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你居然嫌弃我
容晨正陷入到了回忆里,却忽然听到云柠回答他的话:“我反对你读书做什么?知识可以改变命运呀。”
容晨在心里一喜,所以说现在,云柠和他的价值观不谋而合了?
可没等容晨说点应时应景的话,云柠就又补充了一句:“再说了,别说我很赞成你读书,就算我不赞成,我也没啥权力反对你不是嘛。只要我恢复了,我们就会天各一方。”
云柠要经常和容晨提一提这事,以防止以后她的伤好了,容晨再反悔,再对她使用什么精神绑架。感觉应该不会,但有备才能无患嘛。
“知道了,我出去了。今晚有事,不回来了,你早点睡。”容晨冷下了脸来。
虽然他也盼着云柠快点恢复,可听云柠动不动就迫不及待的提起只要她恢复了,就离开的话,他却又有一种被嫌弃了的感觉。
这么多年了,明明都是他嫌弃云柠,可现在,为什么反过来了,他要被云柠嫌弃呢?他不服气啊。
闷闷不乐的往外就走,云柠却在他身后蓦然说了句:“容晨,等等,你先别出去,我……我……”
容晨滞住了脚步,他没有回头,只等着云柠把话说完。
“我觉得……我好像……想……”云柠结巴着,让她怎么说出口啊,好难为情。
“嗯?”容晨的火气又被好奇心给淹没了,他回过身来看一眼云柠。
云柠的脸都红透了,像是熟透了的苹果。她缩着脑袋,缩成了鹌鹑。
“你……”容晨疑惑了半天,突然有些了悟,“你是不是要解手?”
“嗯嗯!”云柠立马点头如捣蒜。
她不好意思说,容晨倒是善解人意的替她说了。
容晨半天没再说话。
“那个……”云柠硬着头皮商量,“你扶我到合适的地方,我……自己可以……”
容晨哑然失笑,不是因为云柠要解决生理问题,而是,云柠说话时声音好小,软软糯糯的,很……可爱。
“稍等一下。”容晨一弓身,从床底下拿了一个木桶出来。
木桶的设计很奇怪,两边都用榫卯弄了可以掀起来的活板,垫在木桶上,这样,人可以坐上去。
而木桶中间,却留了足够的空间,这样的话,就很有几十年后那种坐便器的原型了。
容晨这人真聪明,云柠对他挺服气。
“这个,我老早就为你准备好了。原以为你过些日子才能醒来,却没想到,你醒的这么快,都可以自己……”容晨说着,又觉得说这话蛮尴尬的。他轻咳一声,底下的话,就被他给咽下去了。
“……”云柠一脸黑线。
如果她不醒来,她是不是就得被容晨给服侍着如厕……
嗫嚅了半天,云柠终是道,“你把它拿到厕所里,我……出去用……”
“外面下雨,你不能出去。”容晨不容置疑的道。
“可……可是……”
若是屋子里弄了异味,多不好。
“没事,我有香薰灯。”容晨知道云柠在顾虑什么,他安慰道,“平时我都不在家,你可以撑着下床,就用这个。等我回来会给你收拾。”
云柠差点泪崩。一向爱美的她,怎么混到了这种程度,就连最简单而又最隐私的事情,她都得让别人伺候着。
容晨在娶她的时候,是以为她醒不过来了的。
还幸好她醒来了……
容晨把云柠抱到木桶上坐下,并放好了手纸。
“我出去了。”一切准备就绪,容晨就出屋了。
手纸非常粗糙,粗糙的像是树皮。这日子确实有够艰苦。
待云柠解决好了,弱弱的喊了容晨一声,容晨立刻进来了,他刚才一直守在门外。
把木桶拿出去洗刷过了,容晨又拿了回来,放在床底下。
容晨点燃了一个像是煤油灯一样的东西,瞬间,好闻的气息便在屋子里充盈起来。像是檀香的味道。
“这是我用药材做的香薰灯,夏天可以驱蚊,也可以让空气更清新。”容晨解释说。
云柠突然想起空间的那本医书来,要是能把那个给容晨,指不定容晨会喜欢的。
可是,该怎么拿出来,用什么方式送给他呢?
目光忽然瞥到了倒在炕头的包袱,云柠一默,有办法了。
“云柠,我出去了,你早点休息。”容晨把屋里的事忙完了,就又想起云柠对他的冷漠来了。所以,他就又恢复了不开心的样子。
“等明天天晴了,你去捉土天牛么?”云柠还惦记着土天牛的事儿呢,趁着现在,云柠问道。
毕竟容晨今晚不回来了,就没机会问他了。
他知道云柠身体不好,说不定会让她睡到自然醒,拖到中午才会过来给她送饭。看了看床头被他准备的点心,就能感觉出来他的安排。
“嗯。”容晨点头。
“呃,等到雨后天晴,空气肯定特别新鲜吧……”云柠有些失落的嘀咕一句,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跟容晨说。
她多想到处走走啊,可惜她出不去。不过也不难过,她还有空间陪她呢……
“明天,我可以推你出去走走。”容晨默了一会儿,才说道。
他那里有个木推车,是用来推粮食的。
“嗯?”云柠的眼睛一亮,但她刚想再说点什么,容晨已经快步出去了。
开门时,风夹杂着雨扫进来,落到了容晨身上,他明显瑟缩了一下。
他还是关上房门跑出去了,跑到了对面平檐下。
云柠听到邻居家的年轻人过来串门的声音,约容晨去打牌,却被他拒绝了。
过了好一会儿,忽然听到笛声传来,曲子挺悠扬的,偶尔有几个错误音节,停顿半秒钟,就又用对的旋律补上去了。
云柠知道,吹笛子的肯定是容晨。除了未返城的容晨,这样的穷乡僻壤,还有谁会有这种文艺类细胞呢。
知识青年果然不是白给的,都被磨砺了这么多年,依然有着小资情调。
云柠叹息一声,好像,她已经开始为这个男生心疼了。
屋外又传来冒雨跑窜的声音,是张兰香披着一件油布跑到了容晨身边。
“哥,你真聪明,没想到一节破竹子挖几个窟窿,也能被你给吹响,真好听,跟口琴似的。”张兰香讨好的依偎在容晨身旁。
“嗯。”容晨闷出一个字来。
“如果你去参军,可以进文工团。我听我大姑父说了,文工团全是搞文艺的兵。如果你想去,我让我大姑父帮你找门路。”兰香的声音很低,却影响不了她的滔滔不绝,“只是别让我妈知道……”
“我不去。”容晨简单的回应三个字。
张兰香的脸顿时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