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看着就不像好人呐
苏月桥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大家也只当是小插曲。
但入夜后,薄湛宁却接到了薄老爷子的电话。
老爷子话里带着严厉苛责,“今天岁岁给你送芙蓉糕,你欺负她了?”
“我何至于欺负她?”
薄湛宁脸色冷淡,“她把芙蓉糕弄撒了,大约是心里不痛快。”
“你知道她心里不痛快,你就不能哄哄她?”
薄老爷子大概是气得在拍桌子,就听手机里呯呯炸响,“薄湛宁,当年你有多喜欢岁岁,别人不清楚,我难道还不清楚?”
“你总不能因为人家被大火毁容了,你就开始见异思迁吧!”
薄家子孙就没有忘恩负义之辈!
薄湛宁脸色冰冷,眼神里闪着幽光,并不接话。
“你也别磨蹭了,再过几日便是岁岁的生辰宴,你带阿绥去参加。”
他不说话,薄老爷子便径直下了决定,“岁岁的生辰宴你一向积极,记得今年好好挑礼物,显示出你的诚意。”
“我不去。”
削薄的唇微启,拒绝了老爷子的提议。
云染看他搁了碗筷,伸手去揉紧凝着的眉峰,脑海里就蓦然闪过句话,都说嘴唇薄的人通常无情,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但见他似有所感,利箭般的眼神直射过来,云染一个讪笑,低头扒饭去了。
哼,凶巴巴的老男人。
她气鼓鼓的低头,却没瞧见方才还面色沉沉的男人,眉眼竟舒展开来。
这个女人像兔子似的,逗一逗便吓的缩了头?
那是怎么有胆子进狼窝的?
“不去?”
手机那头的薄老爷子瞬间炸了,“薄湛宁,苏家的请帖已经下到我这里了,还特意请了人来请薄家人去庆祝,你若不去,以后还有何颜面和苏家打交道!”
“那是您老该担心的事情。”
薄湛宁一句话呛的薄老爷子怒笑起来,“由不得你!”
“爷爷,年年如此,有何意义?”
他看多了苏月桥的风光,也知道她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有没有他捧场,有何区别?
而且那并不是他所认识的岁岁。
他的岁岁,只存在他的梦里,她生来便耀眼如阳,何曾注意到他?
连她的微笑都是奢想。
“意义是什么东西?能当饭吃吗?你年年都去了,今年也必须得去!”
老爷子的态度很强硬,旁边有道沉稳的声音附和着,“湛宁,苏家和薄家一向关系匪浅,你如今既是薄家家主,若不露面,旁人只以为薄苏两家不和。”
“你跟他说那些干什么!”
老爷子气的直喘粗气,吭哧声经过话筒扩音,格外瘆人。
就恼声说道:“你既然已经身为家主,那便该万事顾虑周全,凡事只想着自己的喜好而行,你当什么家主?做闲云野鹤岂不更自在!”
“爸,您别着恼。”
那沉稳男声又劝慰了句,“湛宁是个聪明孩子,会想通的。”
“他想通?他想通了怎么不吭声!”
老爷子的声音陡然拔高,惊的云染夹菜的手指一个激灵,那粒花生米又骨碌碌的滚回了盘子里。
她瞪了下美眸,似乎有些懊恼的咬了唇。
明明在基地测试的时候,她的手最稳了,怎么还夹不住一粒花生米?
不死心的再去夹,如愿吃到了嘴,美眸里这才漾开笑容。
坐在她对面的薄湛宁将她的小表情收进眼底,薄唇不动声色的勾了勾,才缓缓吐了个冷冰冰的字眼,“好。”
苏月桥还是苏月桥,或许那场大火真的改变了她的性情?
自己也不该对她要求良多。
“嘘,你终于说完了。”
他放下手机,云染也就松了口气,冲他的饭碗努了下嘴,“菜快凉了,赶紧吃。”
就他们家说话沟通的方式,一个电话就得死无数脑细胞。
然后薄某人并不领情。
墨眸微眯,淡声道:“你挑好房间了?”
“啊,三楼那一间。”
云染特意伸手指了下,笑道:“推开窗便能看见大片的玫瑰花,风景很好。”
“是挺好。”
薄湛宁顺着她的手指望了望,而后皱眉看向了埋头吃饭的薄忆绥,难道小家伙没有告诉这个女人,风景很好的房间旁边,便是他的主卧?
还是说,这个女人是故意的?
薄忆绥埋着小脑袋,心里已经在嘿嘿笑,自己送爸爸的大礼,他应该会喜欢吧?
“对了,我听你和苏小姐说,我是阿绥的新老师?”
云染敲敲碗沿,拉回了薄湛宁的视线,“我文凭勉强还能入眼,不知道需要我教阿绥哪门功课?”
四五岁的孩子,只要不是文盲,应该都能教吧?
“我喜欢听神话故事,”小团子抬起头来,眼巴巴的望着她,“云姨,你教我课外阅读吧?给我讲天上的那些神仙,我超喜欢听。”
“这个……”
云染下意识的看向了薄湛宁。
“教语文知识。”
薄湛宁非常识趣的给她安排了个好工作。
云染自己都没好意思讲出口,他先如此善解人意,顿时就觉得眼前人顺眼多了。
美眸里染了笑,“行,包在我身上。”
有了正经名头,她也可以安心留在薄家庄园查情报了。
饭后陪着小团子玩耍了会儿,小孩子最容易犯困,没多久就吵着要睡觉,等云染哄完他回房,就见薄湛宁居然鬼鬼祟祟的站在她房门口,不知道在干什么。
环形走廊把对面情况看的很清楚,云染心里一凛,赶紧闪到了墙角。
这老男人看着不像好人呐。
见他居然推门进去,过了几分钟还不出来,云染也沉不住气了,这丫的该不会是在翻她东西吧?
要是被他找到了身份破绽,那她岂不是前功尽弃?
屏神深呼吸了几次,一个箭步从角落里蹿出来,以饿虎扑食的凶猛姿态冲进房里,就是一声怒喝,“姓薄的,你居然手脚不干净!”
可算抓到他的现行了。
但她一定睛,就发现房间里并没有人。
而且装修风格和她之前的那间房并不一样,冷淡的黑白色,透着禁欲气息。
这是……
她没来得细思,就听薄湛宁的揶揄声响起,“夜闯我的房间,想图谋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