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再次验证
卢太升那货在村外放箭点火，费穆是亲眼所见。
所以李献也没遮掩，耸耸肩承认了这一点。
“你也有？”他同时反问。
费穆露出一抹苦笑：“我和你们吃公门饭的不同，就靠积攒这点功勋换资源，怎么可能再分出一部分请个帮手。”
李献笑笑，对方猜中自己是吃公门饭的，也没什么稀奇，他并未刻意隐瞒这一点。
“那你准备怎么和外边联络？”李献问。
“用符箓。”费穆谨慎地道，“有一类符箓的功能是追寻灵性进行定位，你应该知道吧？”
这是基础知识，李献自然知道，荀羽之前仅会四种符箓，其中就包含这一类的定位符。
“我在外边留下了一个具有灵性的锚点。”
费穆的话点到即止，但李献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通过类似定位符的符箓，对那个锚点进行追踪。
如果能够顺利追踪到，那至少说明此处并非完全封闭。
倒是值得一试。
果然，任何大道修行到了七品，多多少少都是有点底牌的。
九品升八品的门槛很低，除了一些硬性限制因素，比如契约神灵的品阶上限外，只要是正常人基本都能达成。
最多耗费点时间，或者多走几遍弯路。
但八品到七品，就多少需要一点资源的积累了，在这个积累的过程中，很多人都会在有意无意中，给自己攒出一些底蕴，作为保命的本钱。
李献点点头，他也想知道这个海市蜃楼形成的“鬼打墙”到底能否被灵性穿透。
“那就验证一下！”李献呵呵笑道。
听到“验证”二字，费穆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太自然。
……
村外。
躲在暗处的卢太升眼一花，原先还破败得仿佛多年无人居住的破烂村庄，突然间又恢复了“原状”。
一些村民又三三两两从村内走出，带着各自的家伙式，一路谈笑着向田间地头走去。
他既诧异又兴奋，连忙掏出准备好的“狼烟木”，快速点燃。
狼烟木作为联络道具非常好用，携带方便，使用便捷，而且效果立竿见影，数十里外都能轻易发现烟柱信号。
很快，点燃后的狼烟木升腾起黄褐色的烟气，形成一道聚拢的烟柱笔直上升。
卢太升并未让狼烟木燃烧太多时间，等烟柱上升到一定高度以后，便将其熄灭，过了十五息又点燃，如是者三，就是一段完整的联络信号。
只要李献在这段时间抬头看一看天空，便一定能发现，从而给出回应。
但这是建立在，村内村外视线不受阻隔的情况下。
就在卢太升点燃狼烟木的同时，李献与费穆两人，也走出小屋，来到室外空旷之处。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天色辽远空旷，一碧如洗，观之令人心旷神怡。
不过此时并非观赏天空的时候，他从兜里掏出一截巴掌长的狼烟木。
那段黄黑色的木条，隐隐散发出刺鼻的硫磺味。
约莫是炮制之时，添加有相应的成分。
“狼烟木？”一旁的费穆盯着这根木条，好奇地问了一句。
他显然并未见过，但是有所耳闻。
李献点点头，将狼烟木点燃，立刻有黄褐色的烟柱升腾而起，在这碧蓝的天空之下，无比清晰明显。
四周的村民对此并无反应，依然遵循着某种既定程序，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三次点燃熄灭以后，李献望着天空静静等了片刻，没有等到应有的反应。
“验证失败？”费穆此刻倒是戏谑了一句。
谁知李献摇摇头，道：“验证成功！”
他看了看费穆又期待又不解的神情，龇牙一笑：“我验证的是狼烟信号无法传递出去。”
费穆脸一黑。
他感觉这人就是个魔鬼！
……
黄色的符纸在空中燃烧，随着费穆打出响指，那张燃烧着的符纸，便于半空向某个方向飘去。
并未看出有受到阻隔的样子。
那符纸似乎刻意控制了燃烧的速度，等飞到村子边缘的时候，才堪堪烧到一半。
但是，就在即将飘出村外的一刹那，燃烧的符纸凭空消失了！
“灵性未被隔绝，实体无法离开！”
李献仰望着符纸消失的位置，提出了他的结论。
费穆颔首，表示赞同。
“唉，费先生，你们这种符箓，如果烧掉了一半，再点燃还能继续用吗？”
李献突然脑洞大开地提出了一个疑问。
本以为会得到一个否定的回答，谁知费穆点头道：“只要灵性尚未消散，便仍可使用。但是符文一旦不再完整，便很难再长期维持。”
双方已经是合作关系，费穆便没再拒人于千里之外，对这种一般性的问题并不排斥解答。
但他似乎并不想在符箓的问题上继续深聊，刚回答完便转而问道：“下一步怎么办？”
“等。”李献竖起一根手指。
说罢便返回那座小屋。
费穆一言不发，跟随进入。
不过他最多等到中午，等尹令回来。
……
桃溪堡外，一棵老槐树下。
卢太升不死心地又点燃狼烟木试了两次，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这才确认这座村子真的出了极大的问题，可能已经与外界彻底隔绝！
卢太升并不敢贸然进去查探，只能向巡夜司通报求援。
他从兜里摸出一张宣纸，又取出一个装满牲畜的小瓷瓶，蘸了血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等到那些血红色的字迹消失，这才将东西全都收回兜内。
刚准备离开，他头顶的老槐树上，一只喜鹊“喳”地叫了一声，扑棱棱扇了几下翅膀。
这动静将卢太升吓了一跳。
他气得拾起一块石头，便朝树上扔去。
“喳！”
喜鹊一声尖锐的鸣叫，扑扇着翅膀腾空而起，绕着卢太升愤怒地啼鸣了好几声，这才飞走。
“这贼鸟！”卢太升低骂一声。
……
长安城，巡夜司。
月堂内煮着茶汤，浓郁的茶香在屋中飘散，给人一种馥郁芬芳之感。
孟关山正在接待一位来自国子监的客人。
正是上次受他之托，去往碑林帮他查看某座石碑的世交。
两人闲谈了一会，那世交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来，说道：“说句实话，这碑上的书法并无什么特别高明之处，又被丢弃在一角杂草之中，难怪整个国子监几乎无人知晓。”
孟关山双手接过，展开粗略一扫，果然发现了他想要的内容！
这时，他身侧桌案之上，一张宣纸缓缓洇出一行浅淡的字迹，但不知为何，那字迹尚未完全显现出来，便又悄然消失，似乎从未出现过一样。
孟关山对此毫无察觉，又将那抄录的碑文看了两遍，完全印证了他的猜想。
心中激动之余，拉着那位世交说道：“你算帮我大忙了。中午我请人做了饭菜送来，你留下吃杯酒再走！”
那世交也不推辞，笑呵呵地答应了。
孟关山立刻告罪起身，带着那碑文的抄本走回公案，将其折好夹在桌上那本《游记之四》的某一页中。
他下意识瞥了一眼桌上摊开的宣纸，见并无字迹，便没再多看，将《游记之四》放回，又去同世交说话。
“对了。”那位世交突然说道，“最近光州的消息你可听到了？”
自从何鸿雁逃离以后，孟关山已经好几日未曾关注那边的消息。
闻言便问道：“什么事？”
“陈州兵前夜突然过淮水，夜袭了叛军两座大营，斩杀光明教前天王，你说奇怪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