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撒钱
“滚。”
季如琛推开程曦又朝着围观的人群喊道:“看什么看,都滚。”
要说一个人的气场有多强大,那具体论据一定得当选季如琛。他此时此刻由于愤怒而散发出的浓浓戾气竟然让当场几十号人都为之一振,从血气方刚的少年到爱管闲事的老人,没有一个敢张嘴带节奏攻击季如琛的。
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竟然就此慢慢散开了。
程曦一看季如琛铁了心要跑,使出了不要脸终极奥义之术,只见她宛如一只体态臃肿的考拉,又好似一只景区骗人的猴子,抓住季如琛的胳膊就死活不放手。
“你不要逃跑了,治疗一只狗狗没有多少钱的,你不能为了钱就不要仁义道德了啊。”程曦使出全身力气拖住季如琛,就连眼皮也紧紧的闭上,好似能多加一分力气似的。
季如琛气的眼看就要发飙,他抬手搭上程曦的肩膀把程曦揽进自己怀里,像和哥们勾肩搭背说悄悄话一样,皮笑肉不笑,痞气十足的对程曦说道:“来,你好好看看我,你说一下你有什么感受。”
程曦往后退了一步,给自己的视角足够的焦距。
只见眼前的这个男人,脸部棱角分明如刀削斧刻一般线条硬朗;一双剑眉斜飞向上,英气逼人。
山根高耸挺直,双眼狭长,一双瞳仁漆黑不见底,似黑曜石一般纯净的不含任何杂质一般的黑。眼神凌厉阴冷,瞧人总是一副凌厉样儿,好像一眼就能洞穿人的内心。
他身材高大健硕,肩宽腰窄,双腿修长,身着一身笔挺的藏蓝色手工苏绣暗纹蟠龙西装,这双皮鞋是纪梵希的高定手工款,有钱都不一定买的着。
程曦思量了半天,最后从嘴里蹦出两个字:“有钱。”
“行,不傻。我这么有钱,我会差你一只狗的治疗费?”季如琛说着,从皮夹里掏出一层红彤彤的百元钞票,塞到程曦手里,道:“拿这钱,爱坐什么车就坐什么车,爱怎么治疗,就怎么治疗,别再拦着我了。”
季如琛刚要转身,没想到又被程曦拦住了。
“你干什么?碰瓷啊?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季如琛一把甩开程曦,咬字很重厉声威胁道。
程曦死死挎着季如琛,悠哉悠哉的将钞票折了一折,稳稳当当的塞进自己的白大褂兜里,笑嘻嘻的说道:“谢谢了,我就当你是赔我的手机钱了。”
“不要脸。”季如琛低声骂了一句,抽回手,又从钱包里拿出一叠钞票,狠狠地砸在程曦的脸上。
这确实是季如琛随身携带的最后一叠钞票了,现在改革开放三十多年了,出门刷卡手机支付太普遍了,要真的还有人一皮包一皮包的装钞票出门,才是真正的土鳖。
钞票结结实实的砸在程曦脸上,跌落到了地面上。
程曦低着头,静静的看着脚下的钞票。
季如琛目光中夹杂着鄙夷和厌恶,恶狠狠的说道:“你满意了吧!不就是碰瓷要钱吗?装什么高尚?”
阵阵微风挂过,散落的钞票随之轻盈飘舞,又缓缓落下。
“你以为你有钱就可以羞辱我了吗?”程曦说道。她声音冷冷的,语调平稳,丝毫没有刚才丰富的情绪,好似暴风雨来临之前,宁静的夜晚一样。
季如琛冷笑一声,眼神挑了一下地上的钞票,随即昂起头,扫视了一圈围观的群众,刻意扬高了音调,反问道:“那请问,我现在是在干什么?”
程曦没急着反驳,而是蹲下身子,手上动作不紧不慢一张一张的将地上的钱捡起来。
她起身,将一沓厚厚的钱举到和头平齐。眼神没有丝毫躲闪,直勾勾的盯着季如琛,全身散发着一种果敢的豪气。
“既然你钱多的花不了,那就让大家一起感受这个份羞辱好了。”
说罢,程曦捏起一小叠钞票,扬起胳膊,朝着天空中使劲的挥洒。借着风,一张张钞票迅速分开,朝着人群洋洋洒洒的飘了过去。
“各凭本事,谁拿着是谁的!”程曦一边喊着,手上的动作也不停着,一叠接着一叠,把手里的攥着的钞票全都洒出去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不傻,都加入到了抢钞票的热潮之中。人人的脸上都挂着收获的喜悦,今年又是个五谷丰登盈余年。
季如琛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眉头紧紧蹙着,像是连绵的褶皱山脉。
相反程曦却是一脸的得意自在,双手掐着腰,歪着头,拉长了语调刻意朝着季如琛挑衅道:“怎么样啊,您要是有兴趣,咱们就接着撒。”
程曦这一反常的举动让季如琛挑起兴趣又重新打量她一番。
一米六出头,瘦瘦小小,连均码的白大褂穿到她都显得肥大不少。脸小脸颊圆润线条流畅,既没有明显的脸部肌肉凹陷,也没有突兀的下颚骨和尖锐的下巴。眼睛圆溜溜的,明亮有神,鼻梁削直鼻尖精致小巧,嘴唇无任何修饰却粉粉嫩嫩的。
虽然怎么看都是一副乖巧可爱柔柔弱弱的小女生的模样,但看起来却总给人一种在男性身上才能感受到的倔强和坚韧。
季如琛之前脑海中对程曦一味的鄙夷顿时轻了许多,他微微抿了一下嘴唇,似乎正在做决定。
“钱给你了,你愿意怎么用是你的事情,和我无关。”季如琛冷冷的说道。
正巧,这时季如琛又一次接到了助理的电话,电话那头,助理急的连话都说不清了。
“总裁,您要是再不到,我真没办法跟人家解释。”助理焦急的说道。
“行了,别催了,马上到。”说完,季如琛不耐烦的挂断了电话。
季如琛无心再与程曦争辩,转身上车,欲火速赶往会议现场。
程曦充分发扬了钉子精神,不抛弃不放弃,眼疾手快,思维敏捷,抱着狗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再一次钻进了车子的后座。
这一次,季如琛的忍耐度已经被消磨的一干二净。
“下去。”他的声音很好听,不聒噪、不刻意,又轻又缓,非常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