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验证
茅草屋燃烧起来的一刹那，桃溪堡外，手持长弓的卢太升，便骇然愣在那里。
只见整个桃溪堡都在变得扭曲，就像水中的倒影一般倏然破碎，最后化作一片氤氲而起的烟雾，将整个村庄、后山、树林和部分田亩全都笼罩在内。
卢太升张大了嘴巴，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刚才就已经看到了李献，双方隔着桃溪堡的石牌坊，只有不到二百步的距离。
此刻李献也被吞没在了烟雾之中，卢太升想要喊点什么，但一个字也叫不出口。
直到最后烟雾散去，后山依旧是后山，树林仿佛茂密了一些，但桃溪堡却霎那间变成了一座空无人烟的村落，所有的建筑虽然仍旧保持着原有的位置和布局，但全都变得腐朽、残破不堪，甚至有一部分已经坍塌。
似乎已经有数年不曾住过人了。
啪嗒。
卢太升手里的长弓掉落在地，他整个人彻底懵了。
……
“别慌！”
村里，李献向费穆安慰道，“只是个小小的验证，只要排除掉某个猜测就行了。没事的，没事的……”
说到最后，李献已经越来越没了底气，脸色也逐渐凝重起来。
村里的雾气越来越浓，隐约可见一些人影在雾气中僵硬地挪动着，向他们这边走来。
李献看到那座茅草屋仍然在燃烧着火光，他连忙奔走过去，脱下裤子便向火焰的根部精准尿去。
嗤嗤嗤……
火焰与淡黄色的清晨第一泡排泄液接触，顿时熄灭了一小点火光，腥臊的水汽蒸腾起来，刺鼻的气味立刻给了李献反噬一击！
古有布鲁塞尔小于连撒尿灭引线，今日我长安李献也要水淹破茅屋。
不对，我才是古代。
李献憋气发力，小水枪奋力滋出，但很快便因膀胱排空而被迫疲软下来，滴滴拉拉洒了一片在鞋面上。
李献：“……”
茅草屋的火势越来越大，很快便将这堆柴火搭建而成的建筑吞没。
消防水压不足的后果，真的很严重！
李献四目看了一圈浓雾之中，桃溪堡不断扭曲虚化的景象，从中吸取了深刻的教训。
“验证得如何？”
突然，费穆冰冷的声音略带扭曲地从背后传来。
李献提起裤子，循声扭头，见费穆的身影也随着村庄的模糊而模糊，看起来时近时远，飘忽不定，形似鬼魅。
好在，从对方身上传来的灵性气息很稳定，也很正常。
“验证出来了。”李献龇牙一笑。
“排除掉那个猜测了吗？”费穆又问。
“那倒没有。”李献笑道，“证实了。”
费穆看了眼四周，聚拢过来的村民越来越多。
虽然看不清他们的面目，但能够明显感觉到那种诡异的压迫感。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盯住李献，问道：“你是灵媒！其实你早就发现这里的问题了，对不对？”
李献一摊手：“发现问题不代表确定问题，你看我这不是在进行大胆验证吗？不管结果怎么样，至少确定了，是不是？”
“呵呵。”费穆显然没有他那么碎嘴的诡辩技巧，只能冷笑以对。
“你看，如果不进行验证的话，咱们一颗心始终悬着，多难受啊！现在好了，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死了。”
费穆：“这好吗？”
“至少不用悬着了……”李献再次摊手。
费穆蹙眉道：“废话少说，现在还能不能出村？”
李献摇摇头：“我不确定，但我选择等变化结束再说。”
费穆站在原地迟疑了半晌，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这个灵媒。
然而周围的村民越聚越多，渐渐围拢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扭曲模糊的肥胖人影，从影影绰绰之中挤了进来，惊恐怒吼道：“你们在干什么？你们想要害死我，害死整个桃溪堡的人？”
是尹令，他不知何时出现了。
尹令冲到二人身边，一手攥住一人的手腕，口中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他们还用我们害死吗？”李献嗤笑一声。
尹令一愣，叹了口气道：“雾快散了，快跟我来！”
说着，他便拉扯着二人，拼命挤开那些面目扭曲的村民，一路狂奔，返回到昨夜所住的小屋之中，砰的一声关紧了大门。
奇怪的是，那扇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大门一旦关闭，四周飘散的雾气便迅速消失。
所有的扭曲和模糊，也立刻恢复正常。
“我一发现村里的变化，便立刻出来找你们。”尹令擦拭着额头的大汗，心有余悸地道，“
幸亏你们没有尝试出村。”
李献好奇地问：“如果出村的话，会怎样？”
“不一定。”尹令道，“但有一点是确定的，你们肯定无法离开。如果你们尝试走出那座石牌坊，最后可能会出现在桃溪堡的任何一个角落。
“你可以理解成迷宫，也可以认为是鬼打墙……”
李献插嘴道：“那我可不可以理解成海市蜃楼？”
胖子一怔，向他注视了两秒，说道：“可以这么理解……你知道得比我想象中要多得多。”
“呵呵，略微知道一点，一切都还需验证。”李献云淡风轻地一笑，仿佛对外面的诡异状况毫不在意。
但一听到“验证”二字，始终在旁静静倾听的费穆，便忍不住嘴角抽搐。
李献接着问：“如果出现在其他地方，又会怎样？”
尹令倒是没有隐瞒，十分坦白地道：
“目前这间屋子是暂时安全的，但除此之外我便不能保证了，有些地方甚至极端危险。
“所以，如果你们尝试走出石牌坊，却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现在或许已经死了！”
不过这种恐吓没有起到什么效果，李献反而觉得挺有意思。
他余光瞥向费穆，见对方没有争抢提问权的意思，便继续秉持深刻挖掘情报、广泛收集信息的原则，向胖子问道：
“那接下来会怎么发展，我们要怎么做？”
胖子摇摇头：“什么也不做，等待这次大雾散去，海市蜃楼会重新修复的。”
闻言，费穆的目光不由得瞥向李献。
又被这小子押中了。
果然，什么都不做，等待变化结束是正确的选择……
有时候菜鸟的狗屎运，反而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