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同居（下）
他话中的暧昧和喷洒在我耳朵上的热气让我瞬间麻了半边身子，忙挣开这人还抓着我的手：“我知道了，时间不早了，晚安。”
“说晚安，都会有吻的。”
猝不及防之下唇上再次被印了一个吻，待我反应过来始作俑者早已坏笑着离开。
这才是正确打开晚安的方式。
连续几天的燥热终于在傍晚变成了一场瓢泼大雨，电闪雷鸣。
我走进书房的时候他还在埋头在文件里，待我出声他才抬头道：“我先坐，我马上就好。”
“嗯。”
我应声坐下，四下打量了一周，倒是有些惊讶他书房中竟有不少管理类的书。
不管是既有印象还是这些天来对他的了解，我一直觉得姜樾从来不需要研究这些东西的，毕竟在他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气势下，应该很少有人不臣服吧。
“说吧。”
不等我胡思乱想完，姜樾显然已经处理好了手上的文件，此刻正抬头看我：“什么事？”
这几日我自问与姜樾的关系有良性发展的趋势，卖身契的问题总可以再谈一谈了吧？
毕竟机不可失，过往的复杂纠缠导致我们的相处像如履薄冰，我猜不透他那双眼睛下深藏着的是“爱我”还是“占有欲”，若不趁着他心情好时把最重要的事情解决掉，怕以后再跟他闹翻，我连外围都做不成。
我承认喜欢他，但我不相信他。
虽然做了准备，我还是好半晌才咬牙说了出来：“卖身契的事，你……”
“我毁掉了。”
出乎我的意料，姜樾丝毫没有刁难我，甚至不等我话说完便给了答案。
只是这个答案显然不是我预想中的任何一种。
“毁……毁掉了？”
“难不成你还想留着？”
姜樾拉开抽屉翻了个文件袋出来，笑容莫名让人觉得危险：“这下你自由了。”
文件袋里是当初他拍下来的那些照片，我呼吸瞬间一窒，就听姜樾渐冷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只要你乖乖呆在我身边，就是安全的。”
果然，我不该对姜樾抱有多高的期望的。
毕竟是用各种不入流的手段爬上顶峰的人，我凭什么以为他会在这短短时间内完全信任我。
卖身契毁了，按常理说我不该再回凤凰居；照片在他手上，我更没那个胆量不告而别。
不过，那是常理而言。
凤凰居对别人来说可能只是一个不得不留下的地方，于我而言却是一层保护壳。
虽说妈妈拿我换了凤凰居，这会儿骤然听到卖身契被毁，我还是莫名涌出一股想回去看看的想法。
许是见我久久没有回话，姜樾忍不住皱了眉头：“什么意思？你是不想待在我身边？”
“不。”
我的回答显然让姜樾满意了些，不过下一句话便成功让他的脸色阴沉下来。
“我想回凤凰居一趟。”
我头也不抬的说出了这句话，不敢看他的眼神。
当初他有意将我赎出，我却一直滞留在他眼中的脏污之地，现在明明能跟过去撇开关系，我却又想回去看看。
几次三番，想必在他眼中我已经成了离不开那种地方的女人了吧。
“你再说一遍。”
我知道姜樾听到这话绝对不会开心，但是沉默之后响起的这几个冰冷的字还是让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我想回凤凰居。”
我咬咬牙，硬是顶着扑面压过来的压力道：“我……”
“所以我如此待你根本没有半点用处是么？”
我知道姜樾不愿我待在凤凰居，可没想到他反应竟如此剧烈，一时间竟有些回不过神来，只讷讷道：“你听我解释……”
“解释？解释什么，告诉我你忘不了韩绍樊？”
“……？”
我有些发懵，我之前一直以为姜樾不想让我回去是想保护我不受那些肮脏沾染，但韩绍樊又是什么情况？
骤然想到那天我阻止他处理掉韩绍樊之后他迅速阴沉下来的眼神，我心中一沉。
姜樾不会是误会了什么吧？
我心中思虑万千，姜樾却显然将我的沉默错认成了默认，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开始宣泄：“解释我付出了这么多，你心里还是容不下一个我么？告诉你朝楚，我特么早就受够了！”
姜樾太过激动，我挪了下步子本想劝他冷静，却被他误以为我要离开，胳膊瞬间被抓住：“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可就算这样你竟然还忘不了一个韩绍樊？朝楚，你口味真特么独特！”
“姜樾你凭什么把这些莫须有的指控安在我身上？”
终于不耐烦姜樾的一厢情愿，我看准了他话语的间隙插了进去：“我与韩绍樊根本什么都没有，你还要我说多少遍？”
“没有？”
姜樾眼神明灭，我一时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幸而沉默并未持续太长时间，姜樾再开口声音已不复之前的狂暴：“那好，证明给我看。”
我蹙紧了眉头，韩绍樊现在不知何处，这要我怎么证明？
见我久久不言，姜樾硬压下去的火气渐渐又翻涌了上来：“怎么？证明不了？”
“我问心无愧，再说这种事根本无可为证！”
“怎么会无可为证？”
姜樾往我身前逼近了一步，声音渐渐低沉：“你心中若没有他，自然就不会排斥我，我可以帮你证明……”
语音未落，我便觉唇上盖了一片湿软，姜樾竟趁我不备又吻了上来。
这些天我几乎已经习惯了他的突然袭击，倒是没有刚开始那么慌乱，反应过来后便用了力气推开他：“姜樾你冷静点……唔！”
判断失误。
以往姜樾被我推开之后便老实下来，但这次甚至不等我话说完便再次吻了上来。
“唔……不要……”
我越来越用力地拒绝显然更激起了姜樾的火气，唇上本来轻轻的舔吻不知何时变成了凶狠的噬咬。
就在我觉得自己可能会因为缺氧失去意识时，姜樾终于大发慈悲松开了我，然而不等我喘匀了气，就觉一阵失重感传来，却是被人横抱在了怀中。
“你干什么！”
我心中骤然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姜樾却丝毫没有要理会我的意思，直接抱着我进了他的卧室。
“放我下来……”
预感到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事情，我再也维持不住面上的淡然，大为惊慌。
我是喜欢姜樾，但是我从未想过跟他会有什么结果，既然确定了这一点，那就要有坚定守住的底线。
姜樾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我的底线。
只是我的力气又怎么能敌得过暴怒的姜樾，直到被扔在床上钳住双臂，我依然毫无反抗之力。
鼻端慢慢萦绕着的都是他身上的味道，然而这种以前让我感到安心的味道现在却让我瑟瑟发抖。
“朝楚，你逃不掉了。”
这是那晚姜樾最后与她说的一句话，这句话也更像是一种宣告。
宣告着我守了这么多年的的身子被夺走，宣告着某种信任砰然碎裂。
我心中骤然窜起一股子惧意，看准了他脱衣服的机会挣扎着从床上爬起，然而只来得及后退几步便撞到了床角，姜樾赤着上身逼近，只一把便将我拉了回去甩到床上。
姜樾现在丝毫没了疼惜我的意思，这一下直将我摔得头晕眼花，还不等我爬起身来，便已经被人压住身子问了下来。
湿软的吻缠绵在耳垂脖颈间，明明是敏感带，我却毫无感觉，心中只剩一片惊恐。
抑或还掺杂着些悲伤。
“姜樾……”
我偏头躲开他的吻，泪水却也滑了出来，姜樾却毫无所觉，我只觉心脏的位置渐渐空了出来，狠狠闭了下眼睛，再睁眼便对着男人腕侧咬了下去。
“嘶——”
这一下我丝毫未留情，脖子上舔吻的动作果然顿了一下，姜樾阴测测的声音响起来：“这就是你在凤凰居学的招数么？还真是毫不留情啊。”
话音稍落，我只觉颈侧刺痛，却是姜樾毫不留情的以牙还牙。
我走投无路的招数显然对姜樾并不起效果——或者说唯一的效果就是刺激的他动作更粗暴了些，甚至连脱衣服的耐心都不再，直接一把将我的衣服撕了个粉碎。
我知道自己脸色怕是好不到哪里去，连带着声音都带了颤抖：“姜樾不要这样……求求你，不要……”
“不要？”
我的哀求只换来被他掐住下颚，再次吻过来。
“唔……”
我再没了说话的机会，姜樾的吻越发粗暴，我能感受到他的双手在我身上游走，能感受到他的亲吻舔咬，心中越来越乱。
被进入的时候我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泪水，他明明看得到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像是猛兽一样的横冲直撞。
我强忍着剧痛，侧开脸，只看到窗外碧空如洗。
从来就都是这样，从来不在乎我愿不愿意，从来也不听我怎么想。
姜樾的爱太过霸道，就算再爱，我也不可能接受他。
等到卫生间里响起水流声，我才勉强撑起身子回了自己房间。
拧开淋浴任由冰冷的水劈头盖脸的落了下来，划过身上的齿印与掐痕，我的眼泪再次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