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通死灵(改)
青泥驿,驿馆内。
李献和汤圆并肩站在墙角,同时使用绝技“水淹七军”,向那个蚂蚁窝发动攻击。
终于,在强力水柱的冲击下,刚刚还不可一世、嚣张无比的蚂蚁军团全军溃败,就连老巢都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呼呼,我们两个太腻害了!”
汤圆跳起来拍了拍手,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
不过他这一跳,裤子顿时就褪到了脚踝处,露出了光屁股蛋和两条光溜溜的小细腿。
“呵呵。”李献轻笑一声,抖了两下,提起自己裤子,淡然道,“宵小之辈,吾观之,如土鸡瓦狗尔!”
弯腰给汤圆穿好裤子,一抬头,却看到了熟悉的场景。
墙头上,蓝田中候司空凝俏然独立,气质疏冷,正静静地看着自己。
“第几次了?”李献不由得怒火中烧,指着墙头的蓝田中候大声质问,“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对一个冰清玉洁、洁身自好、好自为之、知书达理的十二岁少年来说,是一种多大的伤害吗?”
司空凝目光在他和汤圆之间逡巡了一遍,狐疑道:“你们谁是十二岁?”
“我们两个平均十二岁!”李献叉着腰,无比理直气壮。
墙上的蓝田中候嘴唇动了动,半晌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她的脸憋得通红,目光中也透出几分慌乱,终于,她羞愧地憋出四个字:“我赔你钱。”
说完这四个字,她更加羞愧了,脸也更红了几分,心中开始疯狂自责。
啊,我果然欠缺基本的交流能力……为什么会脑子一热,说出这种话来?
我理应诚恳道歉,请求对方原谅的,现在却说出要赔钱的话!
这对于一位冰清玉洁、洁身自好的十二……二十岁男子来说,可能是一种更大的侮辱。
如果李献能听到她的心声,大概会激动地喊一声:“务必立刻马上多多地侮辱我,请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
然而他还没掌握相关的技能,因此只能装腔作势地自我斗争了一下,才宽宏大量地道:“既然你真心诚意地认错了,我就先大发慈悲地原谅你……你打算赔我多少?”
司空凝松了一口气,心中却还带着愧疚,因此没敢往下压价,试探着问:“十贯……不,十五贯……可以吗?”
“成交,折算成功勋打我卡上……”李献心情十分舒畅,感受到了做牛郎的快乐,“你来找我做什么,不会是专门为了偷看吧?”
司空凝这才想起正事:“有个死掉的神灵,想请你看看!”
“白看啊?”李献记起了之前的教训,先点了对方一句。
“……两千功勋。”司空凝咬牙道,“但只能先给你欠条。”
……
衙门前的街道上,一具尸体就蜷缩在李献的脚边。
看上去,是个冻死的乞丐,尸体表面还覆盖着一层寒霜。
乞丐死前是个夺舍体,现在则只是那个死去神灵用过的躯壳。
李献在自己身上掏了一遍,将竹筒装着的鬼蜂放在地上,又将正在吸收他灵性的肥火龙从肩膀上扯下来,丢在竹筒旁边。
谁知道刚刚脱手,肥火龙便嗖的一下弹了回来,又粘在他身上一阵狂吸。
“咕咕咕……”肥火龙瓮声瓮气地叫着。
翻译过来就是“吃吃吃”的意思。
这虫子吸收灵性的速度其实不算快,但架不住一天十二个时辰吸个不停,普通的八品灵媒根本养不起这么能吃的灵仆。
李献马上要尝试和死去的神灵沟通,这是个相当消耗灵性的苦差事。
所以李献要暂时中止肥火龙的干饭行为,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风险。
然而这货死皮赖脸的程度,超出了李献的预料。
连续扔了两次没能成功,李献干脆撩起一脚,将这肥虫远远踢了出去。
啪!
肥虫重重摔在十几步以外的石板路上,摔扁了点,像一摊火红色的粑粑。
但肥虫很快就缩回圆滚滚的模样,并迅速弓起身子,在街道上不断地蛄蛹,坚强地向李献这边爬过来。
趁此机会,李献点上香,照旧简单摆开一个通死灵的仪式。
他十指交叉,低头闭目,灵性感知轰然爆发,仿佛涟漪一般一圈圈散逸出去。
灵性的视角再次展开,斑驳瑰丽的光彩再次出现,并快速交织扭曲、重叠融合。
灵的世界在短时间内浮现成型,周遭所有事物都像打上了X光一般,变成了半透的状态,两个游荡的灵,呈现于眼前。
李献松了一口气,不愧是我!
他知道这里死了两位贵宾,一个是蓝田县不配拥有姓名的不良人,还有一个就是那屠灭了整个长乐驿、腐化领域的从神。
于是,他目光扫过那两个游荡的灵,想看看神灵死去的灵体究竟是什么样的。
然而,当他看清楚两个灵的外形容貌时,不禁一愣,同时脸色变得十分严肃。
两个灵都还保留着死前的装束,他们的装束一模一样,都是蓝田县的不良人!
……
县衙内,付县令背着手,在堂内慢慢踱步。
主簿站在桌案旁,替他续了一碗茶。
“信送出去了?”他忽然停步,看向门外的一棵海棠树,平静地问。
“送出去了。”主簿说道,眼神之中还带着几分担忧,“镇妖司在外边通灵,暂不知什么结果。”
“那个不良人,好像叫廖小乙吧,怎么样了?”付县令似乎对镇妖司的事情毫不关心,只问了一句那位幸存属下的情况。
“受了点惊吓,已经缓过来了。”主簿低声道,“大人体恤下属,着实令人佩服。”
主簿确实很佩服县令大人,不但记得每个属下的名字,而且是真心实意照顾下面的人。
只是,在与镇妖司合作的事情上,却一直让他无法理解。
县令大人似乎根本就不相信镇妖司的人,反倒宁愿舍近求远,向国子监求救。
付县令摆摆手,目光依旧深沉地望着远方。
……
县衙大堂一侧的班房,那个被同伴救回来,名叫廖小乙的不良人,此刻正坐在凳子上休息。
也许是受到了太大的惊吓,他的神情还有些恍惚,呆呆地盯着院里。
其余人都在各自忙碌着,没有来打搅他。
忽然,廖小乙感觉脖子上有点痒。
他下意识伸手挠了两下,却不想越挠越痒。
廖小乙挠得越来越用力,一直到挠出几条腥红的血丝,伤口在快速发白溃烂,渗出滴滴脓血,这才愕然停手。
他双眼呆滞了片刻,突然又恢复清明,只是表情神态,已经与先前的廖小乙完全不同。
悄悄扯起衣领,挡住脖子上溃烂的伤口和脓血,自顾自站起身,向付县令所在的二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