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初见朱祁钰
正午时分。
午门之外。
周寿主仆两人一人手中抱着一个小小的暖炉。
万贞儿拧眉盯着前方:“少爷,你听谁说的大小姐……贵妃娘娘今天要出宫的?”
周寿咂摸一下嘴:“刚我遇到的那个就是以前宫里认识的一个小太监,他说的。”
两人刚刚吃完饭准备回去的时候,正好遇上了一个小太监从余家回来,说是去送东西,周寿多嘴问了几句才知道,姐姐周稚今天被安排出宫,点名要住在余家。
这能行吗?
自己跟余家这关系,别说是住在余家了,就算是在余家门口路过,余霜都会出来朝自己吐口吐沫。
所以还是不讨嫌,老早的在这里等着比较好。
“等到老姐出来,咱们先去给他找个客栈住下,等到以后挣到钱了,咱们买个宅院,让老姐好好生活,现在的话……寄人篱下还不如出去住环境比较差的客栈。”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余姐姐挺好的。”
万贞儿仍在吃肉,嘴里塞的满满当当的,口齿不清的回答。
周寿白了她一眼,这小妮子在余家肯定过得好啊,余霜又不会对她有意见。
不觉间,半个时辰过去。
周寿望着空荡荡的午门内,抓了抓脑袋:“好家伙,怎么还没人来?别是搞错了时间吧。”
万贞儿抬手摸了摸周寿的暖炉,发现他的暖炉凉透了,就把揣在怀中的暖炉拿出来跟他交换。
“不用,我不需要。”
周寿给她塞回去,继续盯着午门。
又是一刻钟过去。
“不等了!回去。”
周寿大手一甩,转身就走。
连个具体的消息都没有,这样等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还不如早早地回去,把家里归置归置,托人去皇宫内打探一下消息。
周寿虽然现在是人见人打,但秦桧还有仨朋友呢,周寿这能用得上的人也有,只是之前没有想过而已。
哐~
周寿刚转身,午门内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锣声,吓的周寿一个哆嗦,下意识的将万贞儿搂入怀中。
两人转过头才发现有一队兵马从门内走出来,正中心的就是一个巨大的轿子,八抬大轿算不上,但镶金边的……可是很少见的。
“这人是谁啊!这么大排场?”
“少爷,咱还是走吧,别看了,说不定惹不起。”
万贞儿连连摆手。
周寿皱了下眉头:“走吧,先回去吧。”
一路回到小院外。
周寿盯着小小的院门,忽然皱起眉头:“有人来过。”
“少爷怎么看出来的?”
“还是个女人!”
“少爷,你别吓我!我怎么看不到!”
听到周寿的话,万贞儿小脸拧在一起,紧紧地抓着周寿的手。
周寿故作高深的眯起双眸:“贞儿,我不光能看出来是个女人来过,我还能看出来这女人气力不凡!”
“啊!少爷你别吓唬我了。”
万贞儿把脸埋在周寿的咯吱窝,小心的转头看向院门。
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时,周寿哈哈大笑,拽着她来到门口,指向院门下方鞋印:“这么小的脚,还把门踹的裂了个缝,这不是看的很明白吗?”
“少爷!下次说话不要这么大喘气!”
闻听此言,万贞儿皱起琼鼻,狠狠的跺着脚,气鼓鼓的去打开院门。
下一刻,她愣在原地。
“怎么了?”
周寿笑着来到她身后,一样是愣在原地。
小院中不知何时多出来了十几人,每个人都身着铠甲,腰挎长刀,一脸寒光,目光凝聚在万贞儿与周寿两人身上。
完了,别不是要刀我!
不对啊!
朱祁钰跟姐夫关系现在应该还没有舞刀弄枪的地步啊!
那是姐夫回来的时候朱祁钰才变性的啊。
“各,各位,有何贵干?”
周寿咽了下口水,悄无声息的将万贞儿拉到自己的身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
十余人一言不发,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回来了?”
正这时,屋内传来一个粗狂的声音。
周寿闻声面色微变,喃喃道:“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紧跟着,屋内走出一名男子。
男子身长八尺,魁梧异常,手中正捧着一碗茶,看样子是刚刚在这个小院内转悠了两圈儿。
瞧见男子相貌的瞬间,周寿失声惊呼:“皇上!?”
“皇上?”
万贞儿面露震惊,抬手指向朱祁钰,刚要张嘴说话,俩眼一翻晕了过去。
普通寻常百姓基本不可能见到皇上,皇上出现在家里这样的情况,谁能想的到?承受不了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可怜周寿,连忙把万贞儿横抱起来,轻声呼喊着:“贞儿!”
“只是有些激动,让她休息休息就好了。”
朱祁钰微微一笑,招手示意周寿坐在自己的身边。
娘嘞。
这家伙忽然来找我,想干什么?
别不是想着斩草除根吧。
周寿心里七上八下的,只想着转身就跑,可一抬头就瞧见了那十几名侍卫,这时候就算是想跑,也跑不过他们,没准儿走出去没几步就会被抓回来。
“怎么?还有你周寿不敢做的事情?”
朱祁钰也是看出来周寿心中的害怕,笑着说道。
周寿闻言当即梗着脖子:“谁说我不敢?”
说罢,他抱着万贞儿三两步来到朱祁钰身边坐下。
上一世,没有皇上,遇到最大的也不过是公司的领导。
这一世,有皇上,但是他没赶上过。
严格来说,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皇上这样的人物。
没来到朱祁钰身边,周寿害怕的是那十几名侍卫,可来到朱祁钰的身边,他就感觉到了几分威压。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坐在朱祁钰的身边,仿佛周围有一个天然的屏障将两人笼罩了起来,那是绝对安全的感觉,可在这一份安全之下,朱祁钰就成了最为可怕的存在。
呼,吸,每一次轻微的动作,周寿都觉得朱祁钰正在盯着自己,就连脑海中在思考的事情也逃不出朱祁钰的眼睛。
“那缝纫机是你制作的,还是你见到能工巧匠制作的?”
朱祁钰微笑着询问,无论是面色还是声音都是那样的和蔼,但组合起来就是让人感到不自在。
不对。
应该说是感觉到恐怖。
朱祁钰就像是一条毒蛇,正在死死的盯着周寿,稍有不对便会一口咬在周寿的身上,至死方休。
犹豫再三,周寿低声说道:“是我做的。”
他相信,只有可以产生价值,才能被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