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蛇!
“鑱针、员针、鍉针、锋针、铍针、员利针、毫针、还有长针和大针。”
杨迁云口中说道的同时,举手从布上捻起一支形似镊,尾勾如箭般的东西:“此乃鑱针,取法于巾针,针长一寸六,最能浅泄去热。”
“嘿!你说了那么多,又做什么用?”
一名围观者首先忍之不住的跳了出来,指着杨迁云说道:“别告诉我,就你这几样东西随便扎一扎,孩子就会好吧?”
“呵!”
杨迁云算是看明白了,有些人天生就是挑事者,这类人,说好听点叫喜好热闹,说难听点就叫瞎起哄。
但见这说话者两腮紧窄,眉宇不开,鼻梁三七斜,财帛宫不榭,又见他天庭里凹,地角残缺,这类人,也许就是师傅常说的流朽恶少吧。
杨迁云很是好笑的摇了摇头后,一抬左手拇指,摁于那孩子肚脐下三寸处的关元穴,又一捻右手上鑱针,对着拇指摁处轻轻的刺了下去。
“呃!”
本处于双眼翻白,口吐白沫不止的孩子突兀的四肢一阵剧颤,惊的秋北花里面想要扑身上前,将孩子搂在怀中。
“别碰!”
杨迁云抬手制止了秋北花,头也不抬的说道:“不想让他死,就安静些。”
“北枫!”
秋北花泪眼滂沱的摇头喊着孩子的名字,一时间,惹得不少心肠软弱之人摇头叹息不已,更甚者,有人转过身去暗自抹泪。
“快看,那孩子的血竟然是黑色的。”
就在此时,围观的群众中又次发出诧异声,待有些好奇心重的人探头看去时,却纷纷掩鼻退败,口中嚷道:“好臭,好臭啊!”
不知何时,杨城竟然蹲下身子,拧眉看着孩子肚脐下那泊泊流出的黑色血液,问杨迁云道:“有希望么?”
杨迁云抬头很诧异的看了眼杨城,竟然从他脸上看到了一丝解脱后的洒然,又听闻他是如此问询自己,便知这杨城很不看好孩子的情况,甚至对自己能否医治这孩子也抱有很大的观望态度。
“别这么看着我,爸毕竟是人。”
杨城很沉珂的说上一句后,又是重重一声叹息,拍了拍杨迁云肩膀说道:“我可以让别人看不起,但不能让你也失望,所以,我放下了。”
“谢谢!”
杨迁云心中一暖后,千言万语只化作了这两个字。
“既然这么洒脱,去财务那边把工资结了,给我滚出这第一医院。”
眼见这平日里老实木讷的杨城,竟然会为了儿子的看法来拆自己的台,阮仁民气都不打一次出来,直接怒吼发飙的同时,眸子里有种恨不得将杨氏父子打个半死的冲动。
“我会走的,和我儿子一起走。”
与杨迁云相互一笑后,杨城于心底处欣慰儿子会说出这两个字,虽然他还是没有叫自己一声父亲,但杨城却知道自己得到了杨迁云的谅解,他突兀的在心中感到一阵解脱,但为了避免杨迁云再次与阮仁民争执,他故转话题的一挑浓眉,对着地上的孩子说道:“他怎样了?”
“我方才以鑱针刺破他的关元穴,此穴为募穴,乃人之气海,轻易刺破不得,但这孩子却毒障入气海,幸好这毒障未曾硬如石块,否则!就是师傅他老人家亲自来,怕也无力回天。”
杨迁云倒是不在意杨城会为了自己,连自己的铁饭碗都摔掉,也许在杨迁云心底,根本就对工作没有概念,倒是他提起师傅时,情绪才有了轻微的波动。
见那黝黑血液逐渐的回复成常色,化成了一缕鲜红后,杨迁云才轻轻的松开拇指,笑道:“不过,他既出尽黑血,便说明无碍了。”
“可他肚子里怎么办?”
看着孩子那浑圆的跟怀孕了七八个月大,遍布着青红两色筋脉的肚子,杨城很是忧心的说道:“这孩子不过才七八岁,肚皮薄厚不过二寸左右,而却又胀的如此厉害,我真怕他!”
“怕那东西把肚子撑破,对么?”
杨迁云接过了杨城的话语,一拧剑眉道:“放心,关元穴乃人之长寿穴,又有利尿之功效,我刚才的这一针可不仅仅是放尽他体内毒障,其实还有引导之奇效,如今,我所要做的应该就是替这孩子开一扇天窗,让那肚子里的东西从天窗爬出来。”
“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杨城用手摸了下孩子那凹凸不平的肚皮,感受到了那肚子里面的活物正迅势凶猛的要往外冲,闭眼说道:“我怎么感觉好像是蛇?怪了,我做医生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这怪病。”
“老头,你的是真的?”
围观的群众中又有一人出声说道:“难道是孩子在睡觉时,蛇跑进肚子里去了?”
一名胖子很是自豪的附声说道:“肯定是的,我还听我爸爸的爸爸说过,在我小时候时睡觉,有条蛇跑到蚊帐顶呢,我爸爸的爸爸还说了,这叫蛇吸人气。”
另外一名中年妇女白了胖子一眼后,说道:“那是你爷爷,说了多少遍!”
听着这种种论言,杨迁云不由的一声呲笑,对杨城故作神秘一笑道:“你猜对了,这里面却是是蛇,但不是你想象的那种蛇。”
“那是?”
待杨城抬头看去时,却见杨迁云神秘兮兮从布上挑起一支三菱针,在手上捻了捻之后,刺向孩子的肚脐眼上。
“你这是!”
杨城一脸惊骇的看着儿子手上动作,惊呼道:“脐乃先天胎养,知寒热,明四时,你知道这一针刺下去的后果么?”
杨迁云并不予杨城的劝阻,自信满满的答道:“我当然知道,因为这就是我所说的天窗。”
阮仁民在旁出言嘲弄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医术,哪个离经叛道的家伙教你的?”
“请不要以你的医术,来理解我的能力。”
在杨城等人惊骇的目光中,杨迁云用手中的三菱阵刺破了孩子的肚脐,那殷红的血液瞬间溢了出来,如同一道血泉飙射,甚至溅在了许多围观者身上。
“小弟!”
秋北花见此场景,如若夜莺泣血的喊了一声后直接晕厥了过去。
“蛇!快看,真的是蛇!”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后,就连在旁故作不屑的阮仁民也回头看了一眼,但就是这一眼之后,阮仁民直接陷入了呆滞之中。
一个血淋淋的蛇头从孩子的肚脐眼中冒了出来,机敏的朝四处张望这,那蛇嘴中一条信子吞吐个不停。
那蛇在肚脐眼中奋力的挣扎着,血淋淋的身躯逐渐的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一丁点,一丁点的冒出肚子。
“快看,那蛇有脚!”
“天呀!竟然是四脚蛇。”
秋北花一缕芳魂幽幽醒来,可当她看见那一条条身姿麻利的四脚蛇,从自己最亲的人肚子里爬了出来,在地上四散乱跑着,本就疲惫的身心哪能接受的了这般打击?
“不好,她这是要身陷痴障。”
当杨迁云听到了一声痴痴轻笑声后,侧头朝秋北花看过去时,却见到秋北花一脸呆滞的轻笑着,莹白的牙齿紧咬着下唇,鲜血!染红了她那洁白的牙齿,与眸中莹泪同是无声的溅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