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告示
五日后，古家后宅。
“哎哟，真是神了神了，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完全恢复了。”
孙大夫一边给古长风拆满头的纱布一边在心里咋舌，这几日古长风总说自己的伤口很痒，孙大夫知道这是创口在恢复，也拆了两次纱布，每一次创口的变化都把他惊住了，从医四十载，从未见过如此离奇之事。
“孙大夫真是医科圣手，妙手回春，真不愧是长乐镇第一神医。”
“是啊，是啊。”
“孙大夫真是救死扶伤，悬壶济世，药到病除，治病救人还得看孙大夫。”
“是啊，是啊。”
“当家的，回头做个匾给孙大夫送去吧，上书四个金漆大字‘神医妙手’。”
“好啊，好啊。”
...
看着古长风愈合的伤口和如常的气色，井氏不住地夸赞孙大夫，古德也在旁边附和。
什么？脸太黑怎么看出来的？这是做父母的必备的技能。
可孙大夫心里清楚古长风的恢复和自己的医术实在是没有半个馒头的关系，本想坦言相告，又不知如何解释，只得含羞带臊的听着赞美声，竟还有一点点的受用。
处理完毕，井氏让古细雪给孙大夫灌了半壶桂花酒聊表心意。
“哎哟，这怎么好意思，这这这...”
孙大夫一边嘴上推脱，一边将桂花酒收进了药箱。
古井酒铺的桂花酒可是长乐镇乃至临海城的一绝，每年都是限量供应的，能收到这么小半壶已是难得。
送走了孙大夫，已是日落时分，古家为庆祝古长风完全恢复，特意置办了一桌子酒菜，等古春雷散值回来开席。
近日来，古长风的食量剧增，十二岁的年纪食量已经赶上十六岁的大哥古春雷了，而且对肉食特别钟爱。
家里人知道，这是古长风到了发育期了。
看着古长风狼吞虎咽大快朵颐的样子，井氏满脸的开心。
“好！好！就喜欢看风儿吃饭的样子，真好。儿啊，你使劲吃，饭菜管够，再喝点肉羹溜溜。”
古井酒铺生意连年向好，按理说古家应该赚了不少钱，可除了店铺，再未买房置地过，原因就是古家的钱财大部分都用到了三个孩子的日常开销上了，虽然是井氏的主张，古德却也从无二话。
古德两口子再忙再累都会照顾好三个孩子的饮食，从十年前酒铺的生意刚刚转好，那时候古长风刚会走路没多久，就买断了长乐大街山羊养殖户杨光瓒家的新鲜羊奶，三个孩子每日饮用一碗。
古春雷和古长风还好，古细雪经不住鲜羊奶的腥臊味，偷偷地分给古长风半碗，古长风更是来者不拒，喝奶如喝水。
常年喝奶的效果很明显，古春雷长得高大魁梧，古细雪身材纤细，皮肤姣好，至于古长风嘛...
井氏依然最爱这个小儿子，“天下父母疼小儿”，不管这个小儿一言难尽，几言能尽。
古长风自从昏迷醒来之后，再未和人起过冲突，甚至说话也变得温和了许多，井氏总说是神仙显灵，看小儿子更顺眼了。
是日，古长风和牛马二人从学馆放学回家路上，看到一群人围在告示栏处，一边讨论一边比比划划。
“三哥，看看吗？”牛笛奥询问。
“走。”
三人走到近前，因为身高问题看不到里边的内容，于是马壁安同学拉住旁边正往里探头探脑的的中年男人，礼貌问道：“大叔，怎么回事？”
“哎哟，要了命了，我媳妇儿把我赶出来了。”
“啊？因为什么？”三人好奇。
“嗐，我呀，有点赌钱的毛病，今天手痒就去押宝，想着玩两把赚点就收手，就拿我媳妇儿给我用来买肉的钱去了，结果全输光了，回家后我媳妇儿把我赶出来了，说我要是不干活把买肉的钱赚回来，就别进家门，进就打断我的腿，你说这天快黑了我这...”
没说完，中年男人委屈地要哭出来了。
“大叔，别难过，那这里边是？”
说着马壁安指了指告示栏。
“哦，我刚来，看看有没有招工的告示。”
三人无语，马壁安绕过人群走到告示栏侧面，又拉了拉靠里的一个提着农具的汉子问道“大叔，上面写的什么呀？”
“不知道啊。”
“您不是看了吗？”
“我不认字儿啊。哎哟，还是得上学啊，不上学就不认字儿，不认字儿就要吃大亏哟...”
古长风有些不耐烦了。
“笛奥。”
“三哥。”
“挤。”
长得像个小牛犊子一般地牛笛奥听到吩咐，二话不说举起书袋护住脸就往人缝里钻，挤得几个体弱的男子一阵趔趄。
“哎，这谁家孩子。”
“怎么这么没素质！”
“谁啊！谁啊！”
古长风在中把书袋横在头顶马壁安在后用书袋护住后脑，二人紧紧跟着牛笛奥，硬生生挤了进去。
告示内容大体是：受长乐镇武斗协会委托，长乐镇官署发布，现武斗协会要招收新会员，十二岁以上的都可以报名，如经测试合格，便会被录入。
在武斗协会能学到许多精深的武斗术，参加武斗大赛可以直接获得晋级十六强的资格...
围观人员闹哄哄地讨论着。
农夫甲：“哟，你看今年武斗协会又出了招会员的告示了。”
脚夫乙：“可不是吗，以前都是两三年招一次，最近几年年年招。”
农夫甲：“是不是因为协会要大力培养格斗人才了？”
脚夫乙：“屁的培养人才，我看就是为了会员费。”
农夫甲：“就算如此，进了协会还有很多收益的。”
脚夫乙：“知道，上边写了，参加武斗大赛可以直接晋级十六强。不过我记得以前都是晋级八强的，八强里五个协会成员，三个凭本事打上来的素人，这次怎么变十六强了？”
农夫甲：“是不是这些年年青一代出现很多优秀的苗子，镇官署想给素人多一点机会。”
脚夫乙：“那为什么不把他们招进协会呢？”
吹手丙：“笨啊你们，这几年招了这么多人，五个晋级名额肯定不够了，要是超过八个人，肯定要进十六强才行啊。”
“嗯~有道理有道理。”
众人纷纷附和。
更夫丁：“哎，在武斗大赛拿到名次又有什么收益吗？”
戏子戊：“这你都不知道，上一届武斗大赛的头名就是老古家的老大，进了长乐镇治安队，现在负责我们这条街的治安。”
更夫丁：“老古家，哪个老古家？”
戏子戊：“不就是古井酒铺的老古嘛。”
更夫丁：“噢~~”
更夫丁咽了咽口水，他想起了古井酒铺的桂花酒了。
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了。
书生己：“哼，庸俗，你们可知武斗大赛的前三甲会被冠以称号，这才是对于一个武夫来说最大的殊荣。”
乞丐庚：“称号？什么称号？”
书生己：“武斗大赛胜者头位冠号‘状元’，次位‘榜眼’，三位‘探花’，状元还有个别名叫‘街王’，三位中任何一个称号都代表着获得者会是长乐镇近三年里年青一代的风云人物。”
乞丐庚：“那这个称号到底有什么用？”
书生己：“哼，你一个乞丐懂什么荣誉，尔等懂什么是青史留名吗？呵，跟尔等谈论此事，简直辱没了我读书人的身份。”
说完，书生己拂袖而去。
众人面对书生背影，无不露出鄙夷神色：“呸，就你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