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旋风箭法

　　“哦，你居然还有精灵通行证？”听了肖小龙的话，卡休老师不由面露讶色，忙说：“能给我看看吗？”

　　“嗯！”石长生掏出精灵通行证，双手递给卡休老师。一旁的霍真老师也伸过头来一看：“是真的精灵通行证，这小子挺神通广大的嘛！”

　　“雷丝？”卡休看了通行证上的名字，抬头问石长生：“原来你是雷丝的朋友。”

　　“您也认识雷丝吗？”石长生不禁问道。卡休点点头：“当然认识，他可是我们精灵部落数一数二的神箭手，想不到他连自己的通行证也送给你了。孩子，你们的关系真的很不错呀。”

　　“就是嘛！”肖小龙白了艾薇儿一眼，“偏偏还有人不信。”本来肖小龙对美丽的艾薇儿是很喜欢的，可是艾薇儿一直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渐渐令得本来也心高气傲的他对艾薇儿讨厌起来，所以他才对艾薇儿处处抢白。

　　艾薇儿还是冷冷道：“既然是好箭手，为什么不当场表演一下呢？非要弄出这个证明那个证明，是不是心虚呀？”

　　肖小龙又要说什么，被石长生一把拉住道：“算了。”他真怕肖小龙激怒了艾薇儿，艾薇儿把他与自己交换试卷得了头名的事给抖出来。

　　“有道理，你是应当表演一下，让我们看看你的实力。”卡休老师拿起精灵强弓和盒中的箭塞进石长生手中：“我们也好因材施教。”

　　石长生捏着弓箭，急得额头冒汗。卡休老师却以为这是穷人家的孩子第一次在这种众人注目的场面下太过紧张的缘故，便捡起一块石头道：“你要能射中这块石头，就算你通过。”说完手掌运起魔法，那石头居然缓缓升到半空中，高速舞动起来，忽左忽右，快得连眼睛都看不清，就是一名真正的精灵箭手，想射中这块石头也不容易，何况是从没拿过弓箭的石长生。

　　石长生长吸了口气，心想：“碰碰运气吧。”两脚开立，弯弓搭箭，总算他在森林附近经常见到精灵打猎练箭，所以动作倒是学得似模似样，可惜用力一扯弓却扯不动。精灵强弓被称为箭手极品装备，是数一数二的硬弓，一般人没有一段时间的力道与技巧训练，根本拉都拉不开。石长生脸憋得通红，但弓弦却纹丝不动。这时卡休老师也看出有点不对头，眉头紧皱。

　　正在就要被人识破之时，石长生忽然感觉精灵强弓微微一震，咯吱一声被拉成了满月形！石长生大惊，他的力气压根不够，感觉上是精灵强弓自己张开，并且又自动慢慢抬高，对准了空中飞旋的那块石头。

　　嘣的一声，箭疾射而出。石长生也感觉到，不是自己的手在用力，而是精灵强弓自动弹开了他的手，松开弓弦，将箭射出去的。

　　飞矢升空后，只听啪的一声，忽左忽右的石头被一箭射成两半，众人一阵欢呼，卡休老师也满意地点点头。不料众人突然发现，这飞箭射破石头后，没有直上空中，而是在半空中打个圈，呼啸着又冲向已经破成两半的石头，又是啪的一声，正在从空中下落的其中一半石头被洞穿，箭身带着石头继续飞行，又准确无误地射中另一半石头，像一串糖葫芦一样，从空中慢慢落下，飞回石长生手边。石长生不由自主接住这串“糖葫芦”，面露不敢相信的表情，但他旋即醒悟，将“糖葫芦”交给卡休老师。

　　当卡休老师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接过来时，霍真老师在后面啪啪鼓起了掌。一时间考场上欢声雷动，叫好声、口哨声响成一片。只有韩冰冷冷地望着远方，仿佛身边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与他无关。

　　“太棒了，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旋风箭法。就算是精灵部落，掌握这种箭法的也不过十个人。想不到你一个年轻轻的少年居然也有这种身手，真了不起。”卡休老师扶着石长生的肩，衷心赞扬。石长生脸一红，低下头去。只有他自己明白，这不是他的本事，是精灵强弓自动射出的旋风箭。他心中也是大惑不解，心想：“莫非这精灵强弓是有灵性的，见我为难，自动助我一臂之力？如果是这样，那可真是件完美的武器了。”

　　“了不起呀！我就知道你肯定有本事，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厉害！”肖小龙一把抱住石长生，又横了艾薇儿一眼：“不过，比起一些目中无人、自高自大的家伙，我还算是慧眼识英雄的。”艾薇儿一听，不由气得粉脸苍白，但又发作不得，只好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恨恨地磨着地面。

　　“好了！”卡休拍拍石长生的肩，抬头道：“葛斯、韩冰、艾薇儿、石长生，你们四个新生先同霍真老师到教务室办理入学手续，其余学员继续由我监考。”

　　“跟我来吧，菜鸟们！”霍真老师站起身来，大步向教学大楼走去。石长生拍拍肖小龙：“加油！”肖小龙点点头，石长生转过身随霍真老师走去。

　　教学大楼内高大空阔，四面雪白的墙面和粗壮的圆柱都透出一股严肃的味道。四人随霍真老师进了他办公室。

　　与外面的干净洁白不符的是，霍真老师的办公室乱七八糟，文件和办公用品扔得到处都是，墙角还架着一个炉灶，锅里还有半锅吃剩的面，看来这个霍真老师还真不讲究。他大大咧咧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后道：“菜鸟们，你们从今天起，就正式是特训班的学生了，你们的宿舍在二幢三楼，男女分开，男的向左301，女的向右302，男女学生注意不准有事没事往异性的宿舍跑，一旦被我发现，轻则罚多少钱，重则罚很多很多钱。至于食堂在哪，自己去打听。”

　　霍真老师又掏出几张卡片和几把钥匙：“这是你们的饭卡和宿舍房间钥匙，弄丢了，回来找我，不过到时就要交工本费一个金币。”说着又掏出一叠纸：“这上面写的是校规校纪，告诉你们，我不仅是你们的老师，也是学校纪律监督处的主任，所以，如果发现你们违反校规，就要罚钱。”

　　葛斯听了不由小声地嘟了一句：“反正就是有钱就行了。”

　　“错！”霍真老师听了，瞪大眼睛望着他，“是要有很多很多钱才行。”

　　石长生听了不禁想，这霍真老师怎么这么贪财呀，这个学校是只有他这样，还是每个老师都这样呢？看卡休老师好像就不是他这种人。

　　“行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现在交学费。你们将在这儿进行三年的学习，每年有一个月的假期，至于是一起休还是分开休，由你们自己决定，反正就一个月。另外，休假时间不能与老师的课程发生冲突，否则，就得……”

　　“罚钱！”葛斯接口道。石长生与艾薇儿忍不住笑出来。韩冰还是那么一副冷面孔，但眉头也松动了一下。霍真老师却不以为意：“说得不错。好了，三年的伙食费、住宿费连同学杂费一起一共三百个金币，快交吧，我好忙的。”

　　石长生一听傻了眼。他捏捏口袋中剩下的最后十个金币，急得手心出汗。而葛斯他们早就知道学费是多少，所以霍真老师一说，立马各掏出一个口袋放在桌上，里面是沉甸甸的金币。

　　霍真老师打开口袋，开始眉开眼笑地数钱，一副市侩的样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哪里有半点像老师的。他每数完一个袋子，就开一张收据。当给葛撕开完收据时，葛斯掏出一个口袋放到桌上道：“霍真老师，家父听说您不但本领高强，还是个很出色的珠宝鉴定大师。这颗钻石是我们家传的，请您鉴定一下。”

　　霍真打开口袋，摸出一颗闪着碧绿光芒足有拇指大的钻石，双眼发光：“这可是真正的祖母绿呀，好东西好东西。”

　　“家父说如果霍真老师喜欢，就给您赏玩，免得放在我身上弄丢了。”葛斯笑道。

　　“那我什么时候还呢？”霍真老师问道。葛斯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当然是老师想什么时候还，就什么时候还。”

　　霍真老师问道：“你老爸是谁呀？这么有钱！这东西可不便宜呀。”葛斯道：“家父葛罗琳。”

　　“啊！原来是公爵大人，好说好说。小伙子挺醒目的，有前途！”霍真老师搂住葛斯的肩，“放心啦，有我在，一定会好好关照你的。”

　　“有劳老师了！”葛斯笑容可掬。艾薇儿在一边皱起了眉头，韩冰面无表情，石长生冷汗直流，心想老师这么贪财，我一个穷小子肯定不得老师的欢心了，更何况我现在连学费都交不起。

　　“好了，石长生，你的学费呢？”霍真老师放开葛斯，边问边低头准备开单。石长生结结巴巴：“我……我……”

　　忽然一个胖胖的老头喘着粗气跑进了办公室叫道：“霍真老师在吗！”众人一回头，石长生认出了这人，居然是索伦。“索伦大叔呀！”霍真老师道：“怎么，来叫我去吃饭的吗？”

　　“没这么早！”索伦走到石长生身边问道：“是不是没带钱呀？”石长生红着脸点点头，继而又问道：“您怎么知道？”索伦没有回答，转向霍真道：“我说霍真老师呀，这是我一个世交的孩子，现在钱不够交学费，你先借我，我帮这孩子交学费。”

　　“没门！”霍真老师蹦起三尺高：“把钱借你，那还不是肉包子打狗，你给自己买酒的钱都不够呢！”

　　“帮帮忙嘛！要知道，整个学校都知道就你最有钱。这区区三百个金币……”

　　索伦话没说完，霍真就大声道：“三百个金币不是钱呀？我这些钱可都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再说，你还欠我十个铜板一年多了没还呢。”

　　“天哪，十个铜板你到现在还记得，你这守财奴可真是叫人无话可说了！”索伦惊叫道，“那我现在马上还你十个铜板，你借我三百个金币。”

　　“你想得美，十个铜币换三百个金币？我再送你十个，你借我好了。我告诉你，这事，没门！”霍真老师冲着索伦大叫道。

　　索伦见状不慌不忙道：“霍真老师呀，不借没关系，不过我前几天晚上在索菲雅老师的住所后面看到一个鬼鬼祟祟人影，好像趴在索菲雅老师的窗口偷看人家换衣……”

　　索伦话没说完，霍真老师扑上去一把捂住索伦的嘴，额头上青筋暴突：“行了行了，怕了你了，我借还不行吗？”

　　“拿来呀！”索伦得意地向霍真老师伸出手。霍真老师哭丧着脸，打了个收条给石长生，表示学费已经收了，又问道：“大叔呀，你什么时候还呀？”

　　“我是没钱的，全买酒喝了，这你也知道。这样吧，你好人做到底，安排这孩子在学校食堂打零工。他会做菜的，而且还做得不错，就让他半工半读，他挣的工钱就还你的债。”索伦道。

　　“啊？学校可没这样的先例呀！这要让院长知道了，肯定骂我丢学校的脸，堂堂明珑学院难道连个厨师也请不起吗？”霍真老师摇头不同意。

　　“哦，你不同意也没关系，那就等三年后这孩子出校门挣到钱了再还你啰。”索伦一脸笑得比霍真老师还要坏。

　　“气死我了！”霍真老师恨恨地盯了石长生一眼，冲着石长生大吼：“臭小子听好了，以后你晚上比别人提早一小时下课，去帮这胖老头做菜！你给我听好了，要是我尝到你做的菜不好吃，我就把你脑袋塞阴沟里去！”

　　“是！是！”石长生忙不迭地点头，又转身向索伦道谢：“真是太谢谢您了。”索伦道：“谢我干什么，要多谢霍真老师才对。”

　　“是的，霍真老师，谢谢您了。”石长生向霍真老师鞠躬道。霍真老师不耐烦地挥挥手：“走走走，滚回你宿舍吧，明天早上五点开始上课。”

　　石长生与索伦离开了办公室，索伦道：“孩子，我带你先到食堂熟悉一下，跟我来。”石长生点点头，随索伦去了。

　　霍真老师给艾薇儿等人办完手续，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后生了半天闷气，才起身回考场。老学员的考试速度比新生要快，当他来到考场时，考生们已散去了。卡休老师在整理文件，看到霍真一脸不爽，不由问道：“怎么了？一副掉了钱的样子。”

　　“比掉了钱还要惨呀！”霍真捂着脸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我又被索伦那胖老头给耍了。我损失了三百个金币，三百个呀！”

　　卡休笑了笑，似乎对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了，也不问怎么回事，低头在纸上写着。霍真松开捂脸的手，看到桌上被石长生串着石头的飞箭还放在上面，伸手拿起仔细打量。

　　“看什么？”卡休见霍真的表情少见的凝重，不由问道。

　　霍真扬扬手中的箭道：“你真的认为，像石长生这样一个十四岁的小孩，能掌握旋风箭法这样的绝技吗？”

　　“可是我们都有目共睹的呀，有什么问题吗？”卡休皱起了眉头。

　　“你注意到石长生这两根手指没有？”霍真伸出中指和食指。卡休道：“没留意，你发现了什么？”

　　霍真道：“我们人类的手指和你们精灵不一样：你们精灵的手不管怎么使用，永远是那么洁白漂亮；我们人类的手经常干活就会长茧子。一个出色的人类箭手，这两根手指应当是有很厚的茧子才对。可是那个石长生的茧子却是长在手掌上，很明显是干粗活磨出来的。而且从他的样子，我一点也看不出他是个受过特训的孩子，倒更像一点武功魔法也不懂的普通人。”

　　卡休放下手中文件：“你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当精灵强弓开弓时，我感觉到一股很强的斗气，当时我还以为是石长生发出来的，可是现在想来，好像是从我背后传来的。你说会不会是有人用魔法暗中操控精灵强弓，助石长生一臂之力呢？”

　　“你的意思是说，石长生不会射箭，真正的高手另有其人？石长生是在作弊？”

　　“如果石长生要作弊的话，不应当用这种方法。他如果不会旋风箭法，在我们手下受训，迟早会暴露真相，还不如用气系魔法之类的让人难以摸清底细的咒语更容易掩人耳目。再说，远程操控精灵强弓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就算是我们俩，只怕也很勉强。这个高手为什么不平时指点一下石长生，而要用这种方法来作弊呢？”

　　“对呀，像这样的高手一般自重身份，这种勾当是不屑为之的。这里面会不会另有隐情呢？”

　　“也许是石长生临时雇来的，也许时间上来不及让他们想出更好的办法。”

　　“不大可能，你不知道，刚才石长生穷得连学费都交不起，还是索伦大叔帮他解决的。而且那孩子一看就忠厚老实，不像是喜欢耍小聪明的人。”

　　卡休忽然露出一个笑容：“艾薇儿，冰山老人的弟子韩冰，现在又多了一个石长生，咱们这一批学生当中神秘人物可真不少。”

　　霍真抬头望天，自言自语：“我感觉，我们要度过一个多事之秋了。”

　　此刻天边飘过一朵黑云，预示着很快就会有一场暴风雨来临……

　　石长生此刻随索伦到了食堂后，挽起袖子开始帮索伦干活。索伦也不客气，指点石长生烧火做饭、洗锅刷碗。好在这些活石长生早就干惯了，得心应手，一点不觉得累。

　　正在忙着，忽然一个人跑进厨房中。石长生回头一看，却是肖小龙。“小龙哥，你考完了吗？”石长生连忙迎上去，握住肖小龙的手。

　　肖小龙一脸沮丧，重重叹了一口气。“怎么了？”石长生惊问，“是不是没考好呀！”

　　“我落了个倒数第一！”肖小龙脸像只苦瓜。石长生一听，不禁也叹了口气：“真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不过你别灰心，虽然咱们不能同时进特训班，但下次你一定行的，我等着你。”

　　“你等我？等我娶你，还是等我嫁你呀！”肖小龙忽然笑起来。石长生一听肖小龙笑声古怪，不由抬头问道：“你……你真的是倒数第一吗？”

　　肖小龙叹口气，脸上却全是笑意：“是倒数第一，不过，是考上的学员中的倒数第一。”

　　“好呀！你玩我！”石长生一拳捅向肖小龙，两人笑成一团。远处的索伦望着这两个打闹嬉戏的年轻人，露出一个慈祥又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