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原本的光泽
苏牧的皮肤很白，是那种很粉嫩的白，她的两侧脸颊总是透着饱满的粉色，此刻却因为生病和生活的折磨，失去了原本的光泽。
她低垂着眉眼，长长的睫毛打下了一层淡淡的阴影。秦少凌抑制住了自己想要伸手去触摸她的发顶的冲动。
他看了这个纤瘦的背影良久，终于走到她面前，蹲下来让自己的目光平视着苏牧的眼睛。
苏牧本来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着许多调调轻缓的歌曲，她甚至想到了许多事情，很多画面，悲伤的，快乐的，一一涌上眼前。
此刻突然看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男人，他的目光难得的平和，没有往日的凌厉。
秦少凌看着苏牧的眼睛，说：“你是不是从起床到现在没有吃过东西？”
苏牧顿了一下，有些反应迟钝地点点头。
“你就是这样作践自己的身体？”其实秦少凌不用想也知道，苏牧肯定没有吃东西，一来是因为她可能没有心情，二来，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她也许会生疏。
但是看到苏牧这样无所谓地点点头，他还是觉得有一股无名火起。
苏牧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看到你不在，我也不认识这里的谁，更不知道哪里有吃的。”
苏牧难得的乖顺让秦少凌愣了一下，她刚才说的那一句“你不在”，让秦少凌的心软了一下，骤然就将他的无名火压了下去。
他站了起来，伸出手将苏牧的耳机摘下来。
“过来。”他走出房间，示意苏牧跟着他走过去。
秦少凌让佣人备好了饭，让苏牧坐在饭桌的椅子上用饭。
苏牧白天一直没进过食，说不饿肯定是假的。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这样坐了下来。
看着面前让人食指大动的菜色，苏牧顿时心情又明朗了起来，实在也是因为饿坏了，她顾不上秦少凌在旁边，便执起筷子吃了起来。
其实这个点，秦少凌在外面已经吃过饭了，但是看到苏牧胃口很好的样子，他的胃口也被挑了起来，便也吃了点菜。
他看着苏牧专心地吃着饭的样子，说了一句，“以后，饿就跟佣人说。”
苏牧抬起头来，看了秦少凌一眼，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秦少凌的这样一句话，苏牧突然感觉眼睛有点酸。
或许是因为，她现在一无所有，被所有的人以恶意对待，却有这样一个人，给了她一个容身之处，会让她肚子饿的时候要吃饭。
她还能奢求什么呢？虽然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就像是小的时候做错了事情，被妈妈胖揍一顿，妈妈扬言再也不要她进门，可是却会在苏牧躲在被窝里哭的时候，板着脸来喊她来吃饭。
这样想着，苏牧心底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秦少凌看着苏牧本来吃的好好的，突然就停下来发呆，眼眶还红红的。
她的这副样子在秦少凌看来，像极了之前他在路边看到流浪狗狗，随手投了点食物，狗狗向他摇摇尾巴的样子。
这样想着，秦少凌皱了皱眉头，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扫了一眼苏牧，她仍然捧着碗没有动。
秦少凌咳嗽了一声，苏牧才回过来神。
她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尴尬地对着秦少凌讪笑了一下。
苏牧现在满腹都是对秦少凌的感激之情，她在脑海中整理了一下措辞，对秦少凌说，“那个，秦先生……其实真的很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可能……”
秦少凌却并不打算买她的帐，他斜了苏牧一眼，“呵，现在知道叫秦先生了？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苏牧有些尴尬地继续说，“秦先生，之前那样是我的不对，我知道你是个很好的人。”
“你想太多了，我不是慈善家，也不是你口中所谓的好人，我会帮助你无非是你还有价值。”秦少凌毫不留情地说。
苏牧早就领会过秦少凌的毒舌能力，这次并没有将他的话放进心里去，她也不介意，不管怎样，秦少凌做的，至少是没有在伤害她。
他会在她生病发烧的时候逼她去医院看病，会在她被肖劲和胡珊珊为难的时候特地地让律师来为她解围，会在她不愿意吃药的时候恶语相向，却还是特地将药丢在她面前，让她吃。
还会在她饿肚子的时候，说，以后不要再饿肚子了。
如果到这个时候，苏牧还不能感受到秦少凌背后的关心，那她不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人了吗？
秦少凌看着苏牧一反往常的狗腿表情，顿时觉得非常不适应。
他高冷地看着苏牧：“好了，不要再摆出这副表情了，我看着慎得慌。”
然后，他放下碗筷站了起来，准备回房间，走到楼梯处，他突然停了下来。
回头跟还在饭桌前的苏牧说：“明天早上我会让欧尚找你谈官司的事情。”
苏牧一听到“官司”两个字，瞬间像抓住了重点一样，脑子里生出了多个疑问。
秦少凌看着苏牧马上站了起来，一脸想要追问到底的样子，利落地转了个身，留给苏牧一个潇洒的背影。
苏牧的一句：“秦先生！”还没有说完，秦少凌已经转身消失在了楼梯的尽头。
本来苏牧还想跟秦少凌要那一份欧尚昨天准备要给她的那份文件来看的，可是看秦少凌的样子，丝毫没有要给她看的样子。
自从秦少凌告诉苏牧，明天要见欧尚详谈起诉的事情，苏牧总感觉自己坐不住了，她无数次地想象自己胜诉的样子。
那赢回来的，就不止是那一百万，还有她被肖劲和胡珊珊狠狠碾碎的尊严。
可是，秦少凌除了这个，再没有告诉她有关打官司的任何事情，她也对这方面的知识没有什么了解。
思索了一番，苏牧打开笔记本电脑，拿出了一本笔记本，充满干劲地在网上搜索资料。
她记得那天在医院的时候，欧尚有说过，“婚内出轨”这几个字，于是，苏牧在搜索框上搜索输入了这四个字。