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梦魇
如此犀利的质问，竟然令唐逸臣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正如他之前对汤显所说的那样，柳絮的这次苏醒似乎意味着她的重生。
之前的她，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失忆一次，但每次失忆之后，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仍旧像之前那样粘着他，讨好他。
唯有这次，柳絮就像是变了个人般，虽然比之前多了几分的生机和自我，但却有些让唐逸臣招架不住。
“还有，请你放我离开这里，我不愿意成为你的女人，更加不愿意住在这里。”
这是柳絮的心里话，虽然她不太认为唐逸臣会真的放了她，但只要有一线希望，她便不会放弃。
唐逸臣冷着脸，审视着面前的柳絮，怒气腾腾地质问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要离开这里！”柳絮无惧唐逸臣眼神的警告，直言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唐逸臣紧握着拳头，骨节处明显地泛白，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些柳絮都有注意到，但她并没有怯懦，只是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唐逸臣对视着。
这份不卑不亢的精神，还真是值得称赞。
“你觉得我会放你走吗？”
唐逸臣冷冰冰地向柳絮反问道。
柳絮没有任何的怯懦，直言道：“我不确定，但我也不会放弃。”
柳絮的这次失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不一样的事情，为什么醒过来后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之前那个处处讨好他，粘着他的柳絮到哪里去了？
在唐逸臣看来，不管柳絮变成什么样，终究是他的女人，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女人离开自己。
他冷着脸，态度明确地向柳絮做出了回答：“想要我放你走也可以，将你之前欠我的三千万还了，我便放你走。”
三千万债务？柳絮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审视着面前的唐逸臣。
她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女人到底是在何种情况下欠下了唐逸臣三千万的债务。
另外，她有些不相信唐逸臣所说的话，眸光质疑地打量着唐逸臣，试探性地问着：“三千万？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呢，我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欠下你那么多的钱？而且我之前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失忆一次，所以随你怎么说了，就算你今天说我欠你一条命，我也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不是吗？”
唐逸臣似乎早就料到柳絮会这么说，眸光泛冷地盯着柳絮看了片刻后，淡定地说着：“嘴上说的话你可以不信，但在律师事务所签署的合约，你总应该相信了吧？”
柳絮被唐逸臣的话吓到了。
律师事务所……难道自己真的欠了他那么多钱？就因为欠下了三千万，所以才心甘情愿地呆在这里，成为他的女人吗？
对于唐逸臣的回答，柳絮显得有些不安起来。
她努力在空白的记忆中寻找着有关于这项债务的信息，却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找不到，而身上那些细小的字中，也没有任何关于这三千万的记录。
见柳絮呈现出一副愁眉不展的表情，唐逸臣有些不忍，缓缓地走过来，一脸平静地说着：“只要你乖乖地呆在这里，别说是三千万，就算是再给你六千万，我也愿意。”
这算是告白吗？不，哪有男人告白这么霸道的？
因为想得太多，柳絮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柳眉微皱，呈现出痛苦的表情。
唐逸臣捕捉到她神情的变化，立刻变得紧张起来。他伸出手臂，将柳絮揽入怀中，满是关切地问着：“你怎么了？”
“头……好痛！”艰难地说出这三个字后，柳絮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在黑暗中，她朦朦胧胧地感觉到自己似乎是置身于一个废旧的工厂，周围的臭味、汽油味颇为刺鼻。
她想要睁开双眼，可无论怎么努力，始终都无法动弹，肢体更是不受自己的控制，就这样无力的被禁锢在黑暗中。
“老大，这个女人该怎么办？”黑暗中，熟悉而又带着点陌生的话再次在她的耳畔响了起来。
柳絮整个神经都变得紧绷起来，她下意识地认定，这声音来源于那个刀疤男。
之前支离破碎的记忆开始慢慢地拼凑起来，但无论她怎样的努力，始终都无法拼凑完整。
黑暗中，她只觉得有人在她的腰上狠狠地踹了一脚，这一脚虽然不是很重，但牵扯到了她满身的伤口，所以真的是很疼。
“还没死！这个女人命还真够硬的……”
声音中透着一股狠劲，但更多的是陌生。
这是一个新的声音，她之前从未听过，柳絮很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这个被唤作老大的人，但终究是徒劳无功。
“老大，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该用的刑罚我们对她都用过了，她就是不肯说出来密码。现在她只剩下一口气了，若是再继续用刑，只怕小命难保了。”
用刑了吗？怪不得会这么痛！
身上的疼痛就像是万只蚂蚁在啃食她的肉体一般，偏偏她没有办法动弹，只能够默默地承受这份痛苦。
“在她的伤口浇上盐水，我就不相信，这个小丫头还能够继续嘴硬。”
在伤口上撒盐……这也太狠了吧？
紧接着，她的身边一片寂静，直到一盆水泼到了她的身上，那钻心之痛顿时袭来，将她从黑暗中硬生生痛醒。
望着眼前那宽敞明亮的卧房，望着那奢侈的装饰，柳絮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为之前所做的那个噩梦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虽说是梦，但是对她来讲，这个梦却是那样的真实，直到醒来，她都隐隐感觉到那份钻心之痛，柳絮忍不住地打了个冷颤，眼神中闪烁着几分惶恐。
这段时间她所做的每一个梦都是不好的，而又是那样的真实。
令柳絮有些时候自己都分不清楚，到底哪个才是现实，哪个是梦境？
脑海中的记忆仍旧是支离破碎的，她很努力地想要通过梦境去拼凑这些，但每当她很努力地想要拼凑这些的时候，头都会剧痛无比，像是在刻意地阻止着她去找回这些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