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逆转
其实当衣服拿出来的时候，赵天佑和赵碧柔两父女心头还很疑惑。
难道说，他们没有做手脚？
然后事实证明他们想多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袖子接合处肯定被做了手脚，以至于轻轻一拉就断裂了。
只是，他们虽然知道，但其他人不知道，一见到这情况，所有人都下意识安静下来。
然后理所应当的，就见到孙昊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随后一脸怒色的回过头来，对着送衣服上来的那个下人就是一巴掌。
“你是如何办事的，竟能让衣服损坏！”
那下人挨了一巴掌，吓得忙不迭跪下来，惊恐道：“老爷明鉴，这衣服我拿着之后，一直小心保管，根本就没有丝毫损伤过啊。”
孙昊拿着断掉的袖子，怒斥道：“那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人连忙磕着头，慌不择言：“老爷息怒，这衣服到我手里的确没有受到任何损伤，除非是送到我手里之前，就已经这样了。”
孙昊闻言更怒，一脚踹了过去：“胡说八道，这衣服，昨日赵掌柜送到我手里之后，我就立刻交给了你，你是说本官会故意扯断袖子了？”
那下人直接都被吓哭了：“老爷，小的，小的不知道啊！”
此时此刻，大多数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投向了赵天佑处。
他们不知道内情，看到现在这幅场景，肯定会以为，赵天佑他们送过来的时候，衣服其实就已经坏了。
但，毕竟都是在荣城做生意，倒是没人把这个想法说破。
只是，在场的，并非所有人都是荣城的人。
“孙大人息怒，我看那下人不像是在撒谎，而孙大人肯定也不会故意弄坏送给自己老母亲的礼物，如此结果不是很明显了嘛。”
“这分明就是赵家送过来之前就坏了，他们给大人的，分明就是一件残次品，许是大人对赵家太过信任，昨日根本就没有仔细查验。”
杜兴发娓娓道来，说得有理有据。
在座的人其实都是这么想的，现在一有人说出来，自然引来诸多的人附和。
“对对，很有可能是这样。”
风口一下子对准了赵氏父女，哪怕他们早有心里准备，现在也控制不住，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今日这件事情，若是坐实了，那无疑等于是公然得罪孙昊，在座的都是荣城各行业的龙头，平日订做衣服也都是在赵氏布庄，经此一次，以后再想订做衣服，自然会多考虑考虑。
好在，他们早有准备。
“杜公子，这话说得实在是太对了。”周允这时候站起来，和杜兴发遥遥相望。
这一嘴可是把其他人给弄迷糊了，这小子很是面生啊？
看座位，应当是和赵天佑一起来的，怎么不帮忙辩解，反而还赞同杜兴发的话呢？
杜兴发看着周允也面生，下意识问道：“你是何人？”
就见周允淡然道：“不瞒各位，在下目前只是赵家区区小书童是也。”
“关于杜公子说的这个事情，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示大家，县令大人手里的这件衣服，的确是坏的。”
一句话，让不少人心头一紧，这小书童看着和善，但却够狠的，一句话直接把事情坐实了，这是和赵家有多大的仇？
可紧接着，就听周允继续道：“但，这也并非是赵家故意为止。”
“实不相瞒，县令大人手上的那一件衣服，本来就是一个试验品，毕竟这一次是县令老母亲八十大寿，这可是高寿啊，必须慎重，衣服不能出现一点失误和瑕疵。”
“那么，在做衣服之前，先做一个试验的，打个样儿，很合理吧？”
众人一听，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这下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没人插话，继续听周允说。
周允继续说着瞎话：“也怪我，昨日多喝了两杯，以至于给县令的衣服拿错了，”
“真正该给县令的衣服，其实在这里。”
说罢，周允就拿起身旁的小箱子打开，而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件一模一样的衣服，摆在众人的面前。
“诸位请看！”
“这一件衣服乃是采用上乘蜀锦制作，上面的染料更是来自淮南府杜家的独家秘制，想来有过了解的，都知道杜家的染料是多么的珍贵。”
“而衣服的裁剪和缝制，更是出动了我们赵家最厉害，手艺最好的师傅，不眠不休，呕心沥血数个日夜，最终才能完成。”
“另外还有……”
周允就叭叭的说，众人听得云里雾里，听来听去记不住几个词，但听他说完，就觉得这衣服天上地下再无敌手，厉害得紧。
周允心头冷笑，你们这帮没见过世面的老古董，没见过带货的吧？
“……总之，一切都只是因为我的一个小失误，赵家愿意为此做出赔偿。”
“县令大人，如此珍贵的衣服，老太太看来也很喜欢啊，可还满意？”
老太太何止是喜欢，都已经被周允给忽悠瘸了，听到这话立马就回道：“满意满意，难为赵家如此费心了，不过是拿错了衣服而已，又不是什么大错。”
“还不快快给我拿过来。”
跪在地上的那下人到底还是有点眼力劲，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在衣服上抹了抹手，然后小心翼翼，郑重无比的接过，拿到了老太太的面前。
老太太拿在手里，下意识试了试，还挺结实，喜欢之情溢于言表。
再看孙昊，脸色着实复杂得很，既要做出高兴的样子，又压不住心头的怒火。
这到底怎么回事，本来挺顺利的，怎么让这小子一番话给逆转了？
老太太都说了，不是什么大错，再看老太太这喜欢的样子，孙昊要是敢揪着不放，这张脸也就别要了。
但是，周允还没完！
“今天，乃是老太太高寿，所以赵家决定，凡是今天在赵家订做一副的，全部打八折！”
如果说之前，在场的其他人只是在看戏，但是这一句话之后，就算全部参与进来了。
八折唉，在赵氏布庄订做一件衣服价格不菲，八折可是能省下不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