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唐朝铜镜
我的双手不由紧攥起来,手心开始渗透大量汗液。
四年前我爷爷被那只来历不明的提线木偶杀死,就是如此样子。
爷爷的死成了我心中的痛,我继承祖业后,一直都想将那只牵线木偶的底细搞明白,可都没有碰到过类似的伤痕,没成想竟会在那启悟身上看到。
在我愣神之际,那启悟一脸绝望的搓着手喊道:“兄弟,我是真没招了,要是你不救我的话,我可就完犊子了。”
回过神,见他急的满头大汗,我调整了一下情绪,眯起眼睛指了指凳子:“坐。”
“啊?”
那启悟诧异起来,似乎有点诧异刚才还铁了心赶他出去的我又突然改口。
我没给他好脸色:“那你现在出去。”
“不不不,我坐,我现在就坐。”那启悟这一次倒是非常老实的坐在了凳子上,哆嗦着看向我。
我斜倚在柜台前,盯着他手中的红色勒痕发起了呆。
“兄弟?”那启悟不自然用袖口挡住了勒痕。
不方便直接将我的动机表现出来,我恢复过来,一本正经问:“说吧,你遇到什么事情了。”
那启悟怯生生看着我,突然在脸上使劲儿抽了一巴掌,叹了声‘自作孽不可活’,才一把鼻涕一把泪讲了出来。
那家虽然家大业大,可那启悟倒是一朵奇葩,放着正经生意不做,却喜欢捞偏门,专门用赝品去懵那些什么都不懂的棒槌。
五天前他捡了个大漏,当晚就找了个小姑娘去他家里过夜。
一番折腾后,那启悟迷迷糊糊睡了没多久,就听到卫生间传来流水声。
他一开始还以为过夜的小姑娘在洗澡,就来了兴趣,想来个鸳鸯浴。
可兴致勃勃来到卫生间,才发现这姑娘并没有洗澡,而是光着身子蹲在地上用手洗衣服。
这一幕直接就把那启悟逗乐了,自己花钱找姑娘排解寂寞的,没成想竟然还有洗衣服的服务。
他就笑着打趣了两声,邪乎的是这姑娘没有理会,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
那启悟就推了一下姑娘,可这姑娘机械的扭头朝那启悟看了一眼,她的面色苍白,双眼无神,直勾勾盯着他,吓得那启悟直接摔倒在地,这姑娘也顺势起身爬在他身上。
不得不说,那启悟的心确实够大,他觉得这姑娘有梦游症,寻思着这样应该更刺激,惊吓之后就开始发动了攻势。
第二天送走什么都不记得的姑娘,可前天晚上,他安奈不住寂寞,又重新找了个姑娘。
云雨之后他刚睡着,就听到耳边传来女人说话声,他被惊醒后,就看到本应该躺在自己身边的姑娘好似梦游般站在窗户前,背诵着他听不懂的诗词。
即便那启悟心再大,这喊到家的姑娘一个接着一个梦游,这事情可就说不过去了。
他没敢像上次那样发动攻势,而是哆哆嗦嗦盯着翻白眼的姑娘蜷缩了一宿。
等天亮之后,他跟送瘟神一样送走依旧什么都不记得的姑娘离开,就在网上一个劲儿的找破解这种邪乎事儿的办法。
要说这那启悟虽然做着不要脸的生意,但他也知道自己找姑娘这种事情见不得光,就没敢去路边找那些所谓的风水大师。
这一找还真让他找到了破解之法,就来我铺子里面抱走了那尊送子观音想要镇镇宅子。
家中虽然有观音像,可那启悟还是不敢一个人在家睡觉,就把自己一个男性朋友喊了过来。
二人聊到了深夜才睡了过去,可没多久,他就感觉手腕一阵生疼,醒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被绳子绑在了床上,他的朋友一手拿着把菜刀,另一只手还抱着面唐朝铜镜,凶神恶煞盯着他骂了起来:“你这个负心汉,你竟然想抛弃我,我要杀了你!”
这画面吓得那启悟直接就尿了出来,更恐怖的是,他的这个男性朋友口中发出来的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也得亏绳子并不是很粗,在菜刀劈下来之前那启悟忍痛硬是崩断,将朋友撞翻在地上连衣服都没穿就跑了出去。
昨晚他缩在车里过了一宿,等天亮后就钻了牛角尖,觉得是从我铺子请回去的观音像有问题,就壮着胆子哆哆嗦嗦冲进了家,抱着观音像来找我麻烦。
“你朋友抱着的那面铜镜什么来历?”我本身就是做镇物生意的,对这种物件非常敏感,而且那启悟身上的邪乎事儿,十有八九是来自于这面铜镜。
“那面铜镜是我五天前从一个棒槌手里面买回来的,那玩意儿不但是个真货,而且最少值二十万,可那棒槌却两万卖给了我,让我捡了个大漏……”那启悟突然哆嗦了一下,声音沙哑问:“兄弟,你别告诉我,我被人给算计了?”
我没接这个话茬,顺势问:“前面两个梦游的姑娘,和铜镜有没有联系?”
“我想想。”那启悟想了一会儿,突然使劲儿在大腿拍了一巴掌:“她们睡觉前,都照过那面镜子!”
我深吸一口气,点头后继续问:“昨天请走送子观音之后,你是不是想要卖了那面铜镜?”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那启悟跟鸡啄米一样点头:“我找了好几个买主,可别人都嫌我要价太高了。”
“怪不得昨晚你差点没命,看来这铜镜是不想离开你。”
我囔囔说完,面色逐渐阴了下来。
本以为那启悟手腕上的勒痕和我爷爷的死有所联系,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回事儿。
那启悟哆嗦了一下,畏惧问:“兄弟,你倒是说句话啊。”
这种事情说出去也确实丢人,本不想帮他,可他已经走投无路,要是直接拒绝,搞不好会堵在我的铺子门口让我没办法做生意。
寻思着,我皱起眉头询问:“铜镜呢?”
那启悟紧张说:“在我家里呢。”
“你先把铜镜拿过来,我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物件。”
“我……我不敢啊。”那启悟结巴了起来:“兄弟,这送子观音还是我差点吓破了胆拿出来的。”
本想趁着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没成想我却给自己招惹了这么个事儿。
“这样吧,我跟你回去看看吧,不过我事先说好了,这事情我不一定能处理。”
那启悟搓着手献媚起来:“兄弟,你这么厉害,只要你肯出手,一定能处理的。”
我没有理会他给我戴的高帽,大步走出铺子。
那启悟和他爹妈分开住,距离化觉巷不远,很快我们就来到那启悟家里。
这是一个八十多平方的两居室,刚一进门,一股浓郁的烧烤味道扑面而来。
客厅茶几上,摆放着一大堆还没有吃完的烧烤。
“兄弟,这是昨晚的。”那启悟尴尬解释,忌惮的朝敞开房门的卧室指了指,告诉我铜镜就在里面,让我快点看看。
我信步走了过去,卧室内一片狼藉,被褥堆积在地上,边上有把菜刀,床上还绑着两根已经崩断的绳子。
一目扫过,我就看到在桌上,平躺着一面雕花铜镜。
下意识看了眼那启悟,他畏惧的朝后缩了缩,一个劲儿擦着额头的冷汗。
我摇头叹息,进入房间直径来到了铜镜前。
这是面约莫有十公分大小的铜镜,铜镜上铺了层厚厚的铜锈,隐约还可以看到铜镜边上雕刻着龙凤图案。
对我来说,不管是古董还是寻常物件都是一视同仁,但经手的古董多了,我慢慢也有了一些了解。
这面铜镜虽说普通,但意义并不寻常,属于定情信物或者陪嫁之物。
为了防止铜镜上的怨念侵入体内,我默念三遍清心咒,伸手将铜镜上的铜锈抚了抚。
等铜镜稍微亮堂了一点,我定睛看了眼,就发现在镜面正中央,有一滴渗入其中的殷红血渍。
我的心脏顿时一缩,没有犹豫便大步走了出去,对一脸紧张的那启悟说:“你的事情我没办法处理,你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