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以恶治恶
“殿下,你和聂煜晨消失的那两天,到底从后山去了哪里?”
见大皇子似是偏袒聂煜晨,张开硕没由的感到好奇,这几天他一直在问大皇子那晚的经过,却始终都得不到任何回答。
赵之云不语,饶是父皇问他,他也是保持沉默。
“历代权位纷争,太过累心。手足相残,更是令人发止!到头来,受苦受累的都只会是黎明百姓!”
赵之云摇了摇头,嘴里发出一丝叹息。
“殿下仁慈。”张开硕肃然起敬。
“父皇剥夺我的太子之位,改立二弟为太子,又何尝不是为我考虑?只是国舅那边太过心急,二弟刚登太子不久,便开始除去异己,可笑我那二弟正如面前的棋子一般,被人掌控于心。”
深邃的瞳孔迸发出一丝精光,赵之云似是自言自语,心中满是感慨。
“殿下深谋远虑,看来是开硕多虑了。”
大皇子一针见血,张开硕由衷的感到佩服。
皇权相争,位置很重要!
而作为当今王朝元帅一脉,则是选择大皇子作为未来的明君。
“有关黑衣人之事,还是等查明再说吧,在此之前,万不可打草惊蛇,尤其是不能将矛头指向太子和国舅那边。”
赵之云摆了摆手,甚是严肃的说道。
“明白,如果冤枉了国舅和太子,只怕他们会借题发挥,到时,只怕会连累殿下。”张开硕想了想,如是说道。
一炷香后。
“殿下棋艺精湛,开硕自认不如。”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这棋艺,倒还登不了大雅之堂。”
“殿下谦虚了。”
三日后,当聂煜晨生龙活虎的回到国子监时,他以为再也不会有人恶整他了,毕竟他救过赵之云的命,只要赵之云有心,他肯定会警告张开硕等人,让他们以后不再处处针对自己。
可是,他的直觉又一次欺骗了他。
当他看到枕头下的死老鼠,再看看满脸惊悚的侍童高进,聂煜晨终于忍不住怒火,爆发了!
他一把卷起铺盖,直接抱到张开硕的房间,一脚将门踹开!
满脸无辜的张开硕此时正在更换衣袍,当房门以势如破竹的气势踹开后,他本能的将衣袍披上,将束带打个死结。
“聂煜晨,你有病啊!”看清来人,张开硕立刻火冒三丈的骂了起来。
聂煜晨也不回答,直接把铺盖朝他的脸门扔去。
幸亏张开硕反应及时,躲开袭击他的物品,可当铺盖落地,那几只死老鼠尸体露在地上的时候,张开硕的脸都紫了,怒声吼道:“老子跟你没完!”
“来啊,今天看谁跟谁没完!”聂煜晨也是气上心头,“张开硕,你就是一个厚颜无耻,卑鄙下流,五大三粗,有头没脑的货!你以为本少爷不知道是你私下联合马小侯,刘三秒等人整我?你以为本少爷不知道是你买通送饭的人,在我饭菜里扔死苍蝇?别以为本少爷不说话,就代表本少爷好欺负了!再敢背后整我,惹到本少爷,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张开硕懵了,就连闻声赶来凑热闹的其他学子也呆若木鸡。
在这里读书的,哪一个不是官宦子弟?就算偶尔几个品行败坏的,也没一个敢像聂煜晨这样泼妇骂街的!
好在,张开硕反应够快,眼见发泄后的聂煜晨转身离开,赶紧伸手将他抓住。
“给我放开!”
聂煜晨回头,凶恶的眼神,第一次令张开硕有些毛骨悚然,本能的将手松下。
不过,眼前那么多学子,如果不找回点场子,他以后还怎么在国子监混?
“聂煜晨,你这条疯狗,别乱栽赃,给我说清楚,这死老鼠到底怎么回事!”
张开硕脸上的颜色一会青一会紫,声音冰冷的质问道。
“你还问我怎么回事?”聂煜晨冷笑一声,“你找人做的好事,这么快就忘了吗!本少爷最后警告你一次,日后胆敢再有下次,本少爷保证让你天黑睡在猪圈里!”
说完,聂煜晨转身,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看什么看!都给老子滚!”浑身恼火的张开硕见众多学子还站在他的门前,不由得将气撒在他们身上。
“开硕,别和那混蛋一般计较。”此时,从屋外走进来的刘三秒安慰张开硕道。
不说还好,刘三秒一说,张开硕一脚便踢在房门上,“疯狗!”
“就是条疯狗,所以你犯不着跟一条狗生气。”刘三秒劝道,“下次,我一定让他没脸见人!”
张开硕一愣,瞬间反应过来了。他看着刘三秒,问道:“这事是你干的?”
“当然!”刘三秒浑然不觉有何不妥,还在沾沾自喜道,“你没见刚才聂煜晨那小脸气的,都快冒火了!哈哈哈!”
“你笑个屁!”张开硕怒了,合着他这回是替刘三秒背了黑锅,他瞪着刘三秒,开口警告道,“以后离那小子远点,别在整他了!”
“什么?”刘三秒不解,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反正我告诉你了,你要是不听,后果自负!”张开硕白了他一眼,说道,“聂煜晨这次死里逃生,聂卫凌差点闹到皇宫跟皇上理论去!要不是宰相及时阻拦,非出事不可!再说了,黑衣人行刺殿下时,聂煜晨好像还救过殿下一命,你如果再整他,岂不是让大皇子背负不仁不义之名?”
刘三秒被他这么一说,连忙点头,倒不是怕大皇子背负骂名,而是听到聂卫凌差点闹到皇宫吓出一身虚汗,王朝上下,估计也就聂家人敢这么肆意妄为!而偏偏,皇室还没有办法!
这一次,都得归功于聂家祖上历代积累的财富,大一品官员,小到九品芝麻官。哪一个没收过聂家的厚礼?偶尔有一两个两袖清风的,那也有把柄在聂家手上握着!
就拿刘三秒来说,虽说他爹是京城太守,但聂家可是掌握着他爹曾经在塞外滥杀无辜的铁证!
聂家人,没一个弱角!
然而,此时此刻的聂煜晨正大步流星的走着,刚才那顿气出的,算是解恨了!
他不怕闹大,就怕事情闹不大,因为,他要是想以后在国子监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必须让那些整蛊他的人知道,他聂煜晨不是软柿子捏的!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天天如此,还反了他们了!
“少爷,刚才你太厉害了!”侍童高进紧跟在聂煜晨身边,只见他伸出大拇指,顺手拍起了马屁,“以后看那些人,还敢不敢对少爷您不敬了!”
“哼!”聂煜晨眉毛高挑,厉声喝道,“对付那些人,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一一味的容忍,只会让自己吃亏。”
“额?那少爷您为何一开始不这样做?”高进不解的问道。
“那是本少爷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跟他们见识啊!”聂煜晨长叹道,“事实证明,就得以恶治恶,方才有效!”
“少爷说的极是!”高进用力点着头,满嘴附和的说道。
此时,那姗姗归来的赵之云,当听到聂煜晨刚才的所作所为后,却是满脸错愕:聂煜晨什么时候变成泼妇了?
随后,他又失声笑了笑,好像他一直就是泼妇吧?记得上一次在后山,就是这泼妇咬着自己的肩膀,到现在牙印还没消掉!
此次事件过后,国子监上下对待聂煜晨的态度倒真转变了过来,一连好几天,聂煜晨再也没被人整蛊了。
重归平静的生活,聂煜晨心情大好,有时,他还会有意无意的和赵之云聊上几句,但对那晚后山的事情,两人都是只字不提,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国子监的课程还是那般的枯燥。
盛世王朝崇尚儒道,对于孔夫子的文化,举国都在盛传。
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驭,五曰六书,六曰九数。
而其中,令聂煜晨最感头疼的便是五射——骑术。
骑术课上,众人再一次哈哈大笑起来,看着从马匹上摔下来的聂煜晨,心数着,已经连续八次了!
“聂煜晨,你怎么就如此不招马匹待见呢?”一名瘦瘦的少年嘲笑道。
“唉,都说马通人性,人品不好的人,当然骑不上马了!”另一名胖胖的少年继续挖苦道。
虽然国子监上下不再恶整他了,但是言语上的挑衅和讽刺,偶尔还会听到一些。
“徐富贵,你说的没错,马的确通人性,像你就长着张马脸,怪不得能骑上去,估计马儿把你当成同类了吧!”聂煜晨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开口反击道。
徐富贵恼怒,立刻反唇相讥道:“马脸也比你这这张阴阳怪气的脸强!看你弱不禁风的样子,一会肚子疼,一会儿腿没劲的。你要不说你是男的,大家都以为你是女的呢!”
“哈哈哈!”
众人一顿大笑。
“哎呦喂,那你得赶紧回去问问你娘,你到底是你爹生的,还是你娘生的!别你爹生的你,还以为是你娘的功劳呢!”聂煜晨一副鄙夷的神情,惹得对方脸色一阵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