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感盛情 初探海底情
奇
蓝、白海豚驮着主客两人越过高高的水草和宽大陡峭的珊瑚礁,很快行到更加高大雄壮的山崖近前。欧阳劲涛定睛细看,那山崖正中有一道宽阔平展类似于墙的平面,只见红衣女子临到近前双手左右一分,口中道声:“开”这山崖的平面处豁然闪开两扇高大宽阔的石门,而随着石门的徐徐开启,逐渐露出来的是一片白灿灿的光亮,这光亮在这深深的海底显得格外夺目耀眼。只见红衣女子从蓝海豚身上一跃而起,轻飘飘的落入亮白之处,转身冲欧阳劲涛一招手,欧阳劲涛正在发愣,那白海豚已经心领神会的一抖脊背,它背上的欧阳劲涛“噌”的一下就被抛到红衣女子身边,要不是红衣女子轻扶一把,欧阳劲涛险些摔个大马趴。
红衣女子瞪了石门外的白海豚一眼说“你两个只在门口附近待着,不得又跑远处再生是非。”
白海豚听出了主人嫌自己对背上那位有些鲁莽,就摇摇尾巴、点点头和蓝海豚一起看着红衣女子双手一合,石门迅速关上,这石门外又重新被海水覆盖包围,这两条海豚相伴嘻戏,自去游乐。
石门里的欧阳劲涛站稳脚跟,心神儿稍定。刚才的极速运动如同在宇宙通道中飞行,周围如被封闭在铁桶一样黑暗且寂静。忽然间置身于这灿如白昼的地方,他的双眼难以马上适应,他下意识地把眼闭上,再慢慢地微微睁开,果然感觉不再像刚才那样刺眼,当这个年轻人把眼睛全部睁开时,眼前出现的景象别说让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甚至于就连口都要张大了。
这是哪里呀?应该是在海底呀,可是这上有蓝的天、下有淌着的河,远处有高山,山上长着树,近处有洼地,地上开着花,这不就是在陆地上吗?不,这又不像是我们生长熟悉的陆地。虽然天空也是湛蓝,但蓝的是那样的透彻,看不到一粒尘埃。你看那奔流的河水、倒挂的瀑布、跳跃飞溅的溪流各自呈现着五颜六色耀眼的粼粼波光,这哪是水在流动,分明是天上仙女织出的色彩斑斓的彩练波波折折随意展放。地上的花儿尽是些从未见过的奇异种类,坡上的树木更是叫不上名来。
此时的欧阳劲涛真可谓眼花缭乱。
“呵呵,觉得新鲜吗?”红衣女子俏皮的问话将似在梦中的欧阳劲涛惊醒。
“这是什么地方?”
女子笑而不答,用两个食指对比在嘴前发出一声清脆地呼哨声,这哨声不是很高昂,但穿透力很强,声波传出很远很远。
欧阳劲涛正在疑惑当中,却只见从前方空中影影绰绰飞来两只白色的大鸟。说是两只大鸟,是因为欧阳劲涛不知该咋称呼这似鹰非鹰、似雁非雁的飞行动物。
它们在蓝空中恰似两道白色闪电忽扇着硕大的双翅,不多时就飞临红衣女子与欧阳劲涛的头顶处,接着轻飘飘的降落在两人面前。
红衣女子提裙摆抬脚站在其中一只大鸟的背上,抬右手掠了一下面前垂落的几丝长发,颔首示意欧阳劲涛骑上另一只。欧阳劲涛明白她的意思,但心想这可是要在高空上飞行啊,不是骑着海豚在海里逛,掉下来有水接着,两种危险性真是一天一地。可转念一想,在这女子面前示弱也不是咱的性格呀。他心里忐忑嘀咕着,两只大脚丫已经踩在大鸟的背上,嘿!大鸟脊背羽毛软而暖,脚底板很是舒服类,不像海豚的脊背湿滑冰凉的……
“站稳了!”红衣女子一声娇喝止住了他的心猿意马。顷刻间各自脚底下的大鸟驮着他俩平稳升空。
这大鸟真是飞的快而稳,欧阳劲涛悬着的心暂时放下,偶尔还大着胆子向下瞄一瞄。他看到了纵横的道路上有行人过客、漫漫的田野中有姑娘采花、大小不同的院落里有孩童玩耍;他看到了越过几多的山川河流、飞过了若干片茂密丛林。
心驰神往的他也不知飞行了多少时间,大鸟已然下降,平稳地落在一片空旷的广场上。广场左右是挺拔的茂密树木整齐排列,正前方是一座堪称巍峨的宫殿,这宫殿飞檐陡角、雕梁画柱,庄严肃穆令人敬畏。尤其它背靠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更是奇特,这陡峭的山峰上半截通红如火焰飞腾,下半截似镔铁黑硬坚实。远看就是一把巨型火炬高高耸立,近瞧寸草不生、蝇虫不落。
欧阳劲涛正待随红衣女子前往宫殿,却只见宫殿门两边一敞,哗啦啦飞出许多只鸽子,这些鸽子头至胸部的羽毛红艳艳夺目,胸部以下羽毛黑闪闪耀眼。它们在广场上空排列成行不停地低飞高翔,不时地相互交叉配合变化出各种图形,尖喙一张一合发出愉快地咕咕鸣叫。
“看,这是黑红鸽大队来欢迎你了。”红衣少女指着半空中的鸽子说。
红衣女子话音未落,宫殿屋里又走出一群少男少女,她们的服饰颜色各异,但材质基本和红衣女子的长裙一样紧致顺滑十分飘逸。少女们载歌载舞分列正道两边;少男们各端着一只青色玉碗依次来到欧阳劲涛的近前。最前面这个男孩儿将青色玉碗双手捧到欧阳劲涛眼前,高声说道:“请饮冰雪玉泉水。”
欧阳劲涛有点不知所措地看了红衣女子眼,见她冲自己点头示意,又看到举碗的男孩儿一脸的善意,于是双手接过玉碗说了声:“谢谢!”随即一饮而尽。这一碗冰雪玉泉水喝下之后,欧阳劲涛五脏六腑顿时感到从未有过的清凉爽快,身体的疲劳乏累及精神上的紧张一扫而空。
“这是我们这里黑玉山紫云洞出的泉水,谁要喝上一碗体内再不怕急火攻心。”红衣女子正介绍着冰雪玉泉水的来历,接着又过来一个男孩儿端碗上前,欧阳劲涛以为还要他喝,刚伸手去接,谁知那男孩儿抬手将碗里的泉水泼在他的头上,欧阳劲涛猝不及防,下意识地倒退几步,差异地问:”这……”谁知不等他发问,另外几个男孩儿紧跟上来,依次将手中玉碗里的泉水一滴不剩地泼在他身上;本来欧阳劲涛先前被海水浸泡的衣服经过这一路奔波已经干透,不料想在这儿碰上泼水节了,现在身体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那真是一个透心凉。欧阳劲涛料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样做,但料想绝非恶意,于是自嘲道:“我这是遇到傣族人了吧!”
“傣族?呵……你真当这是泼水节呢呀?!”红衣女子看着水鸡一般的欧阳劲涛也觉的有趣。她伸手一指前面的宫殿说:“外人要进焰云宫,不受这一番雨淋水浇可不成。”看欧阳劲涛半信半疑,红衣女子进而解释道:“焰云宫内温度极高,外人贸然进来,除非是铁打的金刚、铜铸的罗汉,否则都会顷刻之间化为烟雾!”:“啊?!……”欧阳劲涛听此言不由得倒吸口凉气“这么厉害呀,那你们……”
“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们生来就喝玉泉水长大的,再者我们的衣服是的材料也是生长在黑玉山、用山泉灌溉生长的千年麻棉织成的,能耐及其热烈的高温火焰.”红衣女子边说边伸开双臂、身体原地迅速而轻盈的旋转一圈,袖舞裙飘,长发飞扬。如果用清如水、洁如冰来形容她真是恰如其分。
欧阳劲涛正暗自思酌,红衣女子已经向宫殿走去并扭头向欧阳及涛招呼着:“快来吧,苍爷爷恐怕都等急了。”
苍爷爷是谁?这宫殿里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年青人的脚步在好奇的心驱动下着向前行进。眼前宫殿大门正上方牌匾的焰云宫三个字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待欧阳劲涛行近大门,跟随着身后少男少女们齐喝:吉祥来,客人到。前边引路的红衣女已在门里回身冲欧阳劲涛做个请的手势,此时的欧阳劲涛就是再想后退已是不成,黑里透着紫的门槛就在脚下,他挺身迈步毫不犹豫的跨入大门,抬眼一看“啊!’’这屋里的情景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欧阳劲涛双脚刚踏入焰云宫,即感觉如同置身于彩云霞雾之中;宫里宽敞高大的空间无处不弥漫着淡红色的烟云,透过这如薄如蝉翼的烟云,可以看到许多根一抱粗的圆柱支撑着高高的屋顶,大殿空旷且安静,最令欧阳劲涛吃惊的是看到了有四条飞龙在高处绕柱串梁交叉游走,这四条龙各分青、蓝、黑、红四色,须长眼亮、牙尖爪利十分威猛。
“这是护殿龙,一旦有外侵者擅入,它们会群起进攻,毫不留情。但对我们的客人不会触动半根毫毛。”红衣女子看出了欧阳劲涛的惊疑,解释里带着安慰。
“你们这大殿里不是能溶钢化铁吗?”
“你该知道强中自有强中手啊,万物皆有相克。这四条护殿龙朝饮冰雪玉泉水,暮浴焰云山飞腾烈火,练就了一身不怕极寒、耐得极热的片片鳞甲罩体。”
欧阳劲涛正似懂非懂地听着红衣女子的话。忽然间大殿里响起了一个洪亮的声音:“曦儿,这是你从哪领来的尊贵客人啊?”尽管这声音底气很足,但嗓音的沙哑仍让欧阳劲涛猜到这是一位老者在询问。他顺声音望去,正前方十几步远的地方安然端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只见这位老者满头白发好似钢丝披散,一脸的密密的须鬓恰如银丝倒挂;紫红脸膛上的皱纹尽显沧桑,炯炯的目光包含睿智与温暖,宽大的胸膛蕴藏着洞悉一切的力量。
老者端坐在红木座椅,背靠素面红墙,一身火红衣服,周围又是红雾缭绕,再加上一进来就被那几条龙吸引了注意力,难怪欧阳劲涛没能马上看到老人。但他反应很快,立刻想起在屋外红衣女子提起的苍爷,而苍爷刚刚口唤曦儿就该是这红衣女子的名字了。
“爷爷,迎客队伍一出大殿我就明白您知道有客人来了,真是啥也瞒不住您这老人家。”红衣女子娇嗔地回答。
“哈哈哈,你们一进石门,报事鸟就在我这喳喳了,只是即不知道这位尊客来自何方,也不知因何而来?”苍爷笑着用手捋了捋长到胸前的银白胡子,满意地看了一眼一旁挂架上呆立候命的报事鸟。
“爷爷呀,他来自何方我也说不太明白,可他因何而来我倒是清清楚楚。”红衣女子笑盈盈地走到老人身旁,在挨着的椅子上坐下,侧身看着老人。
“呃?那你就先说说他因何而来,没有个像样地理由可是不行的呀,别说这焰云宫,就是那石门外人也不得轻易进来。擅领生人入内所受的惩罚你可是清楚的吧。”苍爷半真半假地板起脸。
“好的、好的,爷爷你别生气,听我细细说给您后,您再决定我该罚还是该奖,好吧?”红衣女子轻晃苍爷松枝般粗壮的臂膀。
看着似在撒娇的孙女儿,老苍爷微微颔首示意她说下去。而随着这红衣女子道出事情的原委,欧阳劲涛也对这猝然发生的一切有了初步的了解,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仅仅是他与这些神秘的人和与这个神秘地方所发生一系列事情的刚刚开始。
原来红衣女子曦儿这几天觉得有些烦闷,于是今天一早自己就悄儿悄儿溜出石门,准备带着蓝、白两只海豚在周边海里游玩一番、散散心。
曦儿骑着蓝海豚漫无目的地前行,白海豚随后护卫。曦儿四处看着海底各种慢爬的、快游的大小动物在自己身边行过,左右瞧着高珊瑚低红灌从一旁掠过;每当眼前一出现海底这五彩斑斓的世界,就会让从小就生活其间的曦儿心中充满快乐,头脑里所有的烦恼就一扫而空。……
但现在她难以提起精神,青春年少的她能有什么烦心事呢?是和朋友玩伴拌嘴了还是受长辈不满责罚了?也或是石门里待的日子太长憋闷了,难不成是小女初长成思恋心上人了?然而这些都不是,那这是因为什么呢?原因就是这看起来一片幽静美妙祥和的海洋深处却也同样暗藏着丑恶、暴虐和贪婪。
就在十几天前,石门外发生了一场激战。
当时曦儿正和众人在石门外活动。女人忙着采摘海草海带,男人尽力收集蚌珠开采海绿石,孩童捉蟹抓虾嬉闹玩耍正欢,万万没想到一群不速之客不请自来。这些家伙穿衣的一身皂黑,坦胸裸背的气气哼哼,手持大棒长叉,闯过来二话不说就要抢夺曦儿她们的劳动果实。
曦儿率众人奋起反击,无奈事前毫无准备、仓促应战,渐渐难以抵挡,正在她们且战且退的危急时刻,石门豁然打开,一彪人马闯出,为首正是苍爷。一身火炭红的苍爷手提一把紫光电闪宝剑威风凛凛,身左边是一个面色黄白的青年横端亮银抢的怒目横眉,身右边是一个黑脸汉子高举黑陨刀杀气腾腾,其后的众人各持斧钩戟钺义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