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单枪匹马横穿深渊
“哈哈哈哈，老子单枪匹马横穿深渊，天下谁能比肩？！”
一身邋遢的老者仰天长笑，一把扯开身上的破烂衣物，又抹掉脸上层层挤压的皱纹，顿时露出一张胡子拉碴、颇为疲惫憔悴，但还算年轻的面孔来。
碎界深渊的尽头，如同一条黑暗巨蟒的尾巴，在此收束成细细的一道裂隙，至此为终点。
司空无敌满身畅快，只觉数月以来的压抑和憋闷，在这一刻得到了完全的释放！
虽然尚未在此界找到返回灵界的道路，但他已经有种大圆满的感觉，剩下的路途，便只是单纯的探索和发现，而非挑战。
从灵界闯入冥界，在冥界杀入恶门进入深渊，接着便硬生生将深渊杀穿，一路之上不知杀死多少深渊魔物，直到进入此处，到达深渊的尽头。
这或许是……不，这绝对就是一项前无古人的成就！
因为，应该不会有如此强大的同时，又如此……无聊的人。
司空无敌想着，心情无比振奋。
然而，就在他志得意满之时，却见前方深渊尽头的那道裂隙之中，隐约露出一块棱角分明的灰色物事。
这地方都是嶙峋自然的石壁，那东西隐藏在裂隙之内，平直的棱角和表面，看起来便显得颇为突兀，显然是人工打造之物。
砰！
司空无敌一拳打碎周边的怪石，抓住那东西，硬生生扯了出来。
那是一块石碑。
石碑多有破损，各色血迹斑驳，并有几处轻微的裂痕。
正面写有一列俊逸雄浑的大字：
李药师自恶门至此一游！
司空无敌：“……”
李药师……李卫公，你老人家这么闲的吗？
刚才那股天下第一人的兴奋，瞬间萎靡下去。
只是他完全想不通，李卫公不去给大唐开疆拓土，怎么会闲得无聊跑到深渊来“到此一游”？
忽然，司空无敌脑子里闪过一个既荒诞，又令他毛骨悚然的念头：
或许……李卫公这就是在给大唐开疆拓土呢……
平定了南方，灭了东突厥、攻取吐谷浑以后，再扫清深渊吗……
司空无敌想到那个神将辈出的时代，那个气吞万里如虎的大唐，便越发认定这个猜测可能是真的。
毕竟，大唐排名靠前的这些门阀之中，都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
太宗，曾经有个出兵灵界的计划。
只是唐军始终未曾找到一个合适的跳板——一个至少要能容纳四百万兵马民夫的跳板。
丹城不行，高句丽的安市城也不行，它们都太小，只能作为先锋堡垒，无法承担中军城寨的需求。
所以这个计划最终被搁置，并一直到现在也未被拿出来讨论。
带着这样的疑问，司空无敌不再继续停留于此，跳出深渊，进入了这片碎界。
……
丹城。
柳柳在城池的一角开辟了一块土地，将自己带来的几种毒草种子全部种下去。
这是个被城墙遮挡，半阴半阳的土地，刚好适合这些不同种子的生长。
忙完这些，柳柳直起纤弱的腰来，惆怅地叹了一声。
这时脚步沙沙，柳柳循声望去，蓝观音缓步走来。
“帮你找了个巫祝，你要吗？”蓝观音道。
……
玉浮观的偏殿，角落中，多了个小小的供桌，一个小小的神龛，以及一尊小小的神像。
牛黑子正在供桌前认真地洒扫。
李献看过以后，点点头道：“这个柳柳我知道，假道是诡弁吧？”
在碎界因为灵性耗尽，快死翘翘的那次，神灵界的好朋友们，帮他找了三个诡弁一门的神灵，虽然最终与崔珏签订了契约，但李献还记得另外两个。
郑举举和柳柳。
郑举举还赞助了自己一个易容术呢！
所以他对这两位，还是颇有亲近感的。
毕竟差点就被自己收集到神窍世界了。
牛黑子点点头。
他现在已经可以重新入道，修行诡弁。
但还缺一个九品神蜕。
不过这好办。
李献道：“有个挣功勋的机会，一个月五百，你要干的话我现在可以帮你弄个神蜕过来，等你挣了功勋再还给我。”
牛黑子一愣，讷讷地道：“这……真的吗？”
“嗯，你认不认识其他的巫祝？”李献问。
“认识几个。”牛黑子老实说道，“不过，我被镇妖司抓了以后，便没来往了。”
“联系上他们，问问他们知不知道‘神灵阴会’，就说你手里有个小玩意想出手。”
说着，李献掏出一个紫黑色铜铃，是那天晚上，附身邝六郎的虎妖从仇准尸体上扒下来的。
虎妖被锤死以后，李献拿到这铜铃，以及《封天符箓》。
当时不知道这铜铃有什么能力，后来摸索清楚了，这是个精神类的法器，摇动铜铃时，铃声能够让人摒除杂念，专注于一点。
反噬能力是，一旦铃声停止，便会在一段时间内，杂念纷至沓来，让人无法集中精神。
在精神越充沛时，这种反噬越小，精神越是脆弱涣散，反噬越强。
所以用这玩意必须要有个度，消耗精神要适可而止。
仇准大概用这玩意辅助画符，李献还没来得及找荀羽验证过。
当然，这东西使用场景应该相当广泛，几乎没有什么限制。
不但荀羽可以用，阿悉结丘在锻造之时也可以用，能够更好地帮他找到“活点”。
星判、压胜、丹青师都能用。
但凡需要集中精神的，这紫铜铃都有不错的辅助效果。
李献打算这几天就找阿悉结丘认证一下，看看属于几品法器。
他自己估测应该达到了八品的水准。
牛黑子接过那铜铃，迟疑着问：“然后呢？”
“然后让他们带你加入神灵阴会，就在里边待着，搜集整个阴会的所有情报，随时向我汇报。”
李献伸出一个巴掌，继续说道：“一个月五百功勋，线人费。当然，如果你能找到多个神灵阴会，而且互相之间聚会时间不冲突的话，你也可以同时在多个阴会卧底，每个每月五百。”
牛黑子瞪大双眼，五百功勋？
这东西的行情他还是知道的，张屠户已经向他讲解过了，眼下相当于一百贯钱！
“好……好的。”
说罢，牛黑子便低头出了门。
李献回到院中，司空凝刚刚从他的屋里出来，手里正抱着几件他换下来的衣物。
司空凝双手的袖子都挽了起来，露出一截莲藕似的手臂，清冷的皮肤在余晖之下，泛着晶莹的微光。
就在这时候，玉浮观的门口，出现了两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