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警告
沈天翌弯下了腰靠近了俞非晚说道:“我想要让你相信我帮助你,是因为先看到了你,而并非是你的身份。”
俞非晚一句话也没有说,径自离开了,手中的那个银簪却越来越紧。
她不知道的是,站在原地的沈天翌的眸子却越来越冷,还有一丝的纠结。
回到丞相府之后,俞非晚将那个簪子好生的放进了匣子里,又锁进了柜子里,想着以后就算是再苦再穷,这东西也断然不能再出手了。
香云走过来说道:“大小姐又在打听那件事情。小姐,如果您在不想个办法来解决的话,可能很快就要隐瞒不下去了!”
到那个时候,她们两个人恼羞成怒,俞非晚可能根本就承受不住这个怒火。
“我早就想好了,到时候就说喜欢的是我!”
香云:“啊?这样她们会相信吗?”
俞非晚用一种看着傻子的目光看着香云:“就是要让她们不相信我啊!谁会相信一个傻子说的话?而且我之前绕了那么大一圈,她们肯定会认为当时沈天翌一定说出来了一个名字的,只是我痴心妄想,但还是会继续的讨好我,这样我的日子也不算是太难过!”
“没想到小姐竟然已经思虑了这么深,看来是奴婢多虑了。”
外面来了老夫人院里的丫鬟香凝,说是老夫人有事找他。
俞非晚将东西都整理好,带着点心就过去了。
到了老夫人的院外,俞非晚远远的就听到了里面似乎是有争辩的声音,好像是孟姨娘和李氏?
走了进去之后,俞非晚装出了一幅非常害怕的样子,老夫人就将按在了身边看戏,最后李氏和孟姨娘两个人终究是也没有吵出来一个高低就被老夫人给打发走了。
待到那两个人都走了之后,俞非晚恢复如常,恭恭敬敬的站到了老夫人的面前。
“老夫人,您让我看这么一场戏,是想要告诉我什么吗?”
“你看出来了什么?”老夫人端着茶问道。
“争吵。”
“此事因谁而起?”
沉默了会,俞非晚答道:“因我而起。”
闻言,老夫人放下了茶,看着俞非晚说道:“有句话叫做家和万事兴。我可以庇护你,但并非想要让你胡闹。你生气,日后慢慢的来,现如今因为太傅府和咱们的婚事,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家丑不可外扬,你要多为你的父亲想想。”
俞非晚听了之后,恭恭敬敬的对着老夫人磕了一个头:“孙女记下了,日后不会在这样胡闹了。多谢老夫人今日的教诲,非晚感念终身。”
老夫人的眼中满是欣慰,伸手将俞非晚唤到了身边:“今日我这里的茶不错,只可惜她们俩静不下心来,你来尝尝吧。”
“诶!”俞非晚乖巧的应了一声,然后走到了老夫人的身边和她聊天。
从老夫人的屋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快要正午了。
回到了屋子里之后,香云才道:“今日奴婢快要吓死了。”
“你吓死什么?老夫人是为了我好。”
“啊?奴婢看老夫人很凶……”
“正是因为这些,我才能将她的话牢牢的记一辈子。她让我为了父亲着想,是为了提醒我,在我没有能力之前,必须敛藏锋芒,懂得屈膝,因为这世上并非是只有我一个人委屈。她说家丑不可外扬,倒也是为了我们所有人好,我们窝里斗的再凶,出了丞相府的门,也是荣辱一体的,不能让人家看了笑话。”
香云一脸“受教了”的表情。
过了会,她感叹的说道:“您神志不清这么些年,奴婢都以为您……您是为何会恢复的?”
“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你的二小姐呢?”
“啊?”香云不解。
俞非晚抬头看着她说道:“如果我说你的二小姐早就已经死了,我是一个孤魂野鬼,占据了你家小姐的身体呢?”
香云像是被雷劈了,足足有一个世纪没有说话。
就在俞非晚想要解释说自己是开玩笑的时候,她却如蚊呐的说了一句:“也好。”
她听得不太真切,问:“你说什么?”
香云抬头看着俞非晚道:“这样也好。二小姐这辈子受苦了,您来给她完成了最后的体面,想必小姐也会感激您的。”
说着,香云跪在地上对着俞非晚恭恭敬敬的行了三个大礼,磕了三个头。
俞非晚心中知道,这三个头并不是给自己磕的。
磕完了头,俞非晚将香云拉了起来,说道:“这件事情过去了,烂在肚子里面吧。”
香云:“是。”
日子就这样平淡无奇的过了一天。
夜里,不知道怎么的下了雨。
俞非晚趴在窗边,香云过来给她打了一个披风:“夜里凉,您身子弱,要注意。”
她也没有逞强,将披风系严实,又对着她伸手:“给我拿把伞来。”
“您是要去哪里?奴婢替您去吧?”
“这个你替不了,拿来。”
香云看着俞非晚,眼中闪过了诸多的纠结,最终还是入了如了她的愿。
看她的眼神,就好像是俞非晚随时会死,自己尽力的完成她临死前的每一个愿望似的。
俞非晚也无奈,一言不发的拿了伞独自出门。
不知道为何,她烦闷了一天,却有点想要看见某个只见过了一面的人。
自知道没有希望,偏偏还是想要过去看看。
就这样,俞非晚踩着雨一路的走,悄悄的走到了书房的后面。
今日俞赐没有在书房里面呆着,整片天地都是黑漆漆的,她几乎也要看不到了。她靠着自己的记忆朝着那片被制服的树木走了过去,却被脚下的树枝绊了脚。
她也没有反抗,刹那间就做好了和地面的泥水潭亲密接触的准备——没办法,睡觉自己是个废物呢?
可是……想象之中的浑身冰凉没有到来,反而是落入了一个宽广的怀抱里。
俞非晚不敢置信,一点点的抬起了头,接着自己眼中一点点微弱的光芒,看到了一个红色的獠牙鬼面具。
她忍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原来你在!”
说完,她又想起这人好像是又聋又哑,只能把雨伞架在自己的脖子和肩膀之间,手脚并用外加残废级别的词语来表达着自己刚刚的那句话。
鬼面似乎是不忍见她如此狼狈,伸手拿过了她脖子里面夹着的雨伞,拿过了的时候,俞非晚感受到了他的手擦过了自己脸颊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