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银针续命
“对,小柱,事关重大,不能自己硬撑。到底怎么回事?说出来让大家评评理。”
彪大膀子一反常态,弄得好像跟范小柱的关系铁得不得了似的。
这货比范小柱大两岁,小时候金碧瑶经常带着两个孩子一起玩,范小柱的脾气被他摸得一清二楚。
总结出来就是八个字:不自量力,喜欢逞能。
要不是不自量力,怎么可能见义勇为?跟十几个富二代当街干架,找死。
“小柱,你倒是说话呀。”
柳香芸比谁都急,她是真心关心范小柱,没有行医执照给人看病,弄不好要吃官司的。
刚才过来的路上,听说范小柱已经治好了一个发高烧的孩子,柳香芸和邬雪琴都替范小柱高兴。
后来又听说,范小柱让人满村去找稀牛粪,要病人涂在大脓疮上,可把柳香芸吓坏了。
这是要出人命的呀,不能由着傻小子来。
范小柱不理人,一直蹲在地上,拿香烟熏老太太的鼻子。
“惠梅嫂,拿把扇子来。”
临了来了这么一句,在场所有人大跌眼镜。
“胡闹,简直是胡闹!”
付局恨不得冲上去抽他两个大耳瓜子。
葛家五虎瑟瑟抖抖,一个个瘫软在地上,眼泪鼻涕一大把,抓住付局的脚踝哭诉:“局座大人,你一定要给我们作主啊,过来的路上,老娘拉着我们的手,说晒场上的玉米忘了收,担心被麻雀叼走没收成。”
“放你妈屁,麻雀嘴巴那么小,叼得走玉米吗?”
范小柱陡然发飙,一个大耳瓜子抽在葛家老大的皱皮脸上。
葛家老大立马炸地皮,五体投地磕响头。
“青天大老爷啊,这还有没有王法啦?不给人治病到了罢了,如今这医生就是天王老子吗?呜呜呜,青天大老爷,你都看见了,他就是这么欺负我们穷苦老百姓的。”
那货在地上翻来滚去,范小柱一脚踹中他的伏兔穴,疼得他滋溜一声蹦起来。
“狗东西,刚才那记耳光替我惠梅嫂子打的,现在这几下替你老娘打。”
说完,揪住葛老大的衣领子,把他顶到墙壁上,噼里啪啦一通猛抽,直抽得那货嘴角喷血,这才像扔死狗那样把他丢到地上。
接过王惠梅递过来的芭蕉扇,范小柱撸着柳香芸的脑袋柔声说道:“嫂子别担心,区区肺癌难不倒我。乖,辛苦你和雪琴婶去趟虎林镇,要不然黄瓜失了水,你就数不到钱。”
“傻小柱……”
气得柳香芸睬他脚背。
范小柱哈哈大笑,牵着柳香芸的小手说道:“古人医在心,心正药自真。今人医在手,手滥药不神。嫂子,阎王爷不收老太太,且看我架起天地炉,为她再续五十年好命如何?”
所有人都以为范小柱疯了,毕竟他前几天还是傻子。
柳香芸拗不过他,喊上王惠梅还有邬雪琴,在院子里燃起煤球炉子,在炉子上架上大铁壶。
“就由他这么折腾?”
彪大膀子凑到牛德旺身边低低地问。
牛德旺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多嘴,然后走到付局身边,讷讷地说道:“付局,虽然他是兽医,我也没办法呀。卫生所条件简陋,已经三年没有领到经费。朱医生回家奔丧,到现在都没有来,只能让范小柱顶几天。您可千万不能小瞧他,这家伙祖上做过御医,手底下有两把刷子。”
“哼,且看他如何起死回生。”
付局气得浑身发抖,老太太瞳孔扩散,已经检测不到生命体征,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大铁壶里的水开始沸腾,一时间蒸汽滚滚,院子里的空气仿佛都要开锅。
范小柱把王惠梅喊过来,在她耳朵边上低低地吩咐几句。
王惠梅起身说道:“麻烦大家让一让,范医生要给老太太针灸续命,不方便这么多人围着看。”
说完,她喊上邬雪琴,去诊所里搬来屏风,还有一床干净的褥子,以及脸盆毛巾消毒水之类的东西。
当着大家的面,把老太太围了起来。
付局恍若未闻,他手下的主任医师不舍得放过这样的机会,跟范小柱商量,问他能不能进来观诊。
“来吧,正好给我打个下手。”
好大的口气,跟随付局过来的人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可是附一院血液科的梁主任,院长花重金从国外请回来的博士生大导师。
看见梁主任进来,柳香芸不由得“咦”了一声。
“怎么了嫂子?”范小柱心细如发。
“没……没什么。”柳香芸低着头,支支吾吾应了一句。
“傻丫头,看不起我的医术吗?全世界的人看不起我都不在乎,唯独你不能。”
望着心乱如麻的柳香芸,范小柱还有心情开玩笑。
梁主任眉头深锁,他完全沉浸在怀疑之中。
监测不到生命体征,老太太已经死亡,小伙子怎么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好像成竹在胸似的。
就在他迟疑不决的时候,范小柱吩咐王惠梅,褪去老太太身上的衣服,给老人擦洗干净,开始行针。
天突、华盖、紫宫、玉堂……
几乎将老人胸前穴道扎了个遍,足足有数十根之多。
王惠梅和邬雪琴负责往大铁壶里加水,大力媳妇儿负责煽风点火。
随着壶里开水再次沸腾,被屏风围住的空间里热气腾腾。
那些银针的尾部开始震动,发出嗡嗡嗡的细微轻响。
范小柱不慌不忙,坐在老太太身边点了根华子烟,使劲吸了两口,趁着烟雾尚未褪去,绕着老太太的鼻孔不停地熏。
“阿嚏”
老太太突然打了个喷嚏。
“啊?”
梁主任大惊,腾的站立起来。
“哈哈,没见过吧?一会儿让你开开眼。”
范小柱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尽管柳香芸掐住他的大腿扭了好几下。
“怎么了梁主任?里面什么情况?”有个卫生局的医生扒住屏风问了一句。
“病人打喷嚏。”
“啊?”
这回轮到付局失声惊呼。
到底什么情况?他是从临床一线拼出来的老医生,老人瞳孔扩散,怎么可能起死回生?
就在这时,范小柱陡然发功,右手掌心贴住老太太的灵台穴,源源不断的五行真气涌入老太太体内。
银针不停地晃动,好像随时随地要从老太太的穴道上疾射而出。
没多久,针尾渗出乌黑发绿的血珠,那些血珠越聚越大,到最后逐渐变红,红得发亮。
“妥了。”
范小柱朗声清喝,数十颗血珠同时崩裂,在空中化作齑粉,空气中的臭味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醉人的清香。
撤回手掌,范小柱盘膝坐在老太太身边,犹如老僧入定,对柳香芸的呼唤不闻不问。
等他醒来的时候,屏风已经撤走了,付局带着一众下乡检查的医护工作者围在范小柱身边。
“神医啊,你是怎么做到的?”局座大人亲自发问。
不得不说,这个付局挺有意思。
老太太没有救活之前,他恨不得手撕消极怠工的范小柱,现在老太太安然无恙,他又恨不得把范小柱抱到怀里亲上几口。
“祖上传下来的小手法,不值一提。局座大人,还有病人吗?多多益善,今天我要替所有人解除病痛。”
就在这时,卫生所门口喧闹纷杂,原先抬着老头子出去找牛粪的中年人风急火燎冲进来。
抓住范小柱的胳膊语无伦次:“不好了不好了,你快去看看,那些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