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抉择、生与死
流光划过，万物寂静，四周空间，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逼来的傀儡，定格而立止空，上半身心脏之位，被黑色利刃洞穿。
而他身后，掌着炼魂炉抵挡黑刃攻击的城隍弩图,好像并没有伤，就连被他掌在跟前变大的炼魂炉，也没有受到一丝破坏。
这让本以为刚才要魂飞魄散的城隍弩图，在一阵极度惊恐过后,刚回过神，就立马慌里慌张检查起自己的身子。
上下检查半响过后，弩图见自己周身完好无损，陡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没事，没事，哈哈哈！真吓死本王了，吓死本王了。哼！还鬼道诛神，道无忧你这攻击，也不过如此。”
重拳过后，身子抵不住全身上下所传来虚脱疼痛配备,道无忧整个人‘砰’了一声，重重跪砸在青瓦之上。
“是吗？”
“噗！”
一口血红鲜血，从道无忧口中喷出。
城隍弩图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住,当他看到跟前炼魂炉表面，不知何时开始，响起一阵阵‘滋滋’雷电跳窜连理声，脸上刚沉寂下来的惊恐，又再度升了起来，一下子布满整个面容。
这流窜在炼魂炉表面的黑色雷电速度很快，还没等弩图反应过来，就突然开始骤然聚集化成一把黑色利刃，直接朝他弹射击去。
弩图面露绝望表情绽放，就被这把连理着阴雷之电的利刃，给洞穿胸府。而他脸上所露出惊恐表情，也被定格哪里。
黑色利刃夹带‘滋滋’雷电，在穿过弩图胸府的那一瞬间，并没有因此停止，而是直接化为一道黑色流光直击而上，打在城隍阴府的鬼界边缘。
不过，这魂刃穿刺利虽然强大，但并没有令鬼界泛起一丝波澜。
利刃击空过后，‘咔嚓咔嚓’阵阵破冰脆响，开始从傀儡身上传出，不稍一个呼吸，便化为星星点点萤磷之光，消散在虚空中。
一击过后，这道盘旋在道无忧跟前的鬼阵，也开始随道无忧身子栽倒而下，砰然消散。渐渐化为‘一笔’，‘一书’，原来本有的模样，‘砰’“当”掉落在房顶。
四周原本被禁锢的虚空，也因道无忧身子滚跌下房顶，血红之眼退去，开始继续躁动起来。
静躺空无一人街道，感知城隍弩图灵魂气息变了越来越淡，直至消失不见。
此时道无忧苍白如纸面色，及被鲜血染红的嘴角，开始流露出一抹笑意。
可惊闪不定双眼所露出的神情，给人感觉，好像是在哭泣一般。
大仇得报，本想好好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下，可耳旁突然传来一阵阵令人身心战栗崩裂声响，惊了道无忧脸上哭笑既止。
刚想趴起身来，却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只感觉自己这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
麻木，异常的麻木。
全身上下除了痛，剩下的，也就只有痛了。
闻听萦绕耳畔，‘咔嚓咔嚓’一阵阵犹如长剑刺入喉咙，轰动心魂，充斥全身每个角落的冰冷危机之感，令道无忧内心开始有些茫然畏惧。
这回响心头、绕身心的死亡危机，完全感知不到它来自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的身心，为何会止不住在哪里颤抖恐惧。
就在道无忧带着紧绷神情，转动疲惫双眼，寻查危机来源时。
原本破冰崩裂声响，开始变成了铁链撞击游动之声。而这声音很熟悉，就好像鬼兵勾拿生人灵魂时，锁魂链所发出的声音。
道无忧心想，难道阴府发觉自己杀了城隍，此时派来一个勾魂鬼兵，要勾走自己灵魂？
想到这，道无忧内心萦绕起万千的不安。
渐渐的，在身心极度紧绷中，被一声声搅动身心，勾魂锁命死亡声响，给敲击了多久。
望着渐渐映入视线内，这一条条如蛇游来，周身散发着异常熟悉气息的锁魂链，道无忧双眼开始闪烁不定。
这锁魂链上的气息，自己已经熟悉的不能在熟悉。这气息并非来自他人，而是自己所掌控那两件鬼器的气息，以及来自阴规戒律的气息。
见此一幕，一抹犹如火山暴发而出的不甘，如翻江倒海涌动道无忧心头。
阴灵簿毁，则肉身身亡；镇魂笔毁，则灵魂灭。
这一点，身为阳界阴差，每个人都知道。
只是让道无忧非常不了解的事，便是阴府戒律中并没有写明讨伐上司要偿命的戒律，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给这个恶贼偿命。
各种各样不甘愤怒的思绪，刚从心里涌上，一口血红鲜血‘噗’，止不住从道无忧口中怒涌而出。
“咳咳咳！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咳咳咳…咳咳…”
“我…我好不甘心啊！”
灵魂被灭，意味着什么，身为一个阴差，这意味着什么，道无忧心里比谁都清楚。
身死，灵魂可入六道轮回。若灵魂灭，自己就永远得消失在这世间。
“咳咳咳！我好不甘心啊！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咳咳…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何要这样对我啊！！！”
“咳…咳…咳咳…噗…！！！”
“我…我…”
眼睁睁看着不断在眼中放大得灭魂锁链，绝望的瞳孔不断在哪里放大。
无声的愤怒与不甘，随眼前视线慢慢模糊，渐渐开始彻底暗了下来。
这时，道无忧只感自己的世界，从此…从此…将随自己的灵魂被灭，而烟消云散。
无情冰冷的灭魂锁链，如一根根利刺笼罩道无忧周身。
渐渐的，随一根根犹如指头粗细灭魂锁链刺入道无忧皮肤，道无忧体内鲜血，就一瞬间被灭魂锁链，给吸了只剩下琵琶骨。
“咔嚓！”
很奇怪，本如狼似刺入道无忧体表的灭魂锁链，此时却突然止住了。
不止这样，就连四周涌动的阴风，还有飘荡在空中的粉尘，刹那间随整个城隍阴府时间定格，都被定格在了哪里。
“好安静啊！”
“我这是死了吗？”
当道无忧努力再度睁开双眼的那一瞬间，便发现此时此刻，自己却除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
这里非常安静，安静到听不见任何声音，就连自己的呼吸，心跳声也都完全听不见。
不过，那股萦绕周身如临深渊的死亡威胁，并没有因此退去。
道无忧转头寻望一眼，四周危机四伏漆黑空间，阵阵苦笑从道无忧脸上浮现。
见此情此景，道无忧可不相信这里是生灵灰灰湮灭后的世界。
在此之中，有一点，道无忧非常肯定，那就是此刻自己还活着，最起码现在是这样子。
心想着，要踏步而出去探索一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可刚抬起的脚，只感全身战栗不已，一股如临深渊的危机感，从脚底直冲脑门，完全没有勇气跨出这一步。
因为当抬起脚要迈出步伐那一刹那，道无忧心里就有一个预感，如果这一脚真迈出去，自己将会踏入一个永无休止的深渊之中。
收回抬起的右脚，慢慢放回原来的位子，这时耳旁突然响起一阵阵踏水而来的脚步声。
闻听，这声音来自身后，道无忧内心一紧。
这踏水脚步声很平淡，非常有节奏，渐行渐近，完全感觉不到这脚步声所传来的危险。
此时此刻，道无忧完全没有勇气转身去看，这不是害怕身后有恐怖的东西出现，而是在害怕心里升起猜想被破灭。
这种危机四伏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空间，原本寂静无声，此时却出现了声音，这就好比在沙漠游走，看到绿洲一般。
随着脚步声渐渐逼近，道无忧神经紧绷，心想：这长痛不如短痛，不管是希望也罢，还是绝望也罢，总得把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给搞清楚先。万一这脚步声，忽然不见了呢？
相到这，道无忧定了定神，不管是不是幻听，始终都要面对这个现实。
随着身子寻声慢慢转过，当看到慢慢映入视线内，那个周身被飘逸淡然黑焰所笼罩，发出一阵阵附有节奏踏水之声的身影，道无忧瞳孔猛然一缩。
虽然这身影面貌看不清，而且还是第一次见到，可那透彻心魂熟悉的气息，道无忧还是能一眼认出来，此人到底是谁。
道无忧不敢有任何怠慢，抱起拳头立马恭恭敬敬跪拜在地道：“乌城阴差道无忧，拜见阴王。”
双手伏下额头着地，当看到映照在黑水之上，那鲜红夺目的血色双眼，道无忧内心又是一惊，不过不敢深想，也不敢起身抬头。
因为在看到眼前黑水的那一刻，道无忧就已经知道自己如今身处何处。
同时心感到有些好奇，堂堂一个凌驾于众生之上的阴界之主，既然会主动光临自己这个卑微生命的魂府。
这让道无忧心里升起一丝希望，心想，或许自己还有活命的机会。
“起来吧！”
阴王声音，听起来很沉，充满无上的威压。
知道阴王有通天之力，道无忧心想不管等下阴王如何责罪，无论自己是对是错，都将这以下犯上之罪认下来，保命要紧。
如果真魂飞魄散，那自己真的就玩完了。
“小人，不敢。”道无忧恭敬道。
“哼！你倒很诚心，你可知你在诛杀弩图时，犯了一个不该犯了错。”
闻听这话，道无忧有些发闷，从他这话中不难听出，他不但并没有责怪自己犯下击杀弩图之事，只是说自己在这之中，做了不该做的事。
“小人不知，阴王若想责罚小人，小人甘愿领罪。”
“哈哈，是吗？你倒也诚恳，其实本王不想罚你，于公于私，你被人逆天改命实属阴规戒律漏洞所致。
不过，本王这次来倒是有那么一点点私心，其实本王想借助以你的之力，替本王镇守阳界平定四方怨魂，不知你可愿意？”
镇魂笔、阴灵簿两件阴差信物鬼器尽毁，好不容易才摆脱阴差宿命，此刻又要让自己重拾阴差之职，内心虽有不甘。
但并没有一丝犹豫，此时道无忧心里想的，只要不魂飞魄散，要自己做什么都答应。
“小人，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