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怎样薅羊毛
南宫久走在队伍最前方，一边指挥人手帮忙搬动怪兽的尸体，一边脱下沉重的铠甲。
他的铠甲之上溅了一大片暗红色的血液，不过不是他自己的血，而是来自那些死掉的怪兽。
等到所有人进入城门，另一名队正蒋松推了推右眼上的黄铜眼罩，挥手大声下令：“紧闭城门！”
两头怪兽的尸体一个形如鬣狗，只是獠牙锋利、长尾如鞭，站着将近一人高；另一个是双足着地，尖嘴短臂，但双腿十分强健，也有一人多高。
南宫久抬头看了一眼那座巨大高耸的神像，一边擦拭着马槊上的血迹，一边向蒋松道：
“我们碰到了一头至少七品的怪兽，是个独脚毛脸怪，三只手臂，会使兵刃，那东西跑得很快，我们没能抓住。
“你通知巡逻的弟兄小心点，调整一下巡逻的范围，不要出城太远。”
丹城军会每天出城狩猎，其一是为了压制城外怪兽的数量，以防这些怪物聚集起来攻城；其二也是为了补充食物。
这些怪兽虽然外表狰狞可怖，而且凶残成性，但血肉之内灵性极为丰富，只要一两头就可以满足整座城数十人的三天消耗。
“是！”蒋松答应一声，忽然忧心忡忡地道，“外面的怪兽是不是越来越强了？”
“嗯。”南宫久点点头，“之前的巡逻从未遇到过七品的，现在也出现了。八九品的数量也在增多，以后只要我在，狩猎的次数从每天一次，增加到两天三次。”
整个丹城军，除了南宫久是七品武夫、副尉契苾不胡是武道八品，他们的战斗力较强以外，其余就只有蒋松、胡大眼、祁六郎、葛逻禄羯四个队正是武道九品。
普通士兵都只是平常习武操练的那点战斗力，只有靠演练的阵法，或者依靠城墙遮拦才能勉强对抗怪兽。
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开神窍的，可以修行的人毕竟只是少数。
不过丹城军很快就要增加一名副尉，以及两队人马。
人是左骁卫抽调过来的人，副尉是原先左骁卫一名校尉，叫楚二蛋，武道八品。
两队的队正都是九品。
“把怪兽血液拿一些给蓝医官，她种那种血藤需要。”南宫久完全解下铠甲以后，整个人轻松不少，继续道，
“这次回去以后，我得找点儿灵兵法器，和普通人就能催动的符箓，配发下去，提升一下普通士卒的战力。”
“朝廷给咱们划拨功勋了？”蒋松惊喜地道。
然而南宫久的回答却让他无比失望：“没有，你别忘了，咱们这个军并不在任何序列当中。”
“那……”蒋松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看看怪物肉能否换点功勋回来，还有兽丹。”南宫久显然早已盘算好了，他增加狩猎的频次，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在内，
“如果还是不够，我就去找广平郡公。”
眼下丹城军名义上是广宁驸马、广平郡公程昌裔节制，其实就是扯个程家的虎皮。
实际上一切事务，都归南宫久一人决断。
蒋松只能点点头，向士兵聚集的位置看了一眼，这次是八个人出去，伤了一半。
蓝观音正在替伤员处理伤口，并用草药清除怪兽爪牙造成的煞气侵染。
“多亏有蓝医官啊，不然咱们只能接受硬性减员。”
蒋松感慨一声。
确实需要增加普通士卒的战斗力了。
就在这时，正在拆解怪兽尸体的士兵突然欢呼一声，手里举着一枚血淋淋灰白色珠子，叫道：“兽丹，开出了一枚兽丹！”
南宫久和蒋松立刻走了过去。
灵界怪兽的血肉，已经证明可以补充灵性，滋补能力与人界的灵兽肉相当，而且更加纯粹。
不论武夫、力士还是武道修行者，都可以用这类血肉进补。
只是这些怪兽血肉之中蕴藏着一些原始的煞气，一次性食用太多会给肉身带来损伤。
少量食用的话，倒是可以通过自身的灵性或者气劲慢慢化解。
至于兽丹，蓝观音已经证明和妖丹相似，可以炼化滋养灵性，或者制成药物，也可以作为材料制成灵兵法器。
问题还是那个问题，兽丹之中蕴藏煞气，不可一次服用太多，做成灵兵法器也可能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副作用。
兽丹的价值比怪兽血肉高得多，但也更加稀少。
低品阶的怪兽，杀死三五头也未必能开出一枚兽丹。
反倒是品阶越高的怪兽，蕴养出兽丹的几率越高。
成丹也越大。
听到这边开出兽丹，正在帮忙脱卸铠甲的胡大眼也凑了过来，欣喜地问道：“城守，这九品兽丹能卖多少功勋？”
“不知道。”南宫久摇摇头，“没什么特殊属性的九品妖丹一般在六百到八百功勋，这个东西不知道有没有人会收。”
“大不了便宜点，我们卖五百，不行就四百，总有人肯要吧！”胡大眼道，“东西差不多的，就是费点功夫消磨掉煞气侵染罢了。”
蒋松摇头道：“首先咱们要让人相信这兽丹和妖丹有相同的功效，但是谁又会甘冒奇险亲身试验呢？而且咱们要先想一个，能把东西送回人界的办法。”
胡大眼点点头：“也对啊，哎……”
他有点失望地叹了口气。
……
清晨，玉浮观。
经过一夜的休整，昨日的大雨终于收敛了一些。
但依然有淅淅沥沥的雨点从天空飘落。
李献早早起身，撑了把伞出门。
走到坊门口的时候，他略略犹豫了一下，在想是先去县衙述职，顺便澄清一下自己的死讯呢，还是先去巡夜司领取制服装备？
如果按照先来后到的原则，他应该先到县衙述职，然后再去巡夜司。
而且巡夜司这个衙门与其他衙门不同，在巡夜司供职与其他衙门供职并不冲突。
巡夜司中人员仍旧归属原有衙门，并保留职务身份。
只有在统一行动，或明确任务指令时，才会暂时脱离原属衙门，直接受巡夜司上级调遣。
当统一行动或者任务结束，便直接解散，重新回到原属衙门。
而平时，巡夜司也不会干涉属下的任何行为，巡夜校尉和守夜人们可以单独查案办案，或者在原属衙门的配合帮助下进行，完成案件以后正常评叙功绩，领取功勋。
至于这一部分功勋，巡夜校尉和守夜人们如何与各自所属的衙门分配，巡夜司也并不干涉。
所以，李献说是调入了巡夜司，实际上仍然是万年县衙的人。
只是拥有了巡夜司的额外身份，也有了一个正常获取功勋和用掉功勋的渠道。
怎么有点像之前十二保的升级版？
“这个巡夜司，怎么看怎么像是各大衙门合伙攒出来的啊……”
李献思忖着自语道，“就是那些原本和功勋不沾边的衙门，一起拼凑出来的，一个可以搞功勋的平台嘛……”
这些原本和功勋不沾边的衙门，比如太常寺、詹事府、都水监、内侍省等等，包括京兆府、万年县，现在可以借助巡夜司，一家出一两个修行者，再将本衙门原有的权限、便利、资源全都发挥出来，用尽一切办法转化成功勋，在这场盛宴之中分一杯羹！
巡夜司或许就是个为了各方利益平衡，而弄出来的怪胎，怎么看都一副混乱而不能长久的样子。
但李献隐隐觉得，孟关山那个人，不会任由这种情况持续下去的。
这样的巡夜司虽然底子无比松散，但从它的权限和架构来讲，其实潜力比镇妖司高得多。
就看到最后，是各大衙门利用巡夜司搞功勋，还是巡夜司整合各大衙门的资源，集中干一波大事了……
念及此处，李献决定，先去巡夜司！
在薅巡夜司羊毛，和薅万年县羊毛之间，李献选择和废话文学大师合作，薅所有相关联衙门的羊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