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机甲骑兵

　　“砰！”狭长的坑道突然炸裂了。石长生并没有慌张，当他听到这个声音时，他就知道必然要发生不寻常的事，多年出生入死的生活让他有了超人的应变能力。但是，他如今关心的不只是自己，更重要的是身边的玲珑。地面炸裂的一瞬间，石长生探手一招，强大的斗气如丝带般锁住玲珑的腰身，玲珑的身躯飞入他的臂弯。石长生紧紧抱住玲珑，随着玲珑惊恐的尖叫，两人坠入一片黑暗之中。

　　深！深！深！那黑暗如同无底洞，深不可测。石长生不知下坠了多久，他想运用魔法中的飞行术上升，却感到似乎什么力气也使不上，仿佛有股强大的吸力在不断地拉扯着他向下坠。石长生心想：“这样坠下去，我们非摔死不可。难道，我还要再死一次吗？”

　　石长生还没想明白，就与玲珑同时感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托住了他们。玲珑在一直下坠的过程中已经神志不清，石长生拍拍她的脸颊：“玲珑，我们到底了。”

　　玲珑悠悠地睁开眼睛，发现二人仍在一片黑暗之中。这时，前面强光一闪，如同一道聚光灯亮起，照得二人睁不开眼睛。石长生看到那灯光中有一个人影向自己走来。

　　人影近了，石长生觉得这人影似乎有些熟悉，这是个美丽而慈祥的妇人。当这妇人靠近他们时，石长生忽然露出了万分惊讶的神色，接着他一下呆住了，身体僵在那儿一动不动。玲珑看着石长生，问道：“你认识她吗？”

　　石长生忽然眼中流下热泪，他一下推开玲珑，向那妇人扑去，口中大叫一声：“妈妈！”接着一下扑进了这妇人的怀抱，如山崩海啸般哭了起来。

　　“妈妈？”玲珑闻言呆住了，心想：“这女人是阿生的母亲？她……她不是早就死了吗？”

　　“妈妈……妈妈……”石长生还在那妇人的怀里哭泣。他一生历尽坎坷，死去活来，吃过的苦，受过的累，在这一瞬间如海潮般全涌了出来，除了妈妈，谁还能让他像个孩子般地哭泣呢？石长生抱着妈妈，他深深地感觉到，除了母亲的怀抱，没有哪里是安全的，尽管明知道妈妈只是个弱不禁风的女人，但是，这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却是真正无私爱他的。

　　石母温柔地抚摸着石长生的头发，露出微笑，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抚摸着石长生，眼中充满了怜爱。玲珑望着这对母子，眼眶也湿润了。

　　“妈妈……”石长生不知哭了多久，直到他哭累了，才抬起头，望着母亲的面容。忽然，他的脸色慢慢变了，望着母亲美丽的容颜，石长生突然心头涌起一阵陌生，他推开母亲退后几步，道：“你……你不是我妈妈，我妈妈活到现在，不可能还像你一样年轻。”

　　石母再次微笑：“我并没有说我是你妈妈。”石长生与玲珑闻言同时身躯一震。

　　石长生大怒，手一指那石母：“你……你为何要冒充我妈妈？”

　　石母道：“我只是觉得，这个形象比较容易让你接受我，也比较方便我同你沟通。不过看来你似乎变聪明了，不再吃这一套了。”

　　石长生忽然平静下来，他知道自己又来到一个神秘莫测的地方，听对方的话，对方似乎可以千变万化成不同的形象。石长生不再是当年那个容易动怒的小伙子了，他冷静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石母的样子慢慢变了，如同身上蜕下一层皮来，变成了一个温和的中年男子，留着一道小胡子，身上穿着石长生从没见过的奇怪服饰，紧紧蒙在身上，显得肌肉发达，并闪着金属的光芒，如果不近看，几乎以为这男子是裸体的。

　　“你可以叫我莫先生。”男子的声音也从刚才的女声变成了富有磁性的男声，“或者叫我发牌者。”

　　“发牌者？”石长生与玲珑对视一眼，“好奇怪的名字。”

　　石长生转过头来，问道：“莫先生，我有很多问题，但不知从何问起，你能先作一下自我介绍吗？”

　　“当然可以。”莫先生身后的光芒忽明忽暗，映得他的身体在黑暗中也时隐时现，显得神秘莫测。“简单地说，我是你们的神。”

　　“神？”玲珑以为自己听错了，望了一眼石长生。石长生冷笑一声道：“他说他是神，这年头自称是神的还真不少，人狼国度里那帮家伙称自己是神，你也称自己是神，你们凭什么呀？”

　　“能掌控命运，便可以称为神。”莫先生道，“命运对你们来说神秘莫测，可对我来说命运就如风中的微尘……”

　　“行了！”石长生不耐烦地打断莫先生的话，“为什么在这种地方你们这些人总有一段像诗歌一样的开场白，你想干什么直说行不行？”

　　莫先生微笑了一下：“对不起，我不该太啰唆。那么，阿生玲珑，你俩跟我来。”说完莫先生转身向那光芒走去，身影在光芒中化为一个黑点。

　　玲珑望了石长生一眼，石长生握紧她的手：“不用怕，稀奇古怪的事我见多了，看这次又会搞什么花样出来。”

　　石长生牵着玲珑随莫先生走到那一片光芒中，穿过一道光墙，眼前豁然开朗，前方出现一个巨大的山洞，比史前人类宝藏那个洞还要大上十倍，一眼望去，几乎望不到尽头。石长生与玲珑看到前方有一处断崖，而莫先生正站在断崖边上，俯视着下方。

　　石长生与玲珑来到断崖边，向下一望，不禁同时倒吸一口凉气，玲珑更是忍不住惊呼一声：“我的天！这……这是哪来的军队？”

　　深达数十丈的断崖下是一片平原，上面居然肃杀地排列着一个巨大的骑兵方阵，足有上万之众。他们的服饰与奥国骑兵的服饰一模一样，金黄的战甲，威武的身姿，胯下是雄骏的战马，浑身披挂，手执雪亮的战刀和长矛，军容肃穆，整装待发。只是这上万骑兵却没有一点声音，全都如石雕一般一动不动，整个巨大的方阵一片死寂，但浓浓的杀气却充塞于整个洞中，叫人窒息。

　　莫先生望着石长生惊讶的脸，道：“阿生，喜欢吗？”

　　石长生长吸一口气，道：“很不错的军队，不过为什么你要问我喜不喜欢？”

　　莫先生道：“只要你喜欢，你就是他们的统帅，马上就可以率领他们打败人狼，成为救世主。然后，你以往犯的过错就会被人们一笔勾销，你仍然是英雄。”

　　石长生道：“那么，你是他们的主人吗？”

　　莫先生道：“他们的主人是你，我只是他们的制造者。”

　　石长生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莫先生道：“这并不重要，你们只要相信我和你们是同一阵线就行了。你现在，已经拥有了重做英雄的机会。”

　　石长生又问：“那你又想干什么？”

　　莫先生道：“我想拯救这个世界，同时让你成为救世主。”

　　石长生道：“可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我在人狼国度时，人狼也说自己想拯救世人，还不是怀有阴谋。我知道你不是等闲之辈，但我不敢相信你。”

　　“相不相信我无所谓。”莫先生道，“但这个世界正在被人狼屠戮总是事实吧，你不想救他们吗？”

　　石长生沉默了。玲珑望望莫先生，又望望石长生，低声对石长生道：“不管他是谁，但有了这支军队，我们的确又多一份力量对付人狼，为什么不先答应他？”

　　石长生苦笑一下：“塞翁失马，焉知非‘祸’。如果打败人狼，又让这世界落入另一个阴谋家的手中，谁又敢说会比落在人狼手上要好？”玲珑不做声了，她也知道这世上实在有太多事出乎意料。

　　莫先生道：“你可以怀疑一切，但你并不需要否定一切。人狼的目的是要消灭全人类，难道你认为还有比这个结果更坏的吗？”

　　“的确，我想不出比这更坏的结果。但是，在我不知道你的确切身份前，我不会相信你。”石长生道。玲珑有点诧异地望了一眼石长生，因为她发现石长生眼神中有一丝厌恶。石长生自己也不知为什么，当他第一眼看到这个莫先生，就有一种很讨厌甚至是憎恨的感觉，仿佛上辈子就同他结下了深仇大恨似的，所以他对这个莫先生说话始终毫不客气。

　　莫先生道：“我是史前人类，与爆裂金刚珍珍与阿健是朋友。请相信，我没什么阴谋，而且，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有人再拥有与人狼对抗的能力。你要明白，除非你打算老死在这个山洞里，否则，除了与我合作，你别无选择。”

　　石长生道：“既然你能对付人狼，为什么在爆裂金刚遇到危险时不见你出手相助呢？”

　　莫先生道：“时机未到，我有我的理由。何况，此时出手，为时不晚。”他又指指下面的骑兵军队道：“这些与人狼国度中的机甲人狼一样，是机甲骑兵，拥有无坚不摧的剑和矛，以及坚不可摧的铠甲和盾牌，拥有了他们，你绝对有能力与人狼一战。阿生，你多犹豫一秒，这世界就多一分危险。”

　　石长生道：“为什么你不亲自动手，非要假手于我呢？”

　　莫先生道：“因为我看好你，我知道你才是真正的无敌英雄。”

　　“无敌英雄？”石长生听了这几个字，忽然感觉到心头有一股热血被唤醒了，他看看玲珑，玲珑此时正有几分期待地望着他，虽然玲珑也不知道这个莫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头，但现在她更心急的是如何救出自己的父亲和臣民们。石长生回想刚才与玲珑缠绵的一幕，心道：“怎么样都好，先把人救出来要紧。”他向莫先生点点头：“好了，我不多问了，看来你并不喜欢回答问题，我愿意统领你的军队，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莫先生道：“我只有一个条件。”

　　石长生道：“说吧。”

　　莫先生道：“你一定要赢！”

　　石长生苦笑一下：“这打仗有必胜的方法吗？”

　　莫先生道：“我知道没有必胜的方法，不过，你可以向我提出条件，你需要什么东西来对付人狼，你尽管开口。”

　　石长生道：“那你认为要打败人狼，我需要些什么呢？你又能提供我些什么呢？”

　　莫先生道：“阿生，你已经拥有了圣西姆强大的魔法和斗气，我可以用史前人类中最出色最先进的装备将你武装起来，我还会对你进行一段时间的训练。你已有了不同寻常的历练，如果再加上我的调教，你毫无疑问将成为最杰出的统帅。你问我打败人狼需要什么，我告诉你，你需要学习，不论是战场上的战术谋略，史前人类最新科技的武器装备，还是这种新时代战争的特征以及其他方方面面，你都需要学习。”

　　石长生道：“看来你对我和人狼都非常了解，连我的斗气来自圣西姆你都知道。”

　　莫先生道：“你是我看着长大的，除了你进入人狼国度和被关进金晶石母和霹雳钢的结界中而结识了圣西姆有些出乎我意料，其他的成长轨迹都在我的掌握之中。至于人狼，他们的确是一支非常优秀的军队，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打败他们。不过，为了人类的延续，我们必须作战。”

　　石长生道：“如此说来，能不能打败人狼，还得靠些运气。”

　　莫先生点点头：“是的，除了运气，其他的一切，我都能提供。阿生，要打败人狼，你觉得你还需要什么呢？”

　　石长生脑中浮现出在一亿年前目睹的那场战争，机甲人狼在直升机炮火的攻击下被打得粉身碎骨的场面在眼前晃动着，他想了想道：“我想，我是需要一些东西。”

　　莫先生道：“好吧，想要什么，你尽管开口。”

　　石长生望向下方雄壮的军队，道：“我要枪！大量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