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坑货
灵石散发着生气，与寻常石头有着显著的区别，让人一眼便能将两者区分开来。
这个摊位已经接近坊市未尾，才能让凌迟捡漏，在坊市前面一段也有卖灵石的，只不过都早早就被买走了。
灵石可是紧俏物品，只要放在那里就没有卖不出去的，所以凌迟赶快冲了过去，晚一步说不定就不是自己的了。
“嘿，这位师弟想要点什么？”
摊位是张不知从哪搬来的八仙桌，桌子后面坐着一名黑衣弟子，见凌迟径直朝这边走来，眉开眼笑问道。
虽然他这么问，但从凌迟眼神中他当然能知道眼前这位师弟的目的。
一般来说杂役弟子是用不上灵石的，但总有那么些人，将其当成灵丹妙药，好像只要有灵石，就可以进入外门一样，这种人傻钱多的师弟，在坊市是很受欢迎的。
“我这里的东西那绝对是物有所值，不敢说价格是最便宜的，但这质量可一定没得说。”
这位师兄长得一副精明劲，豆子般大小的眼睛滴溜溜直转，先将自己的东西夸了一遍，好像不买就是你吃亏一样。
“这怎么卖？”
直接指着那块灵石，凌迟知道他看出了自己的目的，也没有拐弯抹角。
“师弟好眼光，这块灵石是宗门刚发下来的，我也是手头太紧，只好忍痛拿出来换点零钱，五百两银子，师弟你看怎么样？”
摊主报出了一个还算公道的价格。
灵石的市场行情凌迟肯定事先有所了解，根据灵石的使用情况，蕴含的灵气有多少，价格自然也有所不同。
如果这枚灵石真如摊主所说，是宗门刚发下来的，虽然贵了点，但也可以接受。
“那我得先看看，万一你骗我怎么办？”
凌迟一点也不委婉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虽然听不惯他的语气，但摊主也知道这是必要步骤，并没有理由反对。
凌迟拿过灵石，侧着身子，躲开摊主的视线，舔了舔嘴唇，暗暗沉下心神，一个丑陋鬼头出现在他的“视野”。
要买灵石的前提是自己可以使用，所以得先试试。
“饿鬼道诀！”
默念一声，鬼头的嘴打开一条缝隙，一缕精纯灵气从灵石中脱离，从凌迟小腹钻入，通过鬼头转变为混沌灵气。
“嗯！”
凌迟哼哼了两声，太爽了，根本停不下来，本来只是想要试试，可一个不注意，转眼间便直接将灵石中的灵气吸收了近一成。
体内灵气活跃，向炼气第二层飞跃了一大步。
不好！
凌迟猛然惊醒，饿鬼道诀瞬间停止运转，中断了灵气的吸收。
好险，差点给吸没了。
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凌迟轻舒了一口气。
有想法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就在下一刻，他便如变脸一般，脸色骤变，眉毛都立了起来，眸子里尽是怒火。
啪！
将灵石直接砸在桌子上，桌面被砸出一个浅坑，一声巨响平地而地，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摊主抖了两抖。
怎么了？
桌子后笑吟吟的摊主愣住了，不知眼前这位突然发什么疯，但只是愣神片刻就反应过来，接着便被狂怒所取代，他可是堂堂外门弟子，居然被一个小小杂役在自己摊位上闹事！
还有没有天理了，这说出去让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念头至此，一股气势从摊主体内喷涌而出，有如平地风起，赫然是炼气三层，比凌迟高了整整两个小境界。
“小子，我对你客客气气，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以为是在宗门内，所以就可以为所欲为不成？”
修士真发起火来，声音真是大得可以，一下便将周围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我滴个乖乖！
凌迟小心肝一颤，炼气三层也太可怕了，气势压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不过周围的目光给了他鼓舞，当即将他那不宽厚的小胸膛挺了起来，示威一般地在桌子上又拍了两下，凶焰不减，大声喝道：
“还问我什么意思？你个卖假货的奸商，居然拿用过的灵石充当新货，是看我境界低微好欺负吗？”
灵石的确用过，是谁用的就不知道了。
摊主师兄气极，他这枚灵石可是宗门新发下来的，怎么可能用过？第一时间就觉得凌迟在胡搅蛮缠，不想和他废话，目中寒光闪烁，直接一掌盖了下去。
“哇，救命啊，杀人了，还有没有规矩？卖假货还说不得！”
凌迟二话不说，直接哇哇大叫。
摊主师兄那一掌生生被众人用目光止住。
修行不易，宗门允许这坊市的存在，本来就是为了方便他们这些弟子，所以诚信交易是基本。
你说你要卖假货，一直没被发现也就罢了，可被揭穿后还想要“杀人灭口”这种事却是今人不耻，一旦被发现，必将进入坊市黑名单。
摊主师兄正是明白这个道理，虽然自己的灵石肯定没有问题，可一旦出手，那主动权就不在自己手里了。
莫非这小子的目的就在此？
嘿嘿，幸亏没有上当。
他心里有些小得意，看向凌迟，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仿佛在说：小子，我就是不上钩，计划失败了吧？略略略……
“卖假货居然还笑，要不要点逼脸！”
凌迟根本不吃他那一套，现在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在坚强的后盾下，凌迟更是嚣张，直接抓起桌上的灵石举过头顶，吆喝道：
“来一来看一看了啊，这位师兄的这枚灵石明明是用过的，他却向我要价五百两银子，这不明摆着坑我们这些萌新小师弟吗？幸好我还有点眼力见，要是换个人，岂不是亏大了？”
凌迟践踏着自己的节操，脸不红心不跳地胡编乱造着，顿时赢得了人心。
其实检验灵石是否是新的，可以直接从外表看，只是差别太小，很容易判断错误，众人便是认为凌迟用了这个方法。
只不过这还不是众人坚定支持他的原因。
检验灵石，除了之前的方法外，还有一个简单又准确的方法，那便是用它来修行，在吸收灵气时能自然感觉到灵石里剩余灵气的多少。
若眼前这名蹦跶得这么欢的杂役弟子是骗人的话，一试便能戳穿，又有谁会傻到去说这样的谎话？
而摊主师兄，他为了保证灵石的完整性，根本没有拿来修行检验过，毕竟宗门发的灵石怎么可能会有次品？
可凌迟的自信让他不确定了，难道真是次品？
所以在有志愿者拿灵石去检验时，他并未拒绝。
一位被众人推举出来的壮硕弟子拿过灵石，当即盘坐在地上，闭上双眼默念法诀，随着他开始修行，一丝灵气钻入他的鼻孔，这的确是使用灵石时会造成的现象没错。
片刻，壮硕弟子睁开眼，得出了结论：“是次品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