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死亡死者
俩人从事的是世界上最神秘、血腥，同时又是最恐怖的行当，“职业杀手”是人们对他们的统称。
杀害慕教授的凶手带着教授写下的那张纸，直接开车去了机场，那里有架闪电VI超音速喷气式客机早已做好了起飞的准备，正在等着他的到来。这种最高速度接近1.8马赫的喷气飞机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也是速度最快的私人商务客机，十个座位的机舱只有他一个人，很显然飞机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七个小时后就从香港到达了伦敦。
根据国际民用航空组织的规定，超音速飞机飞行时产生的噪音不能大到在地面上听见。这就意味着超音速喷气客机在陆地上空约1.4万米飞行时，它的飞行速度只能限制在每小时约1300公里之内，这略高于声速。但在海面上空它的飞行速度可以超过每小时约1600公里。这些限制使闪电VI超音速喷气式客机速度达到1.8马赫时，只能在人口特别稀少的地区飞行，否则到达伦敦所需的时间不超过五个小时。
八个小时的时差，高速度的飞行，当凶手幽灵般的身影出现在伦敦城区的时候人们都还在睡梦中，一夜之间出现在相隔万里的两座城市里，听起来有点像是天方夜谭，在科学技术发达的今天却可以轻易做到。
这个家伙从地铁里出来，然后径直向不远处的一栋老式公寓楼走去。这里是伦敦老城的中心区，这栋老式公寓楼与伦敦滑铁卢火车站仅仅间隔一个街区，距离不超过两英里，所以是伦敦最繁华的街区之一。
滑铁卢火车站之所以闻名于世，不仅因为它是英国最繁忙的车站，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滑铁卢车站是连接英国与法国巴黎之间的高速列车“欧洲之星”在英国的起点站，在这个区域每天24小时都会有川流不息的人群。
这是一栋紧挨着街道的老式三层公寓楼，墙壁刻着1901的字样，显示着这是一栋百年老屋了。在伦敦逛一圈就会发现许多老建筑上都刻着类似的数字，仿佛在向过往的路人炫耀他们建筑的悠久历史。伦敦的建筑似乎并没有什么特点，因为在世界各地许多城市都能看到伦敦建筑的影子，无论是中国的上海、天津还是美国的纽约、印度的孟买都有伦敦的印迹。这个当年日不落帝国在世界各个角落都留下了烙印。
楼口两边安装的照明灯依旧是那种老式的六角玻璃罩，很久以前罩子里面点的是煤油灯，现在换成了电灯，但是古老的玻璃罩却被保留了下来。走进楼内，踩着陈旧的木板楼梯上楼，每踏出一步都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陈旧的楼梯仿佛承担不住人体的重量。
虽然有壁灯，但是楼道内依然阴暗，再加上墙壁都是黑黢黢的颜色，给人一种进入坟墓的感觉。在昏暗的楼梯上，这个家伙依旧戴着宽大的墨镜，而且还把头上的帽檐压得很低，仿佛要把自己的脸全部都遮挡起来。来到三楼的一个公寓门前，他掏出钥匙将房门打开。
走进房间后，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白人，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都非常平静，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好像都知道对方会在这个时间出现。
沙发上的人看着他轻声问：“得手了？”
“嗯，你那边的情况如何？”
“小意思，从来没有干过这么轻松的生意。”
令人奇怪的是俩人说话的声音竟然完全一样，如同是一个人在说话。
进来的人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仿佛累坏了的样子，喘了一口气后，他马上用带着手套的手拿过随身携带的一个精致小皮箱，并将皮箱放在面前的茶几上，然后按动着上面的数字密码键。打开箱子后他从里面取出一双近似人皮的手套，随后脱下手上的棕色鹿皮手套，重新戴上了这副人皮手套，然后慢慢地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扯下来，露出了他的庐山真容，一个表情冷酷、容貌普通的白人。
此时如果有人进来肯定会被吓一跳，因为眼前的这两个人相貌如此惊人的相似，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不但容貌相同，就连服装、发型，甚至举止也一模一样。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令人相信，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除去面具的人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门取出了两瓶啤酒，把其中一瓶递给了坐在沙发的人，随后便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把手里的啤酒举了一下，微笑着说：“为顺利干杯……”
坐在沙发上的人仰头喝了一大口啤酒，舒心地长出了一口气，“应该好好地放松一下了，想起斐济群岛白色的海滩、迷人的阳光，我就有点按耐不住……”
“我还是喜欢澳大利亚的大堡礁，那里才是真正的人间天堂。”
正在说话的这两个人是一对同卵双胞胎，俩人的基因编码几乎完全一样，所以两个人的外貌完全相同，说话的声音外人难以分辨出来，甚至于测定DNA都不能将两人区别。
因为职业的原因，没有人知道他们确切的底细和名字，他们至少拥有几十本护照和名字，俩人从事的是世界上最神秘、血腥，同时又是最恐怖的行当，“职业杀手”是人们对他们的统称。这兄弟俩又是这个圈子里最顶尖的高手，道上的人送给俩人一个响当当的名号：死亡使者。
黑道上的人虽然知道有这么两个人存在，却没有谁亲眼见过他们兄弟俩的真容，更不知道俩人的长相如此相似，这为兄弟俩人做事提供了方便和伪装，重大案件他们甚至可以为对方提供不在现场的证据。没有行动的时候俩人从不住在一起，但是肯定会在同一座城市里。两个人在同一个房间的时候，其中一个人必会带上与另外一个人的指纹相同的仿真人皮手套，留下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的假象。兄弟俩人随时随地都异常谨慎，这也是他们在这个危险的行当里混了二十多年没有翻船的原因。
小隐于山、大隐于市，他们非常精于此道。为了便于行事，他们在世界各地的重要城市都有固定的住处，他们选择的住处都是位于闹市区，不仅交通方便而且利于隐蔽。
眼下休息的这个公寓就是他们在英国的住处。因为接手的活都是在外人看来难以完成的任务，需要经过长时间的踩点和计划，所以只有住在自己的家里才不会引起人们的怀疑。
这一次接手的这个活可以说是他们杀手生涯中最轻松的一次，除了要长途奔波以外，几乎没有任何的危险，雇主还为他们提供了非常周到的服务，他们只要按照指令行事即可，而且他们开出的条件对方总是不假思索便一口答应。
死亡使者无论接手什么样的任务，都是提前全额支付佣金，这需要良好的信誉做保证，他们的确也从未失手过。而且佣金必须是用现金支付，无论是美元还是英镑，都只要不连号的旧钞，他们从来不用支票或银行转账，如果数额太大就用钻石支付，但是要增加一定数额的折扣。
不知道雇主的任何信息，也是这一行的规矩，这一次也是一样，神秘的雇主交给了他们一部具有特殊功能的加密移动电话，这部手机的信号可以防止被跟踪，而且不显示对方的任何信息。雇主通过这部电话向他们下达指令，他们能听出来对方的声音进行了变声处理，根本无法通过口音判定对方的身份。
老大很快就将一瓶啤酒喝光了，把空瓶放在茶几上，然后轻声说：“直到现在也搞不明白，这个家伙让我们追查的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二摇摇头，面露狐疑之色，“在香港动手时我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寻找这个所谓的‘秘密’似乎并不是主要的，而杀了那个教授才是真正的目的？”
“嗯，我也有相同的感觉……”
兄弟俩时常会有心灵感应，有时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心思，老大沉思了一会儿接着说：“按照给我们设计好的行动计划，目标无论说不说出这个秘密都是一死。香港的那个教授还写了一张字条，而爱丁堡大学的那个教授到死也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这个秘密对于雇佣咱们的人好像并不是特别重要……”
“的确是有点矛盾。”老二摆摆手，用无所谓的口吻说，“算了，不去想这些了，反正已经干完了多想也没用。”
“我感觉背后这个神秘人物的能量非常大，不仅把行动计划安排得非常周密，而且行动前也都会把我们所需要的装备都准备好，你去香港乘坐的闪电VI超音速喷气商务客机，全球也不超过30架。”
老二笑了笑，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你说总不会是美国情报局在雇佣咱们吧？”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这种事情他们做的还真不少，用暗杀除去对手，是情报局惯用的招数。”老大很认真地说。
“如果真是他们，咱们还得要小心，过河拆桥、消灭证据也是他们惯用的手段。”
“妈的，这些所谓的正人君子做起事来比咱们还黑……”老大咬牙切齿地骂起来。
就在这时，那部加密移动电话忽然振动了起来，兄弟俩相互看了一眼，随后老大抓起电话按下接听键，一个奇怪的声音随即传出来，仿佛是从空旷的荒野中传过来的，给人一种空洞没有生命力的感觉。
“我想同你们签订一个新的合约，条件还是任由你们提出……”
不等对方讲完，老大对着电话冷冷地说：“对不起，我们计划修养一段时间，暂时不接活了。”
哈哈……电话里传出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相信你们不会拒绝，接完后面的活足够你们享用一生，而且不需要再提着脑袋冒险了……”
“你错了，我们干活不仅仅是为了钱，而是喜欢这样的生活，我们享受危险带给我们的快感。”老大不客气地说，俩人从内心讨厌被人控制，他们很清楚，一旦被人控制就离生命结束不远了。
“呵呵……先不要拒绝，等你们看到预付的佣金后再做决定。”说完对方便挂断了电话。
老二看着大哥问：“咱们是否跟他继续合作？”
老大沉思了几秒钟，随后缓缓地说“我有个预感，事情好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