蓝得票竟然最高,这让很多人大跌眼镜,当苏镜继续说“天黑了”时,没有一个人感到惊讶,因为大家都知道叶守蓝肯定不是凶手,果然苏镜还没让大家闭上眼睛,叶守蓝就说了:“我的戏演完了吧?我可以走了吗?”

  苏镜点点头说道:“可以。”

  待叶守蓝走出会议室,苏景淮嘿嘿笑道:“他不喜欢玩,就赶快让人家走,他坐在这里,他难受,我们也难受。”

  夏秋雨问道:“是不是被杀了就可以走了?”

  苏镜说道:“是,可以!”待众人不再议论了,苏镜继续说道:“天黑了,请闭上眼睛……不行,杀手不能自杀,这是游戏规则……”

  苏楚宜等人又笑得前仰后合,只听苏镜继续说道:“请选择一个人……好,杀手闭上眼睛……”

  天亮之后,苏楚宜等人是笑着睁开眼睛的,马上说道:“不管死的是谁,杀手肯定是夏大姐。”

  简易也说:“哈哈哈,是啊,夏大姐急着回家,所以想自杀。”

  米瑶雨说道:“你们先别那么兴奋好不好?死的是谁还不知道呢!”

  苏镜说道:“欧阳主持,你不幸遇难了。”

  欧阳冰蓝笑道:“早就知道会这样了。”

  “你有什么遗言吗?”

  “刚才投我票的一是夏大姐,一是展记者。这两个人都不是以游戏的心态投我票的,他们认为我是杀手,但不是说我杀了秦小荷,而是说我杀了宁子晨。夏大姐是宁子晨的干妈,本来也许不会想那么多,被展记者一挑唆,就认为是我杀了宁子晨,所以她刚才把我杀了。”

  这次投票非常简单,众人一致认为夏秋雨就是杀手,七个人把票投给了她,她自己则犹豫了半天把票投给了苏景淮。大伙都觉得这一局玩得很没意思,因为杀手暴露得太早了,但是却听夏秋雨说道:“那我走了,你们继续玩。”

  夏秋雨走后,苏楚宜问道:“苏警官,我们是不是再玩一局?”

  苏镜嘿嘿一笑:“这一局还没结束呢!”

  “啊?”

  众人面面相觑,眼珠子掉了一地,苏景淮喃喃地说道:“高,实在是高!夏大姐问了那句话之后,杀手马上故意杀自己,让我们所有人上当,这需要多么强的机变能力啊!”他看了看众人,说道:“简易,你有这能力吗?还是苏楚宜你有?……”

  杨宇风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想猜测,等下一轮再说吧!”

  苏镜嘿嘿一笑,说道:“天黑了,请闭上眼睛……”

  众人睁开眼之后茫然地互相打量。这个时候,很多人都感到了紧张,他们突然想到,这也许不仅仅是一场游戏。

  苏镜说道:“米瑶雨,你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米瑶雨毫无反应,她瞪着每个人的眼睛看,然后目光落在了杨宇风身上:“杨制片刚才指认过我是吧?”

  “对不起,看来我出错了,”杨宇风说道,“把你给冤枉了。”

  “杨制片在新闻直播的时候,会面对各种各样的突发事件,需要的就是一种随机应变的能力。”

  “你怀疑我?”

  “是。”

  “我不是凶手,”杨宇风说道,“不过我也赞同苏景淮的分析,杀手必须非常机变,非常聪明,才能想到声东击西的一招。但是随机应变,很多人都具有这方面的素质,比如说展明秋,比如说苏楚宜,他们是记者,作为记者,他们面对的问题比我要复杂得多,随机应变的本事肯定比我要高吧?”

  简易说道:“现在指认谁是凶手,就表明那人随机应变能力很强,这简直就是表扬人嘛!所以,我就准备表扬一下杨制片了。”

  杨宇风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能不能换种方式表扬我啊?”

  展明秋说道:“我相信杨制片就是凶手。”

  杨宇风问道:“凶手?展记者说我是杀了宁子晨还是米瑶雨他们?”

  “也许都是你干的呢?”

  杨宇风几乎要崩溃了,说道:“天啊,你怎么老是把游戏跟现实混在一起玩啊?”

  苏景淮说道:“也许这是展记者的一种策略吧?我是准备投展记者票的。”

  苏楚宜说道:“我准备夸一下展记者,这么漂亮的女人,不当杀手太可惜了。”

  原东怀一直没有发言,最后说道:“你们俩谁的票多我就投谁。”

  结果展明秋得了三票,分别是杨宇风、苏楚宜、苏景淮投的。

  杨宇风得了两票,分别是展明秋和简易投的。

  如果原东怀投杨宇风的话,杨宇风和展明秋就得再来一轮PK,为自己辩护,然后重新投票。但是原东怀说过,谁票多他就投谁,于是展明秋以四票被淘汰出局。

  米瑶雨、欧阳冰蓝比谁都着急,立即问道:“苏警官,游戏结束了吗?”

  苏镜微微摇头,说道:“天黑了,请闭上眼睛。”

  众人又是一阵面面相觑,展明秋嘟哝道:“就这水平,还玩杀人游戏!”

  “……杀手睁开眼睛……杀手开始杀人……”

  睁开眼睛后,简易立即问道:“是不是我死了?”

  苏镜笑道:“你的直觉很准确,你的确被干掉了。”

  “我就知道肯定轮到我了。”

  “那你说谁是杀手?”

  “杨制片,”简易说道,“因为我刚才投票给他了,而且说到随机应变的能力,他比谁都强。”

  杨宇风反驳道:“在杀人游戏中,只要有一点点机变能力就够了,不需要很多的,所以很多人都可能是杀手。”

  苏景淮立即抓住了他的把柄:“只要一点点机变能力就够了?你是说杀人很简单?”

  “你这真是诛心之论啊,”杨宇风说道,“如果我是杀手,因为简易指认我,我就杀了他,这不是明白着要告诉大家我就是凶手吗?”

  苏楚宜说道:“杨制片的分析也有道理。我现在开始怀疑苏景淮了,刚才杨制片说过,我和展明秋也有随机应变的能力,这么重要的信息,我都担心自己会被指认了,可是你却一直不理我,是不是觉得我只是个菜鸟,可以留待最后再杀?”

  杨宇风笑道:“哈哈,你这是往自己身上揽屎盆子啊!”

  “这叫以守为攻,”苏楚宜笑道,“总之我很怀疑苏景淮。说到机变能力,苏景淮是美编,他在直播的时候需要根据杨制片的指令,临时修改导语,并把导语发送到主持人面前的提示器上。一般的人,做这种活会手忙脚乱的,但是苏景淮不会,这难道不能说明他也有机变能力吗?”

  苏景淮无奈地说道:“如果原东怀还是要看谁票多他就投谁的话,那么杨制片肯定就赢了。我要提醒你注意,简易指认杨制片,然后他就被杀死了,杨制片说一个成功的杀手绝不会如此欲盖弥彰地杀简易,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推理。但是如果把这逻辑反过来呢?杨制片在杀人之前就想好了这种说辞。另外,杀简易是最后一轮了,如果不杀他而杀别人,简易还会指认杨制片,这样杨制片就一点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所以他必须杀掉简易。如果我杀简易的话,那就等于把我推向了死路,因为剩下的人都是猜疑我的。”

  苏楚宜听着苏景淮的辩解,觉得很有道理,现在的问题是,他到底该追随杨宇风的逻辑还是苏景淮的逻辑,两个人的说法都能说通!

  苏镜问道:“想好没有?”

  在最后一刻,苏楚宜想明白了,他犹豫着跟苏景淮一起举起了手,原东怀自然跟风,顺利地干掉了杨宇风。

  苏楚宜问道:“杀手赢了,还是平民赢了?”

  苏镜还没说话,苏景淮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当然是杀手赢了。”他把面前的牌一翻,果然是一张杀手牌!

  “你隐藏得好深啊!”米瑶雨说道。

  杨宇风说道:“你口才真好!”

  苏楚宜懊悔不迭,说道:“唉,功亏一篑啊!”

  欧阳冰蓝问道:“苏警官,怎么样啊?找到你需要的东西了吗?”

  苏镜嘿嘿一笑:“当然。”

  米瑶雨问道:“苏警官,给我们讲讲,你发现什么了?”

  “发现的东西很多,每个人面对压力时的状态,大概的心理特点以及行为习惯,”苏镜说道,“比如说苏景淮,他就是一个善于撒谎的人。”

  苏景淮说道:“苏警官,我们这可是游戏,你怎么能当真呢?”

  “为什么不能当真?之前我问你对杀人游戏的态度,你说杀人游戏不过是一群人凑在一起唧唧歪歪地瞎吵吵,可是我看你玩的时候挺投入的啊,一点反感的情绪都没有。”

  “我这不是当杀手了吗?我兴奋啊!”苏景淮说道,“而且这副牌画得确实很漂亮,设计精巧雅致,我一个做美编的,看了这套牌真是爱不释手啊!”

  “那就送给苏美编了。”

  “那就太谢谢苏警官了。”苏景淮毫不推辞地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