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胜负
郭茗向玄水剑中注入真气，玄水剑变得更加锋利。他并不想真正削去左小孽的手掌，只想让他吃痛，然后将玄水剑放出来。但另人意外的是，玄水剑依然纹丝不动。而左小孽的脸上依旧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郭茗奇怪道：“这是什么情况？”
“你以为我会傻到让你伤到手掌？”左小孽嘿嘿一笑，坏声道：“让你尝尝洒家的烈火掌，燃！”玄水剑忽然燃烧起来，熊熊火焰迅速向郭茗蔓延而去。郭茗大惊失色，力道顿时一松。
“火鸟踢！”与此同时，左小孽双掌夹着玄水剑向旁一撇，爆喝一声。猛然飞起一脚，呯！正中在郭茗手腕。郭茗把握不住，玄水剑搜了一声竟被踢到真气圈外。
“啊？怎么回事？”众人瞠目结舌，一时看不明白。
“硫磺？”郭茗退后一步，用手一掩鼻子，蹙眉道。
左小孽得意地哈哈笑道：“算你聪明！”
万事万物相生相克，冰玄气有个最大克星，便是硫磺。左小孽正是利用这一点，提前在袖中准备好硫磺，趁郭茗不注意藏入手中。有了这层硫磺的保护，冰玄气便无法穿透。这才有能力将玄水剑控制住。
“哈哈！”左小孽拍着手中的硫磺，大笑道：“没了玄水剑，我看你如何赢我！”
“这小子倒很睿智！”陶长老忍不住赞道。
“你还真是动脑子，竟想出这样的笨办法。”郭茗不见丝毫慌张，站在不远处，凝视道：“也罢，左师兄火玄气十分厉害，在下这就亲自较量一下。”说完，竟挥舞着双掌迎面而上。
“什么是笨办法？这是我智慧的结晶！”左小孽纠正一下，随即兴奋道：“不过，论拳脚想赢我那是绝无可能。”
其他人在一旁观战，虽然厌恶左小孽的口气，但不得不说火玄气在贴身近战上，确实胜人一筹。
左小孽依然用双龙火拳，而郭茗使用的确实寒冰掌。这让左小孽大感意外，过去郭茗从来不会与他硬碰硬，但今日却突然一改常态。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不得不谨慎起来。拳掌相接，顿时劈啪作响。两人你来我往，交手了数十招。虽然四周雾气弥漫，但郭茗却丝毫不落下风。
“咦？怎么搞的？”左小孽突然感觉自己的火玄气微微停滞了一下。同时，火玄气运行起来竟渐有艰涩之感。左小孽越战越心惊，对撞了数十招后，谨慎地一步跳开。
“怎么回事？”
擅长拳脚的左小孽竟会主动撤退，在场众人颇为惊讶。一时间面面相觑。
“了不起！”就在众人稀里糊涂时，陶长老伸出大拇指，赞道：“小小年纪，竟然修炼出了寒冰真气！”
听到此言，左小孽的脸微微变色。寒冰真气乃是冰玄气的高级形式，足够压制普通火玄气，与人对战会渐渐冻结对方真气。若非左小孽是火玄体质，此刻早已失去战斗力。
“哈哈，郭师弟威武。竟然修炼出如此高质量的玄气，敬阳山的小子这次可没招了！”“就是，就是，这下敬阳山要输定了！”坐在赤剑峰位子上的众弟子，不禁乐观起来。
也有关心左小孽的，喊道：“左小孽，你罢手吧，普通火玄气对上寒冰真气，就是以卵击石，打一百年也打不赢，白费功夫。”
“呵呵，这个自负的小子终于碰到硬钉子了。”更有人讥讽道：“别傻站着了，下场吧。明年再来比过！”
眼瞅着墙倒众人推，张宇宙低声问道：“牛师兄，小孽当真对付不了寒冰真气吗？”
牛荣叹口气道：“很难，玄气的不同品质之间，那可是天壤之别。现在谁也帮不了他，只看他如何抉择了。”
“怎么？左师兄要放弃了？”见左小孽脸色阴沉，久久未动，郭茗等得有点不耐烦，淡淡道。
“放弃？在下还没有放弃过！”左小孽扬起嘴角，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霸气侧漏道：“你有准备，我也有准备。开！”左小孽忽然爆喝一声，双手合十，深吸一口气。一股比刚才强大数倍的火玄气从体内源源不断地激发出来，以左小孽为核心，旋转升腾，如火莲花般层层绽放开来。
“这是什么？”刚才所有怀疑观望的人都愣住了。郭茗被这突然爆发的气势，震退数步。
此刻的左小孽如同火神下凡，火玄气滔滔不绝地往外释放，就仿佛它是用不尽的。在他火玄气的影响下，大殿内顷刻便如焦热如熔炉一般。
“竟能在这时候突破，进入气海境！”紫阳真人捏须赞道：“这小子着实潜力巨大。”
“气海境？”所有人震惊了。仙域某位祖师将修仙之路上分成几大境界，第一境是凝脉境，顾名思义便是将气脉一条条打开，只有气脉打开才能感应天地，吸纳灵气入体，淬炼肉身。第二境是气海境，突破到气海境界后，体内会出现气海丹田，暗喻玄气如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陶潜长老眼神中涌现出爱才的热情，颔首道：“不错，有胆量在打斗的时候寻求突破，罕见，罕见。何掌门，你收了个了不起的弟子。”
“啊？”何士隐兴奋得不知道说什么，真替左小孽捏把汗，凝视道：“这小子每次都让人意外！哪有这时候突破的！”
就这样眼睁睁得看着左小孽突破，在场众多弟子当真是又嫉又羡，心情复杂。他们中不少人年纪在左小孽之上，但至今都未能进入气海境。看到别人突破，联想到自己突破尚且遥遥无期，不禁黯然失色。
“郭师兄，趁左小孽还未突破成功，此时不下手，还待何时？”不知是谁吆喝了一声。
众人心头一寒。一个人在突破境界的时候最为脆弱，哪怕不下狠手，只须轻轻干扰一下，便可让对方前功尽弃甚至重伤。这便是突破时要寻找一处无人之地的原因。所有人再次将目光聚在呆立场中的郭茗身上。谁都想知道，他会如何决定。
郭茗一动不动，如万年冰川般，仿佛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过了半晌，冷冷道：“左小孽，你胆敢在与人交手时寻求突破，真是死路一条。”说罢，郭茗手指一勾，寒光闪耀，落在圈外的玄水剑被他引了回来。
“不过，你赢了。”郭茗将玄水剑深深插入地面，露出坚毅的目光，斩钉截铁道：“趁人之危，不是我郭茗做的事。”
嘘！紫阳大殿里凝重的空气忽然变得轻松起来，众人的表情变得赏心悦目。各位掌门皆露出欣慰的笑容。陶长老抚须，自语道：“此子肚量不浅！”
“哈哈，让各位久等了！”团团火焰中，忽然传出左小孽的笑声，与此同时，火焰渐渐消退，左小孽的面孔再度清晰，脸上依旧是惹人生厌的笑容，只见他凝视着郭茗，大笑道：“郭茗，这次看你死不死？什么寒冰真气，通通完蛋！”
左小孽竟一点都不领郭茗刚才手下留情的情，或许在他看来这只是郭茗的正常反应。
“气海境了不起吗？”郭茗冷哼一声，气沉丹田，将所剩不多的寒冰真气全部注入双掌，结出一个奇怪的印。掌未发动，骇人的气势已经让左小孽寒冷彻骨。郭茗眼中精光迸射，爆喝道：“玄武神兵！”一头威猛的白色巨虎自双手中跃出扑向左小孽。
“仙宗秘术！”陶长老目光一闪，低声惊叫了一声。但并未让多数人听到。
左小孽不敢大意，也将所有火玄气聚起来，平推开来，喝道：“烛龙！”仿佛打开了地狱之门，一条烈焰组成的幻化巨龙若隐若现，咆哮而出，嘶吼一声，向寒冰猛虎扑去。
两者相遇。一场龙争虎斗就此上演。烛龙气息悠长，变化多端，盘旋而上企图将冰虎绞杀殆尽；寒冰虎气势汹汹，腾挪闪跃，动作迅猛，一口钢牙似无坚不摧，好像随时要将炎龙咬碎吞尽。
“没用的，给我破！”郭茗冷笑道。再次发力，冰凌巨虎全然不惧滚烫的炎流，拿出吞天的勇气，不顾被焰气腐蚀滋滋作响，继续嘶吼着向前跃去。
左小孽咬牙切齿。自己已近全力，但冰虎似乎并未有衰减的迹象。
“没办法了，只能自己亲自上阵！喝！”左小孽再次爆喝，竟不顾自身安危，催动着让人窒息的焰气，对着冰虎猛扑过去。
轰！寒冰虎终于在炎龙冲击和左小孽的肉掌拍打下，灰飞烟灭，冰与火在碰撞中发生强烈的爆炸。紫阳大殿里升起巨大白烟，将所有人的视线遮挡。
咻咻！爆炸带来的冲击，将两人从烟雾中猛力抛出。一人摔倒在台阶上，捂着胸部，大口吐血，正是郭茗。一人仰面栽倒在地板上，被全身冻结，咧嘴呲牙，却是左小孽。
“小孽！”“郭茗！”牛荣和华成不约而同大喝一声，一步跃出，奔向本门师弟。众多弟子显然被这一幕惊呆了。
“何掌门，我弟子受此重伤，你要给个说法。”见郭茗口腔中不住溢血，赤剑子瞪着何士隐道急吼吼道。
何士隐又激动又气愤，反问道：“我弟子不也受伤了吗？他的伤谁要负责？”
“两位不必担心。”仙盟的陶长老说话了，劝解道：“赤剑峰那位弟子只是急血攻心，并无大碍，休息两日就好了。洪掌门，老夫这边有颗凝露丹，你且拿去，对你弟子的伤势很有帮助。”
赤剑子心内稍安，接过丹药，抱拳道：“多谢陶长老。”随后，对着何士隐冷哼一声，下到场中抱起郭茗匆匆离去。
紫阳真人笑劝道：“何掌门不必生气，这个赤剑子向来护短，好在你敬阳山这一次是胜了。”
“胜了吗？”打得这么惨，何士隐差点把输赢给忘了，有点喜出望外，低头一看，可不是吗？左小孽虽然四肢冻僵，但一只脚却尚在圈内。忍不住欢喜道：“这小子，干得好，干得好。”
“呵呵。”左小孽被一块寒冰击中，感觉身心都在被封冻，但见掌门高兴，不禁也跟着笑了，心道：“终于不用再喂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