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时间行者
“我们自己只不过是过去岁月的一个幽灵。”
张铁鹏在被吉克人双臂挤压到无可附加时，恍惚听到他自己的心声，嗯……意思是——已经发生的和未发生的自己，已经改变的和正在改变的自己，虚实互换，或者只是存在和时间的位面不同吧？
不由多想，张铁鹏周身疼痛加剧，为今之计，最重要的是怎么脱困。
他仅仅能够确定的是“蓬勃之力”，是一种时间撕裂的灵力，以旋风，狂怒，风暴不断递增层级，总的出发点可以尝试以“云开雾散”为基准，但目前来看，连续使用所消耗的灵性，仅能支撑他三次的释放。
现在，当无计可施的时候，张铁鹏又从脑海翻出一段叶子教授教过的话：
“我们自己只不过是过去岁月的一个幽灵。”
过去的自己是真实的，现在的自己是虚幻的，过去发生过的时空中，自己是历史真实存在的印记，而现在的自己则是不确定性的，所以才说是幽灵？这就是幽灵……所以是当前的存在是一只幽灵！
张铁鹏重复着这句话最根本的要义，开始放空自己……
小贼狼心在人群里穿梭，他已经确认了那个苹果派的毒性。
现在可以确信，这种毒让人兴奋，让人想要自动回归，回归到放毒蘑菇的霍尔那里，也许这正是刚才霍尔毫无顾忌放手的原因——他绝对是故意的，或许他早就想好试一试他投放毒蘑菇的效果？
阴险！
小贼狼心陷入了挣扎，他把肚子顶在栏杆的弧顶，手间溜出一根透明的水晶，他放在舌头上，犹豫不决。
他为这个起名为“无形之钩”，现在要把正在消化的苹果派从他自己的胃里面勾出来，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最关键的是，小贼毫无把握，哪怕是一个不当心，他的钩子就会连同自己整个胃一起勾出来，因为时间往往是不可控的。
小贼狼心还在犹豫，他清楚的记得，这个没有线的水晶钩子实际上是有线的，那根线就是时间线，他似乎可以掌握一些愚弄时间的技巧，这不属于任何一个飞贼传统手艺，就连盗贼公社的顶级人物，也不得要领，况且小贼狼心根本没有去过盗贼公社的裂谷城，准确的说他根本不是个盗贼，小贼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外号”罢了……
下一秒，水晶钩子又重新溜回狼心手指之间，毫无疑问，他将会从十天仆役沦为奴隶，这才是那个铁匠帮手的阴谋，霍尔既然能够付出丰厚的诱饵，就不怕鱼不上钩……
不远处的吉克人双臂挤压着的风霜·萨沃斯似乎已经失去反抗之力。
而在小贼狼心看来，对方却在一点点融化……他以为自己是因为中毒而眼花缭乱，因为那个叫做风霜的战士渐次化成了一团雾气，直到彻底消失！
“啊？那是……”
看台短暂凝固片刻，人群整体如潮水般向前涌来，这让小贼狼心意识到，并不是自己中毒引发的幻觉，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风霜战士的确化作了雾霭，融入到了空气里去！
“哦，众神在上，只有死灵才会这样消失……”
“难道蓝宫还启用死灵角斗士，他明明是我们诺德人啊！这不可能！”
“除非又是该死的魔法……”
一时，众说纷纭，小贼狼心则超乎常态的狞笑道：“错错错！我们都是‘时间行者’……”
他的话并未引起人们注意，所说‘时间行者’这样的话题，新鲜而陌生，对于一堆平民毫无用处。
唯有通晓奥妙的人才能领会！
“噗！”
人潮涌来，在小贼狼心身后不断撞击，他的胃在弧形栏杆的反作用下，呕吐出那些苹果派，一块块不完整的苹果派。
“呼——这得感谢风霜·萨沃斯——兄弟，你是我福星！”
此刻，小贼狼心眸子里的“大蛤蟆”吉克人胸前环抱的角斗士早就彻底消散，在挤压的双臂里不见了。
……
是消散了吗？张铁鹏却不这么认为，因为他还在，只不过是以另外一种位面的形式存在，他以雾气的状态从现实里短暂消失，随同飞舞的雪花，散落在沙场的不同地方。
此时，他可以感受到整个竞技场的空间叠加，甚至场外兜售水果、脆饼、脂肪和纪念品的商贩也交叉其中。
：就像一个幽灵，游离在尘世之外，问题是我怎么回归？
张铁鹏暗自思忖，一时没有找到更好的办法。
一个半空中的人形引动了他的灵性，那个人形笼罩在竞技场西侧，范围已经超过高耸的五层围墙。
“另一个幽灵，神秘存在的另一种状态吗？
等等，光点，他的完整取决于一个光点。”
张铁鹏发现了在那个巨幅人形幻影的头部聚集着一个光点：这似乎是一种启示，启示我通过精神核心点回归到现实，不可否认，所有的精神核心都源于大脑！
必须找到这个核心！否则无法聚散回归。
借助于冥想，张铁鹏终于在吉克人身后发现了自己的精神核心，那像是一团小宇宙，一丛火苗，一颗灵魂石，它悬浮在一个方位，持续“燃烧”……
下一秒，风霜的形体在精神核心附近渐渐聚拢，短暂的时间里，吉克人身后就已经幻化出了人形，那是风霜·萨沃斯！
与此同时，张铁鹏以风霜的身体感受到了变化——那些骨裂、筋膜以及撕裂的皮肉仿佛正在愈合，也包括他残破的铠甲、卷刃的寒冬战斧、支离破碎的符文短剑......
平民看台对面的贵族区一片肃穆。
在泰姆瑞尔帝国的人类邦国里，阶级是普遍存在的，而在精灵邦国阶级就显得无关紧要，更别说那些虎人、亚龙人、兽人了，显然张铁鹏不知道这些。
毫无疑问，天际这里照例是上等人享有各种权力和特权，而下等人有的只是歧视和压迫。
看台上那些贵族中原本漫不经心的大多数，被竞技场的战斗吸引过去，也包括游吟诗人学院的院长神谱·阿泰亚，他是一位连说话都带着吟唱腔调的白胡子老者，瘦削面容上刻画着矍铄的双目，他向一旁解释道：“红尘尊主，这是雾霭形态，弗吉哈尔城堡的吸血鬼执事才具备的本领。”
“挑战时间规则的人，未必是吸血鬼的那些雕虫小技可以比拟的。”
一个披着猩红兜帽长袍的人清脆沉稳的回应，流动出一种略显稚气的女子声音。
整个竞技场，哪怕是遥望过来，这身斗篷也是最显眼的，在天际，这种红色是被严格限制使用的，除了蓝宫的王族。
游吟诗人院长神谱·阿泰亚理了理胡须，若有所思，因为在他看来，时间的力量是超越一切的存在，祂超越创世之初。虽说第一纪绵延至第四纪的拜龙教的大祭司具备挑战时间规则的能力，但那毕竟只是传说，一个永远无法验证的传说。他不愿相信在独孤城就能轻而易举的见到这样的人物，如果真有这样的人物，那么，这就昭示着整个世界将面临真正的湮灭！
一旁的红尘领主提示的“挑战时间规则的人”，他甚至无法回应，这个提醒也让这位渊博的院长略有汗颜，他一字一顿的解释道：
“统统归到冬堡吧，毕竟奥术是一种肤浅的灵力组合罢了……”方才他曾仔细查看了名单，从角斗士风霜第一次的瞬间位移逃脱吉克人冲击那儿开始。
蓝宫精致的羊皮纸上这样记载：“风霜·萨沃斯，冬堡学院仆役，违反禁令探索幽灵海域，判监禁60个月，遇蓝宫大赦可免40个月刑期，自愿参与澄澈天空岛角斗，如果获胜而不亡，可获自由，所得金币全部入无光监狱……”这份详实的报告，也只有蓝宫的贵族可以看到，神谱院长近水楼台。
“嗯……”
披着猩红长袍的红尘领主对神谱院长表示认同，整个泰姆瑞尔大陆，奥术的地位是高于魔法的，奥术融合了从第一纪到第四纪的各家所长，奥术师似乎成为了被普遍认可的群体，就连排斥法术的诺德人也渐渐接受了的。
而一些守旧派依然对其嗤之以鼻，红尘领主的蓝宫里就很有几位奥术师，可惜今天他们负责外场的警戒。
“他又回来了！”人们欢呼声又此起彼伏。
当看到风霜身体聚现完整时，红尘领主松了口气，她身体前倾，撑住金色扶手护栏，这不符合贵族的仪态，因为她的帽子差点被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