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二探山 堡深桥奇
钻天鼠趴在高大的石礁上,悄悄的探出小圆脑袋向四处看,只见周围各处都有兵丁驻扎。一展旗下围拢一群,旗与旗相隔也就一二百米,大概数数也得有几十面旗。
而正前方对面又是一座高大的山峰巍巍矗立。钻天鼠脚下的山与对面山峰之间是一道断壁鸿沟。两山靠一座铁索桥相连接。对面山腰好像有个山洞,因为钻天鼠隐隐约约的看到洞口有持武器的兵士把守,洞里不时有人出出进进。
“得想法去对面山上看看去,估计那个山洞是个重要所在”钻天猴暗自想着,忽然感到一阵尿急。他溜下大礁石,寻一石头缝解裤就尿。
尿撒完了,提好裤子,刚要和入地鼠说说对面的情况,突然响起了说话声。
钻天猴看看入地鼠,入地鼠看看钻天猴,当明白这话声都不是对方说的时,俩人赶忙往周围看,奇怪呀,近处也没有人呀。钻天猴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声音的来源,哦,原来是在脚下传出的!
钻天猴冲入地鼠指了指脚下,入地鼠凑近地面侧耳一听,嗯……地下有人!两人不约而同地向四方寻视一遍,回到原点相对摇摇头,摇头的意思两人都明白,那就是转了一遭,谁也没有发现可进入地下的入口。两人又低头仔细观瞧,还是钻天猴眼尖,他发现在就近处地面有条缝,这条缝有三四尺长,宽度细如指肚。
钻天猴一招左手示意入地鼠过来,同时右手食指竖在嘴边,意思是别出声。
入地鼠聪明劲一点也不比猴差,过来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奥,地下声音是从这传出的了。
入地鼠耳贴地缝儿听了片刻,起身冲钻天猴指指自己又指了指脚下地缝儿。钻天猴知道入地鼠的的意思是要顺地缝进去看看里面是啥情况。他清楚入地鼠的看家本领就是小洞可钻、细缝儿能进,可这一手自己不行,听下面人声嘈杂,藏的人不在少数,入地鼠自己下去人单势孤,不太令人放心。
入地鼠见钻天猴有些犹豫,知道他担心什么,窄胸脯拔了拔、尖脑袋摇了摇,意思是:我没问题!
钻天猴见入地鼠意决如此,又想到此番来的任务,只好点点小圆脑袋表示同意。他拍了拍入地鼠的小溜肩,意思说:老伙计,要小心谨慎啊!
入地鼠攥了下钻天猴的瘦胳膊,意思是:“猴老兄,尽可放心!
再看入地鼠,深吸一口气,身型立时缩扁一半,再吸一口气,身体扁如薄纸。钻天猴看着真担心来阵风把他吹跑了。他瞧着象张画的入地鼠弯身将头部顺进窄地缝,接着上身、下身及腿和脚慢慢地也挤进了地缝。钻天鼠趴地下贴地缝使劲向里看,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
入地鼠为什么要慢慢进入地缝,他是在注意里面有没有人。头刚扎进来时眼前也是一码黑,凭着耳朵儿听和鼻子闻试探往里进,过一会儿眼睛适应了,一瞧,这是个大屋子,没有人。
入地鼠大着胆子沿着洞壁顺下来,一个云里翻立起身,定睛一看,这里面大概有两人高,宽和长差不多,能并排走十几个个人的样子。地上靠墙堆着一些晾干的扇贝、海螺鱼虾等海货。
入地鼠纳闷了,没人那声音从哪传上去的呢?他瞅见这屋子三面墙近前地上都堆放着东西,只有一面墙前空荡荡。他走近这面墙一看,奥,这不是墙,是两扇对开的黑木门。
入地鼠侧耳听听门外没啥动静,他大着胆子轻轻推开黑木门,闪身门外发现前方有亮,但还是没有见有人,他盯着亮点向前摸去,走着走着忽然听到有人说话,他循声而去,看到前面不远处开有侧洞,声音断断续续就是从那里传出。
入地鼠蹑手蹑脚地挨近侧洞,微微露出尖脑袋朝里看,侧洞里比较亮,仔细看,亮光是从顶上传下来的。
奥,侧洞上面有出口,象是有草类植物遮掩,所以光线能透到洞底。借着透下的亮光可以清楚地看到洞里有四五个人围坐一起推杯换盏、大吃二喝。一看他们扔地上的海螺壳和扇贝壳,入地鼠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估计刚才那木门屋是储藏室,是这些人去屋里取食物时说话的声音传到上面了。
入地鼠趁这些人忙着吃喝,纵身形儿越过侧洞的洞口,再往前行,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侧洞,而且是洞套洞、洞连洞,只要是入地鼠能看到的洞,洞里都有全副武装的士兵!
为什么说是士兵,因为这些人个个都是甲胄在身,各样随身兵器放在一旁,他们有的吃吃喝喝,有的歪躺着休息、有的说说笑笑、还有来回闲溜达的。
入地鼠遇到有偶尔出来瞎转悠的,就赶忙吸气将身体飘起来,变成纸画一般贴在暗道顶部,仗着环境比较黑,始终未被人发现。
就这样,入地鼠在里面转悠了好一阵,觉得这里面的情况摸的差不多了,就顺原路返回,回到黑木门储藏室,又看到屋里堆放的各类海货,条件反射般的肚里咕咕叫起来,也难怪,一早跑这远,又是爬山又是钻洞的,能不饿嘛。
他捡了几样可口的狼吞虎咽一番,有心给钻天猴带点上去,可那石缝太窄,入地鼠能把自己身体变薄了,这些海货不行,可也不能便宜了这帮家伙儿。
要说入地鼠和钻天猴真是一对儿好搭档,本事都不小,坏劲也一样挺大。他想起来钻天猴是怎么发现石缝的了。嗯,还别说,这会儿确实感觉有点儿尿急,他解裤照着屋里堆着的海货上上下下尽情撒了一泡。转圈撒着尿,嘴里还嘟囔:哼,让你们吃,让你们这帮坏蛋好好吃!
好嘛,还说人家坏,他这也够瞧的了!
入地鼠在下面可劲折腾,上面的钻天猴可等的十分焦急。他时而趴着往地缝里看,黑咕隆咚啥也看不见;他时而起身警觉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还好,并没有人从此经过,虽然还有个大圆石头做遮挡,位置比较隐蔽,但时间长了也不行啊,入地鼠到底在下面是啥情况呀,会不会遇到危险了呢?
他正胡思乱想抓耳挠腮,纸片似的入地鼠从石缝里挤出来了。
“哎哟,鼠老弟,你可算回来了,这一遭儿溜的咋样呀?”
入地鼠一抖身子,身体恢复原样:“下面是个放吃的的屋子”说着示意地跺跺脚。
“奥,没人呀”钻天猴又一想不对吧:“哪说话声是咋回事,莫不是咱俩儿碰上鬼了?”
入地鼠‘扑哧’一笑:“猴老兄,你真能开玩笑,这青天白日的哪来的鬼呀。我说的是这放吃的的屋里没人,但连着这屋那是屋连着屋、洞套着洞,里面人可不少呢。”
“啊!,那你没被发现?”钻天猴有些吃惊。
“嗨,咱是谁呀,化影无形说的就是咱呀,哈哈”入地鼠打着哈哈。
“好好,鼠老弟隐身功夫那是谁也比不了。里面都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住在地洞里?”钻天猴急着问主要事。
“都是全身挂甲、手拿兵器的主儿。”
“啊,藏兵洞?!”钻天猴倒吸口冷气。
“嗯,你猴老兄一泡尿撒出个暗道机关,功劳不小”
“这些家伙儿从哪进到下面的?不会也是这到石缝吧?”钻天猴低头看着脚下石缝,边说边摇头。
“各处地面有不少出口哩,都用海草呀海树枝啥的遮着呢,比较隐蔽。”
“那咱俩往前走可得多加小心,掉进去就麻烦了”
“嗯,得操点儿心,莽撞不得”
两人说着就准备继续上路。
“哎,鼠老弟,你说下面是放吃的屋,里面都有啥好吃的?”
“哟,丰富的很,山珍海味全和着呢。”入地鼠半真半假的逗着钻天猴,他知道钻天猴有名的馋!
“呵!你没弄点吃呀?”钻天猴咽了下口水。
“唉,怕吃多了过不了细石缝,就捡了几样鲍鱼、海参、鱼翅凑合吃了点”
“呵,这还凑合呀,你咋不带上来让我也凑合凑合”钻天猴不高兴了。
入地鼠一看他猴脸板起来了,赶紧说:“别当真呀猴老兄,说着玩呢。我也没捞着啥好吃的,也就是鱼呀虾的。再说那石缝那么窄,我也没法给你带呀。”
他这真里有假的连哄带劝,钻天猴又有点笑模样了:“嗯,我不是非吃那几口,主要不想便宜了那帮家伙儿”
“猴老兄,这你尽管放心,老弟我能便宜他们吗?!只是搭了我一泡尿。”
“哈哈,浇上去了呀,行,真有你的,鼠老弟”钻天猴乐了。
入地鼠心说这猴脸说变就变啊,老猴子一沾这事就心花怒放,人品呀!
“那还不是跟你学的,时候不早了,咱继续干活吧,猴老兄!”入地鼠拍拍灰裤子上挤石缝沾的碎苔藓。
“行了吧你,我这多少好你不学。”钻天猴掸了掸黑小褂上伏地时挂的细海草:“不闹了,咱们再往前面看看还有啥猫腻。”
俩人停住说笑,东瞧瞧西看看的谨慎前行,遇到大片的盐蒿或密集的叉枝藻就操上心了,悄悄凑到跟前,看看底下是不是藏兵洞;遇到是的,就暗记在心,这两位心眼多,脑子也好使的很!只要能让他俩发现的出口,都刻在脑子里了。
两个人就这样趟兔子一样遛出几十个隐蔽口了,钻天猴看看入地鼠,入地鼠望望钻天猴,嘿,万幸啊,幸亏碰巧发现那条地缝,又进里面转了一圈,这要是盲目的走,不定哪一脚踩空掉到藏兵洞里……嘿嘿,嘿嘿,可真成了人家的盘中菜了。
走着走着,入地鼠一拉钻天猴的衣襟,钻天猴正低头左右找洞口呢,一怔“咋的了,鼠老弟?”
入地鼠努努小尖嘴:“猴老兄,你看前面那座桥。”
钻天猴这才注意到前方不远处一座长长的铁索桥横跨在自己这山与对面高峰只间。
“咱们过去看看”入地鼠说着就往桥那走。
“等会儿”钻天猴一把拉住他:“桥周围空荡荡,咱们都过去目标太明显,你在这等着,我去桥那看看究竟。”
入地鼠见钻天猴不由分说三蹦两跳地奔桥而去,自己只好躲在一束密集的白色珊瑚草后,防备一旦出现意外,两人都陷于被动。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怕出意外,意外就真出了!
钻天猴一直来到桥边也没遇到一个人影儿。这地方是两山夹一涧,铁索桥横跨两山之间,此桥宽约五十人并排可过,桥长估摸有二十只大蓝鲸的身量;桥左右各是三根相间半臂长铁索为帮,桥底为等距离十根铁索上铺许多根结实的阴沉木,桥两端是刀削斧砍般的峭壁!
奇怪的是,桥两头都无人把守,莫不是今天乱礁山的人都放假了?
钻天猴转转小圆眼睛,感觉不太对头。但钻天猴别看个头不大,胆子可不小;他把心一横:管他三七二十一,猴爷爷我过去瞧瞧再说。
入地鼠在后面一瞅钻天猴的架势是要上铁索桥,有心喊住他,又怕声音惊动了乱礁山的人,因为他知道,别看这会儿到处都静悄悄的,没准这帮家伙儿在哪猫着呢。想过去拦住钻天猴,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钻天猴走上铁索桥,脚跺了跺阴沉木的桥板,行,挺结实的;向前走了十几步,感觉有桥点晃,探头往桥下一看,雾气缭绕,深不见底,这要是一不留神掉下去了,指定是粉身碎骨呀!钻天猴不敢大意,扶住右侧铁索栏稳步向前走。
就在他过桥一多半时,忽然之间,前面桥体与对面山体连接铁索刷的一下自行断开,铁索桥象断线的风筝一样迅速向下摆去……
前方桥一断,白珊瑚树后的入地鼠正经惊出一身的白毛汗,他也顾不上隐蔽了,三步并成两步地往桥边跑,等他来到山涧边,一瞅山涧的深度,‘啪’,一屁股就坐地上了。
“完喽、完喽,这下猴老兄算完喽。”入地鼠眼泪哗哗的下来了,伏在地上边哭边念叨“哥哥耶,你这条猴命咋交待在这了呀,从这摔下去,你的小身板都得碎成猴毛了啊,可让弟弟我怎么给你收这个尸呀,哎呀,可怜猴老兄一世英雄却落得如此下场,心疼死我了,我的哥哥呀……”
“鼠老弟……”入地鼠正伤心欲绝呢,突然有人说话。
嗯?……哪来的声音,入地鼠止住哭声抬起头,没人呀。莫不是我太伤悲了,出现幻听了?唉,多年的兄弟,说没就没了,怎能不难过情伤呀我的猴哥哥耶!
他又接茬哭上了。
“鼠老弟,别哭了……”
哎呀!确实有人说话,而且象是钻天猴的声音,不,不是象,是就是,入地鼠自己都有点乱了。
入地鼠就地转个圈,没人呀,难道是我的哭声把钻天猴的魂儿招来了?他忙俯身下拜:“猴老兄啊,你的亡灵慢走……”
“得得得了哎,别嚎了,我在这呢!”
“啊!”入地鼠浑身一激灵,仔细辨别,声音从崖边传来,他赶忙循声找去。
来到崖边冲下扒头一看,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