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读》 7
“我这里有一封匿名举报材料,”走了一段路,骆闻舟不慌不忙地打开公文包,掏出一份复印件,随手翻了翻,司机脸色立刻变了,险些和旁边一辆车发生剐蹭,遭到了一声长长的鸣笛,骆闻舟神色不动,“我不是你们分局的人,别慌,接着往前开,有几句话问你。”
陶然和肖海洋顺利地见到了何忠义的同乡赵玉龙,三个人一起到了一家小面馆。
赵玉龙人过中年,在燕城打拼了很多年,虽然依然难以立足,但比起四处碰壁的青年们,他看起来要体面得多。
男人脸上带着坐了十几个小时长途汽车的倦容,用力眨了几下眼,宽边的眼袋摇摇欲坠:“我实在没想到他能出事——警官,我抽根烟行吗。”
小面馆里没人推行禁烟条例,到处都是喷云吐雾的老爷们儿,赵云龙用力吸了两口,搓了把脸:“忠义是个规矩孩子,好多人闲得没事就往台球厅棋牌室钻,他从来不去,踏踏实实上班攒钱,说是要拿回家给他妈看病,他不偷不抢不赌钱,更不惹事,怎么偏偏是他出事呢——您二位想问什么,只要我知道的,肯定不隐瞒。”
陶然打量着赵玉龙,发现他虽然吃饭使筷子用的是右手,但夹烟的手、茶杯柄朝向等都是左边——旧时候家长怕孩子在桌上吃饭“打架”,会强行“矫正”左撇子,这种情况倒是常见。
陶然从钱包里摸出一张照片,拍的正是死者脚上穿的那双鞋:“我想请问一下,这鞋是您借给何忠义的吗。”
赵玉龙低头一看,眼圈差点红了,魂不守舍地点了下头:“是我的,他……他是穿这双鞋走的吗。
”“对,这双鞋非常关键,”陶然说,“您知道他为什么要借这双鞋吗。”
赵玉龙有点茫然,想了想:“说是要去个挺高级的地方见人,叫……叫什么光……承光大厦还是别墅。”
肖海洋陡然坐直了:“承光公馆。
”“对对,”赵玉龙说,“是这个名。
”“去见谁。
什么事。”
赵玉龙摇摇头:“没说,我问了,那孩子主意很正,嘴也严。”
肖海洋连忙追问:“赵先生,何忠义有一部新手机,是吗。
”“啊,是有一个,”赵玉龙说,“那部白的吧。”
费渡在承光公馆的景观区,手持雨伞,仔细观察着监控画面。
视频中的人物身着粗糙的正装,身材略显瘦弱,持着一个牛皮纸袋。
他站在路灯下徘徊,不时张望,看起来犹豫不决。
时间显示晚上八点五十左右,地点偏离公馆范围,这个疑似死者的身影究竟是谁。
费渡将烟蒂裹好,突然接到陶然的电话。
电话那头,陶然声音严肃:“前天晚上你在承光公馆吗。
和一个叫张东来的人在一起吗。”
费渡的心一跳,没想到张东来的名字出现在这里。
他急忙回答:“在,怎么了。
”“那个人出现在公馆附近,之后就消失了,我们需要进一步了解他和何忠义的关系。”
费渡一直对张东来感兴趣,但并未透露太多,只说曾有一面之缘。
现在看来,张东来与何忠义之间的关系可能不简单。
他决定展开调查,徒步走向承光公馆。
雨越下越大,费渡绕过垃圾桶,看向公馆方向。
在暗夜的映衬下,公馆显得格外神秘。
这时,费渡手机响了,是陶然打来的。
“费渡,我找到了何忠义曾工作的配送公司,他们提供了一些有用信息。
”“是吗。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