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老年人活动中心
回到家里,桌上用茶杯压着二百块钱。
在KTV里被人不分青红皂白的赶出来,之后又让小爹莫名其妙的给骂了一顿,我没有心思吃饭,坐在床上独自把玩扑克牌到深夜,这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不知道昨天在KTV看到的那个香港人到底是不是小爹,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自从那天晚上开始,小爹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消失在我的生活中。他的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状态,留言了无数次也没有回应。冥冥之中,我感觉那天晚上自己好像真的给他惹了什么大麻烦……
很快一个星期过去,小爹一直没有回家,我也始终没有得到任何有关他的消息。掰着手指头算一算,我来到这个城市还不到一个月,在这里除了小爹之外我没有任何亲人,也没有任何可以相信的人。现在小爹消失不见了,我的情绪也在不断变化,从最初的诧异到担心,再从懊恼到自责,我开始后悔那天晚上在KTV不应该贸然多嘴……
星期五的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简单的做了几个热身活动以后老师让大家解散自由活动。我一个人坐在操场的角落,看着面前的青草目光呆滞,心中依然在琢磨着小爹到底干什么去了,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见到我一个人闷闷不乐,大胖翔很会拍马屁的到商店买了一副崭新的扑克牌,凑过来说要跟我打牌。远处正在打篮球的蒋伟见状也跟了过来,并且还带了另一个同学,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说是要玩二十一点,赌注就是输的要给赢的买雪糕。
虽然很担心小爹,不过现在我根本无法联系上他,再怎么想也没有用。看着面前的扑克牌,这接近一个多月的手法练习终于被我派上了用场。我也来了兴致,想亲身实践实践,看看这些方法在真正玩牌的时候是否能起到奇效。
大胖翔洗好牌后放在草坪上,看着我憨憨一笑:“飞哥,洗好了,抓牌吧。”
二十一点的玩法十分简单,每个人随意抓牌,多少张都可以。从A到10,JQK全部算1,最后加起来的点数最接近二十一的便是赢家。当然如果总和超过二十一了,那么将直接输掉本局游戏。
我直接抓起两张牌,拿在手里看了看,运气不错,全都是10,加起来一共20点。最然这已经算是大牌,不过我还是想要再尝试一下,于是抓起第三张,刚刚掀起一个角便心头一凉,因为那是一张8,爆牌了!
正常情况下,这已经算是输了,除非其他人比我爆的点数更多,否则完全没有翻牌的机会。犹豫了几秒,蒋伟在旁边催促道:“飞哥,就三个数还算不过来,要不要,不要我可开始抓了?”
我也笑了笑,伸出左手压在那一摞牌上,假装思考几秒摇了摇头:“算了,不要了,再要怕你们输的太惨。”说罢将手掌收回来,此刻掌心之中已经‘偷’了张牌回来,斜眼一看,是J!
轮到蒋伟抓牌,在大家都盯着他看的时候,悄悄把四张牌并在一起,留下J拿走8,悄悄的塞进袖口之中。
虽然这这是同学之间随便玩玩,输赢不过一根雪糕的事情,可是整个过程我还是紧张的要命,直到最后把牌完全换好这才松了口气。
对于这个游戏来说,能凑成二十一点其实非常困难,开拍以后大家都一脸震惊的看着我,蒋伟也是直拍草坪:“卧槽,这第一把你就二十一点了?运气也太他妈正了!再来!”
三个人一直玩到下课,亲身实践之后,我的技术越来越如鱼得水,竟然就跟之前小爹跟我玩的时候一样,一局都没有输过!若是细细算起来,蒋伟和大胖翔得给我买上一车的雪糕。蒋伟气的脸色都白了,指挥着大胖翔去买了几根雪糕,一边吃一边说道:“飞哥,真没想到你玩牌这么厉害,我知道个好地方,你去了准备能赢钱!”
只要牌玩的厉害就能赚钱,我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地方。以前母亲不止一次教导过我,这辈子唯一不能接触的只有两种东西,一个是赌一个是毒,所以我想都没想便摇头拒绝,起身往班级走去。
在回去的路上我遇见了林可,她看到我以后故意放慢了脚步,脸上的笑容很轻盈:“马尚飞,这周日是我的生日,中午十二点在学校东门的小饭桌,我希望你能来。”
“昂……好啊!”我想都没想便答应下来,可是摸着口袋里仅剩的二十块钱却发起了愁……
去参加林可的生日,没有生日礼物肯定不行,我前思后想的琢磨了一下午,能买的东西有很多,可是价钱却成了关键。小爹一走就是一个星期,只留下二百块钱,我能坚强的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钱再拿来买生日礼物。
晚上放学,看见蒋伟吹着口哨离开班级,他下午说过的话语重新回荡在我的耳边。或许,我也可以赚点小钱……
当天晚上,躺在床上我的脑袋两边就好像有两个小人在辩论一样,一个告诉我要听母亲的话,赌毒绝对不能沾,没有钱可以找大胖翔借点先应应急。另一个则反驳道,有这种手艺为什么不去赚点小钱,而且小爹一直没有消息,就算不给林可买生日礼物,下个星球我也要继续生活,依靠借钱终归不是个办法……
我纠结了许久,最后还是感觉第二个小人更有说服力,于是摸出手机给蒋伟发了个短信,让他第二天带我去那个‘好地方’看看,另外再借我一百块钱当做本钱。蒋伟也还没有睡觉,消息几乎是秒回,干脆利落的就答应下来,还不忘嘱咐我如果赢了可千万别忘了给他点好处……
辗转反侧的一夜过去,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反反复复洗了几遍手,接着跟蒋伟在学校门口碰了头。蒋伟骑着一辆黑色摩托车嘴里叼着根烟,见面以后直接塞给我二百块钱,说什么投资越高回报越大,随后带着我一路飞驰在一个门面房前停了下来,上面的牌匾写着‘瓜哥老年人活动中心’。
外面写的是‘老年人活动中心’,可是推开门以后里面却没有一个老年人,全都是一群中年人在稀里哗啦的搓着麻将。屋内的空间很大,并且区域划分明显。角落是个吧台,左侧是七八张麻将桌,右侧则是相互对应的纸牌桌。再往里,仿佛还有摇骰子猜大小点的圆桌,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赌场!
整个大厅内最多的就是灯管,虽然没有窗子却毫不昏暗,只是室温闷热乌烟瘴气,充斥着各路赌徒的呼喊和叫骂声。
看着那些情绪激动的中年人,我内心有些发颤,一种恐惧感从脚后跟贴着后背一直冲到后脑。蒋伟估计跟我差不多,把我带到地方以后自己并没有要停留的意思,咧开嘴巴打了个响指:“飞哥,这摩托是借的,我得赶紧还回去。祝你好运,哥几个等着你的好消息!”
蒋伟走后我心中的紧张更是增添了几分,低着头走到纸牌桌的区域内,躲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静静的看着,偷偷打量着在场的所有人和赌桌上游戏的玩法。
这一坐就是一上午,渐渐的,我发现赌场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大家除了在开牌的时候情绪或喜或悲有些激动之外,平常的时候都是一边聊天一边打牌,就像是几个老朋友聚在了一起。赌桌上用的不是现钱,而是一种游戏币,相关作用和电视上大赌场里的筹码类似,而角落那个吧台就是换游戏币的地方。
无论是麻将还是扑克,每一局玩完之后,赢的人除了清算游戏币之外,都会额外拿出一枚扔进赌桌角落的一个铁盘之中。铁盘里的硬币没有人动,只增不减,似乎是某种规矩。至于游戏规则,几乎没有什么变动,尤其是像扎金花这类简单粗暴的玩法,即便是不会,看两遍也能明白个大概了。
说实话,见到这种阵势以后我瞬间就不想玩了,心里除了害怕就是恐惧。可是那边牛逼已经吹出去了,如果现在临阵退缩,林可的礼物没着落不说,估计也要被蒋伟当做话柄嘲笑好一阵子。
思索再三,我把心一横,出去到附近的小卖部用那二十块零钱买了一副跟赌场相同版面的扑克牌,又买了一盒最便宜的香烟,蹲在马路上学着小爹的样子抽了几根,转身又走了回去……
首先来到吧台,后面是个穿着黑色丝袜套着紧身小裙的长发美女,她手里拿着根女士香烟正在无聊的拨弄着手机。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赌场的女人都是美女,看着那诱人的曲线偷偷咽了口唾沫,将二百块钱抵了过去:“换二百的游戏币。”
“二百?”美女抬了抬眼皮,见到我以后却并没有什么动作:“这里不是游戏厅,也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去别处玩吧!”
虽然她表现的很冷淡,不过这种情绪配合那淡淡的香气,让我忍不住想起了孔兰兰,于是把钱又往里推了推:“我不是来玩游戏的,而且这种地方也没写着‘未满十八岁禁止入内’这种规定吧?”
美女第二次抬了抬眼皮,眼神有一抹惊讶转瞬即逝,随后收下钱给了我二十个游戏币:“输光了就赶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