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变种蚁人
“请看看这幅图。”玲珑公主将第二幅图挂上，这一幅是魔族一个普通男子的人体结构图。“请留意这位魔族男性的外貌。”
不用说众人也注意到了。这里在场的除了石长生以外，所有人都见过魔族人。魔族人身形象人，但头部与人类差别很大，有两只硕大的眼睛，头顶有尖尖的触角，身材一般比人类要高，平均身高达两米，长有两条腿和四只手臂，全身覆盖着漆黑的鳞片，像一层天生的厚厚的保护甲。当玲珑公主把魔族人和那只放大的蚂蚁的画挂在一起，众人立时发觉，两者之间似乎有许多共同点：蚂蚁是六条腿，魔族是四手两腿，正好也是六条；二者头顶都有触角；纯种的魔族面上有绒毛，嘴唇是向外突的，有点像蚂蚁的咀嚼器。
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望向卫彗这个半人魔。卫彗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光明大帝再三叮嘱他要冷静，因为魔族的外形的确像一只巨大的蚂蚁。卫彗因为是混血儿，多少有些人的特征：脸上光洁无毛，五官端正，但纯种的魔族确实完全与蚂蚁相似。若不是光明大帝有言在先，卫彗几乎要拂袖而去了。此时，虽然大家嘴上没说什么，他却如坐针毡。
“请别介意。”玲珑公主道，“我们人类之所以将魔族称为‘魔’，主要是因为他们的外形与我们传说中的怪物很相似。其实人们发现魔族外貌与蚂蚁相似并不是第一天了，但一直没有人往深里想过魔族与蚂蚁之间的关系。”
卫彗终于忍不住了：“外形上的相似也不见得就有什么关系，我还觉得人类同猴子相似呢！”
“说得很对。”玲珑公主道，“我与梅利亚博士正在研究人类与猴子之间是否有血缘关系。”
所有人立刻哄笑起来。何昊华总统笑道：“千万别告诉我人是猴子变的。”谁料他旁边的梅利亚道：“很遗憾地告诉您，这种可能性很大，我们有大量的证据表明人类与猴子之间有密切的血缘关系。”何昊华不禁面色一变，心中暗想：“这疯狂博士不会是真的疯了吧？”
“我们暂时不谈这个。”光明大帝道，“玲珑，你接着说。”
玲珑公主道：“不过我们并不会这么肤浅地认为外形的相似就代表本质也一致，我们认为魔族同蚂蚁有关系，同魔族的社会制度有着密切的联系。”
玲珑公主转向卫彗：“卫彗将军，您对魔族最了解，我现在说几点魔族社会制度的特征，请您看看有没有什么差错。”卫彗点点头。
玲珑公主翻开一个本子，念道：“第一，每一个魔神出生后，就注定其社会地位和在社会中的分工，终生不得更改。比如：工人一世为工人，农民一世为农民，士兵一世为士兵，而皇帝一直到驾崩都终身为帝。卫彗将军，我说得对吗？”
卫彗不得不点头：“是的。”
“第二，”玲珑公主继续念道，“魔族有着森严的等级制度，魔神对于统治者有着铁一般的忠贞，对上层领导绝对服从，至死不渝。从古到今，魔神部落从来没发生过叛乱、越权、擅离职守等情况。”
“也对。”卫彗已经开始额头冒冷汗。
“第三，魔神没有家庭观念，男女魔神在婚后生育下一代，交由国家统一抚养，没有人类所谓的夫妻关系、亲子关系，连朋友关系或同事关系都不存在。魔神只有一个父母，那就是魔族皇帝，所有人都围绕他的意志而生存。”
“是的……”
“第四，魔神的生产方式千百年来一直是固定不变的，没有任何创新和发展。他们的外交策略受他们工种的比例控制：当战斗型魔神出生率高时，对外侵略的倾向明显；而手工劳动型魔神出生率高时，则基本上是自给自足。”
“是的……”
“第五，在分工方式上，魔神……”
“够了，玲珑公主！”卫彗忽然很不礼貌地大叫一声，所有人都停下来。玲珑公主盯着卫彗难看到极点的面容，生怕他会大发脾气。良久，卫彗叹了口气道：“我明白公主殿下的意思。我小的时候，也看过蚂蚁搬家，看过蚂蚁打架，看过蚂蚁是怎么在外面觅食……玲珑公主刚才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想说明一点——魔神的社会结构和生产方式，同蚂蚁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对不起，我知道我说的话可能伤到了阁下的自尊。”玲珑公主抱歉地说，“但是我们不得不尊重事实。”
卫彗摇摇头：“我只是感到震惊，我在魔神部落生活了那么久，为什么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其实我也不怕告诉你们，与其说是魔神排斥我们鬼面党，倒不如说我们排斥他们，有时看到他们那种愚钝、粗野的生存方式，我真的从心底里感到恶心。人类在我们体内的血统让我们拥有比魔神本身更高的理解能力和创造能力，可是对于我们鬼面党的创新举动，魔族不但不支持，反而认为这是对他们安定的生存环境的一种破坏，所以我们瞧不起他们。所以……”卫彗抬起头，慢慢道：“这大概就是我们鬼面党同人类走得比较近的原因，我们同你们才有共同语言。”
“非常高兴卫彗将军如此通情达理。这个结论刚刚产生的时候，我也非常惊讶。十年前，梅利亚博士向我提出想搞生物研究，我随口答应了，没想到这其中包含着很可能会改变世界的契机。除了这些表面原因以外，梅利亚博士还有大量的证据表明，魔神与蚂蚁有着很近的亲缘关系。”光明大帝道。
何昊华总统问道：“光明大帝的发现的确是叫人大开眼界，不过我想问一下，这个发现与今天关于史前人类的议题有什么关系吗？”
“请看看这个。”梅利亚提出一只笼子，揭开上面的布，笼子里装着一只昆虫，众人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居然是只手掌那么大的蚂蚁。
“这……这东西从哪来的？”何昊华惊问。
梅利亚道：“三年前，我发现了一种奇特的射线，这种射线可以杀死人或动物。我当时还以为是某种魔法，可是它的产生是出于物理原因，与咒语或者是意念力完全无关。为了研究这种射线，我造了一个实验室，这只蚂蚁就是在我实验室发现的。”
玲珑公主接着道：“这只蚂蚁是无意中爬进实验室的，经过射线的照射后，它不但没死，反而发生奇特的变异，体形变大，而且也变得更聪明了。”说着玲珑公主把一个用绳子捆住的包扬了扬：“这里面是蚂蚁最喜爱的糖。”说完就把糖丢进笼子。这时，奇迹发生了，那只蚂蚁居然用嘴咬开了绳子的活结，吃起了糖块。
何昊华瞪大眼睛道：“我第一次见到会解绳子的蚂蚁。”
梅利亚道：“魔神的智商相当于人类四到七岁小孩的智商。他们等级森严，分工合作，与其说是后天培育的结果，倒不如说是一种天赋，就像燕子天生就会筑巢一样。我们怀疑，如果说魔神是蚂蚁的变种，那么导致蚂蚁变成魔神的，就是这种射线。各位，你们知道它是从哪来的吗？”
“从哪来的？”所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梅利亚道：“就是从人狼口中射出的红光炸毁的岩石中提取的。”
所有人立时惊呼出声，都不敢相信地盯着梅利亚。梅利亚道：“那还是三十年前，明珠与人狼大战后，我还只有三十岁，来到人狼国边境，想对人狼进行研究，带回了这种被炸毁后飞出人狼国境的岩石，在岩石中，我发现了这种奇特的射线。为了研究这种射线，我几乎丧命。大家看，这就是这种射线的杰作。”梅利亚拉起衣袖，只见他手臂上的皮肤居然龟裂成一块一块的，见证着梅利亚为从事这一危险的事业做出的牺牲。众人不禁对梅利亚的胆识佩服至极。
“大家都知道，当年铁战的那本秘籍是从人狼国的下水道发现的。”梅利亚转向来自明珠国的龙克心，道：“龙克心统领，请出示你为我们带来的东西。”
龙克心连忙从座位下提出一个大箱子，箱子一打开，众人立时闻到一股腐臭味，里面装的居然是明珠国从人狼国下水道中抢出的那具尸体和那件不知是武器还是玩具的东西。
梅利亚指指那具发臭的尸体道：“龙统领，能说说你的看法吗？”
龙克心点点头：“我们明珠国的研究者发现人狼国下水道有一个特征：当我们把那具骷髅从下水道拉出来以后，发现骷髅上面还有一些碎肉没有腐烂，可一出人狼国下水道，不到第三天，就开始急速腐烂，尽管我们尽最大的努力做了防腐处理，可它还是一天天发臭。于是，我们的研究者做了个实验：把一块生肉小心地放进人狼国下水道中，过了几十天才取出来，发现肉居然还同放进去时一样新鲜。这说明，人狼国下水道里一定有些神秘的原因，让肉体可以始终不腐烂，所以这具尸体过了很多年都没有完全烂掉。”
梅利亚接着道：“我们对这具尸体进行了反复研究，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尸体的衣服里也有着人狼口吐红光炸毁的石头里所含有的那种射线。如此说来，这个人是死在人狼手下的。我甚至怀疑，这具尸体就是史前人类中的一员。”
众人听得头都大了。仁氏兄弟摇着头道：“太复杂了，我们越听脑袋越大了。”
“那么我们说简单一点，我们不妨来假设一下，”梅利亚道，“请玲珑公主把她的一个假设告诉大家，但请记住，只是假设，目前还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是真的。”
玲珑公主道：“我是这样假设的：亿万年前，世界上生活着一种同我们差不多的高级智慧生物，也就是史前人类，他们是毁于一场战争的，从这个死在人狼口中红光下的战士来看，人狼很可能就是他们的对手。不过，也可能反过来，人狼才是史前人类，他们才是进攻者。不管怎样，总之他们中的一方彻底消失了，也许是被完全消灭了，也许是逃走了。在这场大战中，他们使用了很多类似于人狼口中射出的红光那样的射线武器，这种射线导致了这世界上的许多生物产生变种，也许是魔神，也许是精灵，也许是龙族的暗之火龙，也许……是我们自己，人类。再经过亿万年的进化，就有了我们今天的世界。”
听了玲珑公主的假设，所有人不禁面面相觑。过了老半天，光明大帝终于忍不住道：“大家不妨发表一下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